第4章 自爆弩车

刘烬的鼻腔灌满腐臭味，河水像灌进肺里的刀片。

他猛地张嘴，吐出一团混着水藻的血沫，十指死死扒住浮木裂缝，指甲盖翻起半片。

“……这水是粪坑吗！”他牙齿打颤骂出声，小腿抽筋的剧痛让脊椎都在发抖。

半截断箭扎进大腿肉里，箭杆上滴血的狼头纹在月光下泛青。

“西凉杂种……”他额角青筋暴起，攥住箭尾就要拔。

河底暗流突然卷来，浮木打着旋撞向岩壁，“咔嚓”裂开一道缝，他抡起砍豁口的刀就往礁石劈，“给老子碎！”刀刃撞出火星子，虎口裂开的血顺着刀柄往下淌。

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头上，刘烬恍惚看见远处几点幽光，像饿狼盯着将死的猎物，眼前突然炸开血红弹窗：【体温32℃力量-30%】

“灯笼……渡口……”刘烬喉咙里呛出血沫子，意识模糊，昏死过去。

酸臭味像针扎进太阳穴，刘烬猛地睁眼。

豁了口的陶碗边沿磕在门牙上，老乞丐黄黑指甲掐着他下巴：“喘气的就选，喝尿还是喝这个？”浑浊水面上漂着绿毛。

他抢过陶碗仰头就灌，混着血丝的唾沫星子喷到老乞丐破袄上，老乞丐“啪”地甩开豁嘴骂：“饿死鬼托生啊！”

刘烬眼角瞥见城墙根泛黄的告示，【征劳役】三个字被血指痕糊了一半。

刘烬扯开黏在伤口的裤腿，腐肉里断箭闪着寒光。他摸到块碎石就开始磨箭杆，火星子溅到老乞丐草鞋上。

“要死别拖累老子！”老乞丐踹他手背，被他反手拧住脚踝。

刘烬断箭尖抵上对方喉结：“再动捅你腰子。”磨箭声又响起来，带着铁匠铺里捶打生铁的节奏。

血顺着小腿流进草堆，他盯着告示上“每日管粥”四个字，喉结动了动。

老乞丐突然咧嘴笑，露出半截黑舌头：“瘸子也想去？监工就好你这口嫩肉。”

藤条抽在前排流民脊梁骨上，炸开血痕，裤腰带“啪嗒”落地。

刘烬蹲身抓泥，腐臭的烂泥糊满全身，系统蓝光闪过胯骨：【伤口伪装覆盖85%】。

两筐青砖砸在脚边，刘烬扛起砖筐踉跄两步，掌心突然轻颤，青砖敲击声发空。

砖缝闪过银光，他假装绊倒用膝盖压住砖块。裂缝里露出夹层，陶片薄如蝉翼，映出他收缩的瞳孔。

刘烬把血抹在砖缝上，黏稠的血浆慢慢渗入空心层。

监工的皮鞭卷住刘烬脚踝：“偷懒？再加三筐！”

鞋底陷进烂泥里的时候，刘烬听见“咔嚓“的肋骨断裂声。

监工的牛皮鞭撕开空气，“啪”地抽碎他背上的空心砖，“作死的玩意！”

系统蓝光在刘烬视网膜炸开：【二氧化硅纯度72%引信材料达标】。

监工的靴底碾过他手指：“捡破烂的瘸狗！”

他瘸着腿踹翻粥桶，浑黄的汤水淹过，“今晚加餐！”

