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勤员
借助安迪的读取，墨崖姑且弄明白了很多基本信息。
整座楼总共有十层，每层三十个房间，房间内摆放物品一致。
同时，每层楼都只有一个厕所。
厕所里有十个坑位，单数层为男，双数层为女，没有专用的小便池，用于区分的只有门口的性别标志，所以进哪个厕所都一样。
这说明这栋楼从建造时，就是以男女混住为理念进行的设计。
厕所间内有水房，水龙头可以出水。
墨崖浅尝一番，意外得很好喝，不需要煮也能直接饮用。
而这些情况，统统验证了一个事实。
即无论这所学校幕后是谁，都没有打算对他们这些新生赶尽杀绝。
不然也不需要这种生活设施。
并且，设计这一切的组织显然具备某种合理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除了超自然力量之外，其余部分全部贴合某大学的设定。
这不得不让墨崖浮想联翩……
就在墨崖打算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时，局势发生了新的变化。
新生之外的人出现了。
谁也没有发现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就仿佛他们突然凭空站在了大家身旁。
他们大概二三十人，穿着统一的制服，脸上带着面罩，上下一身黑，如同柯南动画片中每一集必备的凶手小黑，或者鱿鱼游戏的游戏组织者。
这些古怪的家伙统一出现在人数最多、也是最混乱的一楼。
狂乱瞬间被冰冷替代。
几乎每个人都身体僵硬地注视着这些黑衣人，生怕他们像体育馆那般突然变成怪物大杀四方。
「我们是本院后勤员，负责保障学院的日常运行。」
黑衣人的面罩和衣服上，浮现出流动的文字。
「以下为本院规章制度。其一项，生活作息。1.本院学生应按时作息，每晚十点前熄灯，熄灯后禁止离开所处房间。2.本院学生必须服从宿管命令，违背者将受到宿管惩罚……」
密密麻麻的文字陆续浮现，正是四零四实验学院的规章制度，总十三大项，共六十五条。
看起来和正常大学的新生规定相差无几。
每一条都暗藏杀机。
不过人们最先关注的，却是最后一条。
与其说是规定，倒不如说是声明。
「本规章制度为入院新生提供了全面指导，帮助新生尽快适应学院生活，规范自身行为，发展个人潜力。」
「希望所有预备生都能通过入院试炼，在学院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成为学院的栋梁之材。」
初读时，大家姑且会认为体育馆的怪物便是入院试炼。
可他们很快便反应过来，假若此前是入院试炼，那么根本没有必要写在上面。
“入院试炼……是什么？”
“喂，什么是入院试炼？你们还想对我们做什么？！”
有人向后勤员发问。
后勤员居然还真回答了。
面罩与衣服上的红色文字闪动。
「入院试炼是本院用于考核新生素质的额外环节，合格者方可获得学生身份，接受本院规章制度约束。」
“不是新生的话，能离开这里吗？”
「离开的方式只有一个，即从本院毕业。其外，所有人将永远无法离开。」
“只有一种离开方式……那要是入院试炼没合格……”
有反应慢的念叨着，随后不寒而栗。
此前在体育馆死掉的人，他们就符合永远无法离开的情况。
恐怖的氛围无声蔓延开来。
每个人都脸色铁青，显然，大家都明白了其中隐含的意味。
“那、那体育馆……算什么啊？”哀恸的质问声在人群中回荡，大抵是他或她在体育馆失去了重要之人。
后勤员对此无动于衷。
“入院试炼的内容是什么？”
「无可奉告。」
“什么时间？”
「明天将限时开启入院试炼。」
这些后勤员站在那里，宛如一座顽石，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身上只有红色的文字悄然闪动。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第四零四实验学院。」
“这里，还是现实吗？”
「无可奉告。」
“你们是怎么出现的？”
「无可奉告。」
“什么时候能放我们走！”
「本院学制为四年。四年内完成所有考试，即可毕业离开本院。」
并不是所有问题都会回答，绝大部分针对学院或者超自然力量的发问，后勤员都会以无可奉告作答。
就如同最简陋版本的人工客服系统，主打一个已读不回或者已读乱回。
“你们现在！放我们出去！”
情感宣泄，自然也不会得到答案。
墨崖混迹在人群中，他目光闪动，想要试试安迪的力量是否能对这些后勤员起效。
可还没等墨崖挤到后勤员身边。
长相凶狠的年轻人突然窜到一名后勤员身旁，勒住脖颈，随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节简单打磨的铁水管，对准了后勤员的喉咙。
“开门，不然别怪我杀了你们！”
其他后勤员默然，纷纷将面罩朝向了这名鲁莽的勇士。
无言的威慑，更加刺激了年轻人的神经。
“没听到我说话吗？！把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对啊，放我们出去！”
“你们才几个人，我们有几百个！”
这名年轻人的暴力行为，激发了大家的同仇敌骇。
因为最初的恐惧感逐渐沉淀，所以人们开始产生面对诡异处境的第二个反应，愤怒。
这些声讨形成奔涌的情感旋涡，铺天盖地袭向了后勤员。
可是，后勤员依旧不为所动。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面罩和衣服上开始刷新字体，频率从低到高，不断闪动，形成了难以直视的光污染。
“你们这帮家伙！！”挟持着后勤员的年轻人被彻底激怒了，他发狂式地喊道。
墨崖见状顿感不妙。
一瞬间，奇异的心流让墨崖仿佛看到了对方的结局，这个鲁莽的家伙势必会被后勤员杀死！
“喂，你冷静下——”
墨崖的话还没有说完，年轻人便丧失理智般地用水管刺向黑衣人的脖颈！
也许他的意图，只是想要让后勤员受点伤，借此证明他的威慑力。
也许年轻人根本就是无能狂怒，压根没有勇气去伤害后勤员。
可惜，无论他有怎样的理由，没有人能知道了。
原因只有一个。
明明铁水管距离后勤员还有很大的一个距离——
嘭！
众目睽睽下，年轻人的头就像是灌满水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骤然爆开！
人们尖叫一声，疯狂地向四面八方逃窜。
墨崖不禁低声叹息。
这样的死法，未免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