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否极泰来
“现在有些人说，声称迟迟未能解除的游戏禁令，是导致国内芯片行业发展缓慢的罪魁祸首。”
“对于这一言论，张教授您如何看待呢。”
“纯属一派胡言，芯片行业的受限，更多是因为其在产品竞争力与国际先进制程上存在明显差距。”
“毫无疑问，这是纯粹的市场问题，我觉得不应该太多干预。”
牛剑目瞪口呆的看着手机里的专家大放厥词，说着一堆不知所谓的话。
游戏机禁令？
芯片芯片战争是市场问题？
放任国内芯片企业被国外资本围剿？
这还是2025年吗？
怎么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古墓爬出来的叫兽，都能光明正大的出来溜了。
“我们应该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到电子游戏对青少年道德的荼毒上，据有关研究……”
“啪嗒！”
刷完牙的牛剑终于腾出手来，关掉了自己出租屋里的小电视，让那个正宣扬‘游戏是电子海洛因’的秃子闭上了嘴巴。
换作平时，牛剑肯定要跟自己的老同学们好好的吐槽一番。
虽然已经毕业，但他们时常会交流招聘信息，联系很是紧密。
不过牛剑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
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确认那个1米8的身影没有一点问题之后，牛剑离开了这个位于魔都的短租房。
在集中参加了一个月的线上线下面试会后，今天就是牛剑在魔都的最后一场了。
一家由魔都市政府和国家科学院共建，刚成立两年不到的人工智能中心。
在一位年富力壮的院士的带领下，这个名为先进智能研究院的发展极为迅猛，给员工们的待遇也非常顶。
即便牛剑要应聘的只是科研助理，并正式科研岗，其工资也足以支撑他在魔都的生活。
并且余出一大笔钱，给他的老妈看病。
怀揣着这个美好愿景，牛剑即便站在地铁里，也一直在温习面试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近日，市政府对一批见义勇为的模范市民进行了嘉奖，其中包括对昏倒老太进行紧急救助……”
嗯？
“医保局昨日召开报告会，会上表示医保资金目前十分充裕，将适当考虑把一批新的特效药物引入报销范围……”
地铁里播放的新闻似乎有什么不对，但牛剑根本无暇顾及。
到站之后，他随着人流挤了出去，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就朝着面试地点赶去，一路上畅通无阻，以往喜欢乱窜逆行的黄蓝小哥们居然都规规矩矩的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上，通行效率极高。
到了酒店，牛剑只是看了眼几个已经坐在那里的面孔，心中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原因无他，单是看这些人头顶稀疏的样子，牛剑就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强者的气息。
‘握草，现在连博士都要来卷科研助理的位置了吗？！’
牛剑根本没往正式科研员工的方向想，如今这种大环境，即便有坑，也早就在秋招的时候被填满了。
如此情况，宛如一盆冷水浇在牛剑的头上，他在会议室外坐立不安，看着一个个博士进去，然后面色如常的出来。
很快就轮到最后一个人了。
“硕士？”
“求职意向：科研助理？”
坐在二座的中心常务副杨主任瞥了一眼简历，对着秘书发出了疑问。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上午，是不是搞混了？！”
秘书赶忙打电话，很快便搞明白了原委。
的确是搞混了。
因为科研助理的工作一般都是杂事，很少直接从事科研上的事务，所以前来应聘的都是些普通学校的本科生乃至于专科生。
例如牛剑这般，毕业于211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是决然不可能看得上这种岗位的。
所以办公室在排面试表的时候，下意识的将其跟一群博士放到了一起，而非那些毕业于一般大学的本科生。
坐在主座的吴院士伸了伸手，打断了杨主任跟秘书之间的谈话，后两者正准备让牛剑改天再来面试。
“既然都来了，就让他面吧，跑一趟也不容易。”
既然大领导发话，其他人自然别无他言。
很快，牛剑便推门而入，坐到了诸多领导的面前。
只不过，本应该说开场白，让他进行自我介绍的杨主任，不知为何正对着牛剑的简历一阵猛看，脸上的表情也非常精彩。
冷场了好几秒钟后，坐在吴院士另一边的科室主任才对着牛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尊敬的各位……”
早就准备好的自我介绍从牛剑口中流利的讲出，从个人学业成绩到科研经历全部讲了一遍。
