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报

都是些什么又的没的，黄苍染眉头一皱：“可以什么？”

“就按你说的。”诸葛玘把小灵通递到黄苍染面前，“我回答的是这个问题。我要短信里再回一下吗？”

黄苍染整个人简直都要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用。”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其他的事吗？”诸葛玘声音切切的，带着有礼貌的询问。

可越是这样，黄苍染越感觉她小心翼翼其实是在拼命隐藏心里的反抗：“又装可怜。”

“被你猜对了。”诸葛玘心里回答，嘴上却不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睛慢慢垂下了。

“不反抗了？”黄苍染心中有疑问，她的低头垂眼让他有点慌。

他怕真把她惹哭了不好收场，语气平和了些：“喂，你很怕我吗？就这么怕？”

“没有！”

“说真话！”黄苍染故意用了吓唬人的语气。

“真的没有。”诸葛玘重新抬眼很郑重地看着黄苍染，并且这确实是她的大实话。

越是这样，黄苍染越觉得其实她是害怕得不敢说怕，似乎得到了满意地回答，决定放过她了：“你睡吧！”

诸葛玘也就坡下驴，很乖地说了句：“苍染哥哥，你也早点睡。”

“嗯！”

这个“嗯”字可以说是诸葛玘认识黄苍染以来，他说的最温柔的话了。

她冲他笑了，轻轻摆了摆手。

黄苍染看见她淡淡的笑容，心里也有些笑意，人也舒畅了。

回房间躺到床上开始反思。

回过头想想，自己的针对，有些可笑，可再回味一下，他还是觉得十分有趣。

有些改变正在悄然发生。

诸葛玘的存在，终于不再是黄苍染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因为他话中少了刺，她的日子舒心了不少。

他还是一有机会就带她吃香的喝辣的，也会带着她去和他的各种同学玩。只是诸葛玘观察到中间好几次，同学要去网吧，黄苍染因为要带她回家，都没去成。

终于在一个周六，趁着黄苍染和朋友们聚完餐心情好，诸葛玘又一次问了上次问了却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诸葛玘小心翼翼地问：“苍染哥哥，网吧是什么啊？为什么每次都会要去呢？”

黄苍染这次果然没跳脚，只说了句：“不是你们小孩子能打听的。”

她还在试探：“是学生不让进，不能去的地方吗？”

“是的。”他给了肯定地回答。

“那你也是学生，为什么能去？”问出这个问题，连诸葛玘都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已经做好了承受黄苍染怒火的准备。

没想要他居然没法火：“我总有办法。”

诸葛玘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去网吧干什么呢？”

黄苍染依旧配合着回答：“玩呗！”

诸葛玘还在问：“玩什么呢？”

黄苍染嘘了一口气。就在以为自己又要被嫌弃的时候，哪知他竟然真的解答了：“就是有很多的电脑，可以玩游戏的。”

诸葛玘诺：“什么游戏？”

黄苍染：“什么游戏都有。还想问什么，一次性问完。”

今天的黄苍染格外好说话，诸葛玘不得不再次确定：“真的？你自己说的哦！”

“真的！我说的！”

得到黄苍染的回答，诸葛玘像是得到了丹书铁券，果然放开了胆子：“那你想玩，为什么不能带我去玩呢？当然，我也可以不玩，我也不会，但是我可以看着你玩儿，看你玩就好了。”

黄苍染：“里面乌烟瘴气的，不是你这种好学生该去的地方。”

诸葛玘：“那你为什么要去？”

这问题换来了黄苍染一个能杀人的眼神。

诸葛玘只是一时问得没刹住车，此刻也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缩了缩头。

黄苍染看她一秒认怂，也知道她没什么坏心思：“因为我无聊，想玩游戏。因为，我不是好学生。”

“不是因为那个姐姐叫你去，你才想去的吗？”问出这个问题，诸葛玘自己都不知道是话赶话还是开玩笑。

“姐姐？什么姐姐？哪个姐姐？”黄苍染先是一头雾水，继而很快明白，他无语地一笑，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天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想什么？我不学好？也不看看我一天天地跟着你，能学到什么好！”诸葛玘心里回怼，嘴上也不认输：“可是那个姐姐，每次都比别的哥哥更希望你去啊。”

“那个姐姐？人家对你这么好，带你吃，带你喝，带你玩儿，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真是个小没良心的。”黄苍染无奈摇了摇头，“还有，你今天，话有点多。”

“哟，这还护上了！”诸葛玘心里有了判断。

难得黄苍染的嫌弃连语气上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诸葛玘也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乖乖闭嘴。

冬天，风很冷，两个人，步子很急。

终于回到家，一如往常，各自回房。

睡梦中诸葛玘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声音，是冯萍和黄雨剑。

声音是从黄苍染的门口传来的，又夜深人静的，所以只要她静心仔细听，还是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的。

冯萍：“又出去了？”

黄雨剑：“是的！”

冯萍：“你这个当爸的，这时候不管，以后怎么办。”

黄雨剑：“也不是第一次了，能知道回来就好。”

冯萍：“要是有小诺一半乖就好了。”

接着她就听见了冯萍深深的叹息。

原来黄苍染是这样的黄苍染。

半夜溜出去！比起可以嚣张得不做作业，他的这种行为又更新了诸葛玘的某种认知——对于“因为我不是好学生”这句话的认知。

当然，她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也打破了她对自己的认知。

诸葛玘已经完全睡不着，内心在无限地挣扎。诸葛楠一直教育她要感恩，懂不懂感恩诸葛玘不知道，但让她养成了起码和人两不相欠的基本处事准则。冯萍的好，让她无以为报，冯萍的那声叹，压在她心里，让她快要喘不过气。再想想黄苍染对她其实也不错，所以如果他真的去了网吧，而网吧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的话，大家为什么要放任他去呢。

诸葛玘感觉现在就到了报恩的时候了。把黄苍染找回来，就是对冯萍和黄苍染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