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未免……太天真了！
王命的瞳孔猛然一缩，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了他的咽喉，整个空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两人像雕塑一般，身体僵硬，动作停滞，只有眼球在缓缓转动。
终于，他们艰难地回转了头，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不可能！”
王命的声音颤抖着，陡然间后退一步，脚步踉跄，恍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后退。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黑袍人身上，那张脸庞与他如出一辙，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就像是一面完美的镜子，映照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惊骇。
“你到底是谁？”
老董也是满脸愕然，他的嘴巴微张，试图从自己的认知中找到一丝合理的解释，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很惊讶吗？”
黑袍人嗤笑一声，那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两人的心田。
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最终停留在了王命的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刺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嘲讽。
“不是提醒过你，我……知道……你的秘密！！”
从未有过的冲动如同寒冰般猛然袭上王命的心头，他双手紧握那柄传承千年的霸王枪，小臂上的青筋难以承受这股力量的涌动，暴突而出。
就在力量即将爆发，发起冲锋的前一刻，王命耳畔却抢先一步响起了那个黑袍人刺耳的声音。
“我在这个世界，窃据了‘诗仙’之名，因此才能以诗正道，达成此番成就。”
“你，可曾知晓，我窃取的第一首诗是如何吟唱的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
王命怒吼道，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
仿佛有一个小人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嘀咕着。
“不要让他说出来！”
“不要……让他……说出来！！”
但黑袍人似乎并未理会他的恐惧，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那首诗的开头，是这样的……”
王命眼中的怒火更甚，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霸王枪如同划破天际的闪电，带着无尽的杀意，直刺向黑袍人。
只可惜，那柄曾无数次洞穿敌人的兵器，却在围绕着黑袍人周身的一层无形薄膜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只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见的痕迹。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黑袍人缓缓吟诵着，字字珠玑，就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封存在王命脑海深处的记忆。
“闭嘴！你给我闭嘴啊！”
王命痛苦咆哮，感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千万只无形的蛊虫在他脑海中肆虐，使其痛不欲生。
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命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颅，好似这样就能阻止那些记忆的涌入。
霸王枪失去了双手的握持，“哐当”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随后滴溜溜地滚向黑袍人的脚边。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黑袍人继续吟诵着，而王命的脑海中，无数原本并不存在的记忆，如同洪水般决堤而出，它们或清晰或模糊，却无一例外地冲击着王命的心灵。
呆滞地跪在原地，王命抬头望向苍穹，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上，张大的嘴巴微微颤动，喉咙咕噜着发出的声音，已不再是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
老董的眉头一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他跛着脚向后退去，嘴里哆哆嗦嗦地呢喃着。
“黄河……黄河……”
“难道说……”
老董眼底的惊恐一闪而过，那是一种对未知真相的恐惧。
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黑袍人缓缓转过身，突兀的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柄一模一样的霸王枪，伴随着冷冽的笑声，一步步逼近老董。
“对的，你猜的没错！”
“他，王命，你们引以为傲的‘哈迪斯’，其实也是一名穿越者！一个来自于初始时空，拥有超凡能力的异界之人！”
“而我，不过是他的一份复制品，一个为了他而创造出来，用来辅助他执行计划的一个试验品。”
“按理说，在很久之前，我就应该被你们这些猎杀者消灭，彻底化作尘埃。”
“只可惜，我的运气无比的好，竟让我堕入轮回，枯活了几个纪元。”
黑袍人似乎是在将自己心底的不甘娓娓道来，却让人听的头皮发麻。
“按理说，我应该继续完成创造者赋予我的任务，继续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但是……”
“但是……”
黑袍人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再次强调了一句，眼神中尽是不甘的光芒。
“我现在，不愿意……继续……下去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老董的耳边炸响。
黑袍人手中的霸王枪已经蓄势待发，如同一道闪电，贯穿而出，直冲老董的咽喉处而去。
“锵——”
预想中的血花四溅并没有出现，一柄长剑横空而出，划出宛若银月般的弧线，将那枪头拨开数寸。
老董借此良机，连退三步，全然看不出一丝跛脚老汉的模样。
王命挡在老董身前，双手紧了紧剑柄，俯身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镜像版的自己。
“好大的力气！”
黑袍人重新稳住霸王枪，连点数下，精光闪耀的枪头成“品”字型刺出，瞄准的正是王命的核心三角。
“只不过，作为你的复制品，我的力量也不小！”
三道寒芒，如雷霆般，与王命的长生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
火花四溅，映照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表情不尽相同。
黑袍人宛如打开了话匣子，枪法玩的炉火纯青的同时，嘴里依旧嘀咕个不停。
“起初，你以为我来自‘历史长河’，因此你选择了霸王枪，企图灭绝人祸之源，断我根基。”
“此刻，你又以为我属于‘修仙道统’，选择用长生剑，意欲断我长生！”
“我知道你有六种武器，适合压制此方世界六大分支中的任何一个时空，可是……”
“刚才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我已堕入轮回，枯活了好几个纪元，仅凭着一把武器，也想将我斩杀？你未免……”
“太天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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