言语凝练，其中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经过牛剑看了网上诸多经验，迭代出来的。
没办法，想要在现在这种环境找到工作，就必须要做到这一步。
只不过今天这场面试似乎有些不同，本应身经百战的面试官们仿佛是第一次听过这种小作文一般，不住的点着头。
他们刚刚还对杨主任的奇怪行径有些疑惑，如今却都不约而同翻开了牛剑的简历，仔细的阅读起来。
啧啧！
如此丰富的项目经验，科研成果也很亮眼，纵然是放到博士里，也毫不逊色啊！
等到牛剑自我介绍结束，杨主任第一个发问。
“我看你在毕业设计里提到了生成式AI的概念，而且所占篇幅看上去还不少。”
“有尝试真正做过吗？”
嗯？
这什么鬼问题？
牛剑一时有些吃不准杨主任到底想问什么，不过就是调个包的事情，有啥值得说的。
不过既然面试官问了，那自然就要好好回答，牛剑回忆了一下，快速组织好了语言。
“在毕业设计中，我采用对抗生成网络（GAN），对一组风电功率数据和当地天气数据进行了学习，成功扩增了不同条件下的数据样本。”
“然后结合双向时域卷积网络（BITCN），对测试数据进行了预测，相较于单纯使用卷积网络，预测精度提升了30%。”
从神经网络设计到最终验证，牛剑讲的头头是道。
虽然大部分代码都是在GITHUB上扒的，但他的的确确认真学习过一遍，并非简单的调几个参数就了事。
一番回答，惊艳全场。
面试官们瞪大眼睛，根本没想到能从一个硕士口中听到如此详细的介绍。
他们纷纷提出自己的问题，难度跟之前面试博士时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偏实际应用一点。
但在牛剑看来，这些问题却都显得有些奇怪。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七八年前，玩深度学习的人问出来的一样。
压下从早上起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牛剑游刃有余的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最终，在一片热烈的气氛中，牛剑跟面试官们友好的打了个招呼，走出了酒店。
无比丝滑的面试体验让牛剑有了一种做梦的感觉，自己这难道是，否极泰来了？
会议室内，面了整整一个上午，早已非常疲惫的研究院领导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此时正在讨论一件事，而这件事，关乎着牛剑的去留。
“直接按正式科研岗招聘？这样不合规矩啊！”
人力听到杨主任的提议，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就以如今这种审查力度，还搞这种逾规逾矩的事情，不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嘛！
“刚刚的面试你也看到了，小牛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造诣很高，我们不仅一定要把他留下来，还要保留住那股精气神，让他继续发光发热！”
“就以咱们这科研助理的待遇，天天干杂事，小牛就是不跑，也不可能有时间搞科研，这人不就废了嘛！”
杨主任和人力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眼看着饭点都过了半个小时，吴院士也露出疲态，刚刚给牛剑使眼色的实验室刘主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杨主任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就按照科研助理的身份把牛剑招进来，但是无论在工资水平，还是科研扶持资金上，都按照正式科研岗走不就好了。”
听到这个提议，人力也是点了点头。
虽然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中心职员待遇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审查并不会揪着这个不放。
“能解一时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杨主任还是有些许担忧：“这种人才，要是不给个身份稳住，跑了可怎么办。”
“小杨啊，我觉得先没必要想那么远。”
一直没有说话的时候吴院士开了口：“牛剑面试面的不错，但科研能力如何，还是要实际上手项目检验后才知道。”
“先把人招进来，给他启动资金让他干个课题。”
“要是成果突出，我就给他找个博士生导师，直接转成在职博士不就好了。”
“放心，小杨。”
吴院士的表情很严肃，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硕士求职者，而是在审查一个数千万，乃至于以亿记得项目申请书一般。
“只要这个牛剑的简历是真的，那我就是拼着违规，也会给他应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