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全装大铠,四米马槊
整了下心神,杜规还没忘了正事,他掸开身上尘土,对崔祎行一礼,这才从地上捡起一卷简牍,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密密麻麻的各类明细。
这其中包括王府内拥有的一应仓库中储存的兵甲器械和刀弓等物品。
这些东西很多都是他这个亲王开府时理应备齐的,但其中有很多缺失。
他就听杜规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简牍,向他介绍道:
“臣来告知大王府库中诸明细;大王府库中,现在共计有全装大铠完好者七领。”
“这其中,原来在大王府库中的只有一领大铠,甲叶多有锈蚀,甲线也残破不全,加之披膊缺失,兜鍪有损。”
“臣已使家中匠人编缀修补。”
“剩下的大铠全是这几日投效大王的各家暗中所馈。”
“其中明光大铠计叁领,黑光大铠者壹领,筒袖大铠者计贰领”
“并具装马铠半副,有面帘,鸡颈,当胸,寄生。缺马身,搭后。”
“两档铠者计九。”
“皮甲者叁十副,皮兜鍪伍十,马槊长短者共计叁十肆,步槊计八十,弓刀剑百余,箭矢千余。此皆大王府库内旧藏而臣拣选其堪用者。”
崔祎现在才蓦然发现自己的人望是真的高了,连这种在技战术水平低下的敌人中可以充当高达的甲具都有人送。
而这洛京城内也真的是藏龙卧虎,也不知道有多少世家私蓄武装。
投效他的家族送这种国之重器,这当然不是什么钓鱼执法的把戏,实际上,一些亲王本就按制能拥有这些铠甲。
而之所以说家里藏了十几副铠甲就说要造反,要抄家,那是在大一统王朝的和平年代政治斗争中的欲加之罪罢了。
像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因为各地世家都多有居心叵测之人,所以宗室亲王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而前两年出阁开府的晋王和秦王,据说他们的两王府中更是拥有近千名护卫。
这些护卫都不是他之前让刘大眼召集的那些无赖少年,而是真的上过战阵的护卫。
必要的时候,可以以这些王府护卫为骨干,再召集数千名在京城中从不缺少的无赖,就可以做一些‘大事’比如说攻打别人的王府,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知道,这些铠甲因为是暗中送来的,所以相当于‘阴蓄实力’。
你要是忠王,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家底摆出来,要藏起来呢?
是在等待天时,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吗?
这就是共同的罪,成功了,就是从龙。
因此和铠甲一同送来的,自然是各家族世家子弟的表示投诚之意,相当于入股,就比如羊盏。
他独自一人就带来了三副大铠,全都让仆人拆成甲叶分装在各种不起眼的小型礼物中,一件一件暗渡了进来。
其中有一件明光大铠是他自己平时穿的,另外几件两档铠则是与他一同前来的羊氏家族旁支子弟穿的,算是给他打下手。
半副具装马铠也是如此,拆散了带进来的,他给自己装备的,冲阵要用。
而那卖相最好的重型黑光大铠,以及一应俱全的各种护具,是他特地为崔祎准备的。
平时全放在武陵王府库中。
这是个君王亲征很常见的时代,不常见的是亲冒失石。
于是崔祎面有喜色的问道;
“府中兵士几何?”
这时候轮到羊盏回话了;
“弱兵二百,京城无赖,皆不堪战。”
崔祎点头,这些人的情况他也清楚。
这些人之前都是他让刘大眼,每天都在外面招募的无赖汉,尤其是那些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能让他看得上眼的无赖汉。
但他王府的护卫人数仍不超过两百人。
那些之前被留用的老弱病残已全部被遣送回家。
而这些新招募的轻侠无赖,由于其出身的缘故,根本无法成为合格的士兵。
他们从小在京城长大,油滑不堪用,见多识广,贪得无厌,对权威毫无畏惧,且天生狡黠,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察觉。
将这样的兵上战场,取死也。
因此,这两天崔祎特意让刘大眼去洛阳郊外,寻找一些从北地逃难而来的流亡士人。
这样的人从不缺少,尤其是近年来河北越发动荡不安,本来还算富裕的地方,逃亡者越来越多。
而这些人中不乏出身落魄的寒素子弟,他们虽然失去了家传所治的经学,但仍能上马开弓,能够识字,是不可多得的行伍人才。
对他崔祎身份的天生有认同感。
最重要的是进取心。
至于那两百多京城中的无赖闲汉,全都被崔祎当作掩人耳目的工具人,甚至有时还会让他们穿上王府赏赐的锦衣在外面招摇,以掩人耳目。
算算日子,刘大眼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也可以开始自己的河北骑士计划了。
这王府内自然有诸多兵甲器械,而崔祎便先去演武场测试了一下自己的力气。
他的力气,通过反复举起演武场的翘关(五米长,死沉的木头)测试以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比较大的了。
这或许算是个好消息。
就见羊盏略略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接着便教他演习起枪法来。
其实,马槊这种东西,崔祎以前从未用过,但他见过不少。
不说那些军队士兵手中的马槊,就连宫中的一些殿室之中,也会放置一些充当纪念的马槊。
但他以前打猎,从未用过这种东西。
而当他第一次在王府后院拿起马槊时,却发现意外地还比较顺手。
羊盏教他怎么双手持握,对他的进步速度十分满意。
考虑他才十四,羊盏给他的马槊长三米半,算短的了。
持握是持握中段,保持前后平衡。
这一次,他们吸取了教训,特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崔祎开始尝试练习羊盏教他的刺击之法。
其实,马槊这种武器,并没有那么多玄妙,新手也没必要考虑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打法。
无非是借助马的速度,在冲刺时,借助马的力量将其施加在手中的马槊之上,使其能够贯穿敌人的身体,甚至将其高高挑飞。
看似挺简单的,崔祎在自己的王府内骑着马,用马槊挑了几个草人。
起初,他的动作稍显生疏,还有些滞涩,但随着练习的增多,他变得越来越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