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边城寒月照铁衣

第一章边城寒月照铁衣

陆羽是被刺骨的寒风冻醒的。

身下硬邦邦的榆木床榻硌得脊背生疼，他望着头顶蛛网密布的房梁，鼻腔里充斥着桐油与铁锈混合的古怪气味。三日前穿越到这个东汉末年的边塞小城，他仍时常在夜半惊醒，以为这不过是场荒诞的梦境。

“大人！鲜卑游骑出现在二十里外的狼头坡！”

木门被猛地推开，裹着皮甲的年轻都伯撞进屋内，甲叶碰撞声惊飞了檐下的寒鸦。陆羽翻身坐起，麻布中衣被冷汗浸透。记忆如潮水涌来——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代郡高柳县令，月前刚赴任就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雪。如今城中存粮不足千石，戍卒仅余三百老弱，而城外游荡的鲜卑斥候已窥伺半月有余。

“点烽火，召集民壮上城。”

他抓起案头的青铜印绶，冰凉的触感让神智清醒几分。前任县令留下的竹简记载，去岁冬天鲜卑大人魁头南下劫掠，代郡五县被屠其三。

都伯王恪却僵在原地，古铜色的脸庞涨得通红：“大人，烽燧…三日前就被雪压塌了。”

陆羽心头一沉。高柳县地处长城缺口，本应是最重要的烽燧节点。他快步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棂，正月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城墙上的戍卒正在用木槌敲打冻成冰坨的弩机，几个瘦骨嶙峋的民夫蜷在墙根下分食半块麸饼。

“叮——检测到历史事件【鲜卑叩关】，山河社稷图系统激活。”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让陆羽瞳孔骤缩。虚空中浮现半透明光幕，水墨绘制的九州舆图徐徐展开，幽州地界亮起微光。

“新手礼包已发放：粟米三千石（可提取）、环首刀五百柄（需锻造）、初级城防强化（立即生效）。主线任务开启：坚守高柳县十二时辰，奖励【随机名将召唤符】×1。”

“大人？“王恪的声音带着颤音。在他眼中，新任县令突然对着空气露出狂喜之色，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羽猛地转身，官袍大袖带起案上竹简哗啦作响：“开武库，给所有能挽弓的百姓配发箭矢。派人去城南骡马市，就说县府高价收购柴草——用新到的江南稻米结算。”

“可粮仓…”

“照做！“陆羽将县令印信拍在案上，裂纹在青铜龟钮上蔓延伸展。当他跨出门槛时，隐约听到城墙传来示警的铜锣声。

暮色降临时，第一支火箭划过城头。

陆羽扶着女墙望去，雪原上跃动的火把如星河倒坠。鲜卑人特有的牛角号声穿透风雪，披着狼皮的骑兵在百步外来回奔驰，箭矢钉入夯土墙的闷响此起彼伏。

“抛石机准备！”

他高喊。二十架连夜赶制的简易投石机咯吱作响，民壮们将裹着油脂的草团放入皮兜——这是他用系统兑换的三千石粟米换来的赌注。

当第三波箭雨袭来的瞬间，陆羽挥下手臂。燃烧的草团划出弧线，照亮了雪地上密密麻麻的攻城梯。鲜卑人显然没料到这座残破边城还有反击之力，前排战马受惊扬起前蹄，阵型出现刹那混乱。

“放箭！”

王恪的嘶吼带着血腥气。三十张蹶张弩同时激发，铁矢穿透皮甲的噗嗤声混着惨叫传来。但更多的鲜卑人开始蚁附登城，弯刀与长矛的寒光已清晰可见。

陆羽握紧剑柄，掌心全是冷汗。系统提供的城防强化让墙面结出冰层，延缓了敌军攀爬速度，但这远远不够。当他看到第一个鲜卑武士翻上垛口时，腰间的青铜剑已下意识出鞘。

金铁交鸣声在耳畔炸响，陆羽踉跄后退，虎口震得发麻。那武士的骨朵擦着他额角掠过，在城墙砖上砸出蛛网状的裂痕。生死关头，他忽然想起光幕上的某个选项。

“消耗100声望，兑换【陷阵之志】！”

炽热的气流突然席卷全身，陆羽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喷薄力量。他旋身避开横扫的骨朵，青铜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对方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脸上时，他听到系统提示音：“击杀鲜卑百夫长，声望+50。”

战局在子时发生逆转。

当鲜卑人第三次退潮般撤下城墙时，陆羽拄着剑单膝跪地，官袍下摆滴落的血水在砖缝间凝成冰晶。王恪拖着断臂还在指挥民壮修补缺口，而系统光幕上的倒计时显示，距离任务完成还有六个时辰。

“大人！东门有火光！”

瞭望塔上的戍卒突然尖叫。陆羽心头剧震，转头望去时，却见东南天际亮起连绵的火把长龙，马蹄声震得墙头积雪簌簌而落。

“常山赵子龙在此！”

清越的喝声穿透战场，白袍小将单骑突入敌阵，亮银枪舞作漫天飞雪。在他身后，三百精骑如利刃剖开鲜卑后阵，玄甲映着火光，分明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装束。

陆羽望着光幕上闪烁的【随机名将召唤符已使用】，嘴角终于扯出笑意。当赵云的马蹄踏上城墙残阶时，他听到系统传来新的提示：“达成隐藏成就【星火燎原】，解锁科技树【汉代百炼钢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