夜半尿桶叮当响，监工鼾声如雷。

刘烬背对监工，舔掉掌心血。

他手指抠进泥缝摸到截弩弦，掏出齿轮，铁链缠住根扭曲的铁条，锈斑里隐约露出弩机纹路。

刘烬佝偻着背咳嗽，弩弦顺着裤腿滑进草鞋。血水滴在齿轮上，锈渍竟褪去一小块。

视网膜突然浮现金色网格，生锈的弩机在虚拟空间“咔咔”重组。

黄尿浇在机括上，“滋啦”腾起白烟。虚拟蓝图突然标记出榫卯点，他咬住崩开的铜钉，指节青筋暴起。

弩弦突然震颤，系统红光在尿渍上拼出【机关术激活12%】。隔壁铺位的流民翻了个身，他抬脚碾碎地上爬过的蜈蚣，把齿轮塞进腋下。

齿轮擦着耳廓飞过，额头炸开的血线糊住右眼。

腌菜缸沿的白霜反着月光，刘烬后槽牙咬破嘴皮，指甲抠进缸缝，硝石粉簌簌落进裤裆。小指指甲盖掀翻半边，血混着白霜凝成冰碴子。

系统蓝光扫过硝石粉：【火药原料+1】。

次日一大早，刘烬突然被踹了一脚，监工酒气喷在他后颈：“偷老子的下酒菜？”靴尖踢飞半湿的黄泥。

刘烬佝偻着背咳嗽，沾满火药粉的拇指蹭过裤裆。火药包从裤管滑到脚背，“滋啦”爆出青烟。

系统蓝光在视网膜炸开：【引信伪装度91%】。

监长突然揪住他衣领：“手往哪儿摸？”

刘烬拽过监工挡在身前，刘烬抬起桶底猛砸监工脚背，黄汤泼进对方张大的嘴。

监工弯腰干呕的瞬间，刘烬膝盖顶翻桶，酒坛砸中监工脑门，黄泥混着酒液糊住眼睛。

他踹翻监工钻进墙缝，掉落的齿轮正卡进机关凹槽。

黄泥裹着火药塞进砖缝，刘烬食指抠进裂缝碾碎土块。

刘烬小指抠着城墙裂缝，指甲抠进砖缝，硝石粉混着血痂搓成引线，引线缠绕下渗出血珠。

系统提示音在耳膜上震动：【自爆弩车核心温度179℃】，他吐掉嘴里的碎石渣，舌尖尝到火药苦味。

刘烬咬破食指往引线上抹血，淬毒的麻绳“滋滋”冒绿烟，指甲深深掐进引线缺口。

城墙某处传来弩弦绷紧的“咯吱”声。

刘烬牙根咬住引线头，虚拟界面弹出：【自爆弩车预备度98%】，火药钻进鼻孔。

虚拟界面的红色进度条在他瞳孔里暴涨，【98%】的荧光映亮墙缝里半片齿轮。

城墙裂缝深处，火药正渗出幽蓝磷光。

袁绍的剑尖抵着案几裂缝，木屑簌簌掉进酒爵。

“报——“传令兵冲进大帐，“前军人马尽数被华雄杀散！”

袁绍剑柄砸碎陶碗：“十八路诸侯尽是废物？”

三百步外华雄的刀尖挑着肠子，旗杆上挂着来战将领的脑袋。

“还有谁！”华雄的吼声震落墙灰。

诸侯席间有个小将刚起身，就被自家主公拽着绶带按回草席。

“上将潘凤呢？”

“擂鼓！”曹操摔碎酒樽。

潘凤的斧刃擦着华雄耳畔划过，火星溅进他瞪圆的眼珠。

华雄刀背反手一撩，颅骨碎裂声响起，华雄马蹄碾碎第二将肋骨，联军阵前爆出惊呼。

曹操指尖一颤，酒液泼湿衣摆。

“插标卖首的玩意儿！”关羽的冷笑从鼻腔哼出。

第三将的长枪刚刺出半寸，华雄刀光已削飞他发髻。

华雄的刀尖挑着第三将头颅，血水顺着刀刃滴在联军帅旗上。

那旗面“刺啦”裂开道口子，华雄舔了口刀刃：“十八路诸侯养的都是娘们？”

诸侯席间有人尿湿草席。

华雄突然勒马回身，鼻翼翕动：“有硫磺味！”马蹄突然离开爆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