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道之择
忽然，像是雷鸣大作，长风刮进，后方身距十步的大门在几声狂吠中关闭，四面八方像是涌入血水般呼呼流淌，周围一圈石壁打开，几十道小门现身，钻出一个个木头桩子，宛如打生一般。
陆远知道来着不善，向身后的白鼠低嗓了句，“不要离我过三米。”
话音落下，刚想抽刀应对，却见手上的刀刃已然不见，半转过身，鼠妖也不见了。
眼见那些木桩飞转，如鲜活的生物般蜂拥而至，他暗道一声不好，顾不上想别的，急忙挥拳应对，却被数个桩子的连续厮打，挣不开身，红肿淤青，惨痛连连。
围绕在身边的桩子有四个，外围若干，就算抓住时机强行摁住身侧两个木头桩子，其他两个也会扑上来，他不会拳，只会使刀。
不过伤害并不是如他想象那般多，这洞府主人在设立之初似乎就无意要他人性命，而身边如同计数板一样的东西，大体讲的是达成目标击败的木桩。
这么挨打不是办法，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寻。他叹息起来，若是学过两三套拳法，或是其他技艺，怕也能挣扎一番，如今只能龟缩在中间任由木桩殴打，很气，却无能为力。
猛地，眼神落于地上之际，他发现书道白色光印，而木桩的攻击，不管是哪个方向袭来，都是先有脚下的光圈显出动作，然后再由木桩挥动。
瞬间，他摸索出了规律，可是，脑子跟上了，身体也跟不上啊，依旧改变不了挨打的结局。
可他观察了许久，又发现，驱使他一招一式躲避的动作，像是一番招式，他猛然想起进门时的那两座石像，一拳一刀，莫不是........极空拳法？
渐渐地，在这一招一式的规律变化中，陆远获悉了招式技艺。
一时那木桩竟丝毫无法触碰到他，从连续十次，十五次，二十次........
到最后与那木桩化为一体，动作连贯，连续变化了一百次。
“哗啦！”像是商量好那般，周围木桩竟在一百次达成时齐齐散落，瞬间那计数牌上的数字归零。
地面上几块石板自动翻开，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
“这是？”看着那些文字，陆远愣住了，端详了几眼。
陆远看着青石砖翻过的面孔，一个个凹槽如同刮过的泪痕，细细看过去，那竟是文字，他咽了口唾沫，难掩内心的激动伸手摸了上去，一时间，数块砖头闪烁，宛如得天之能，
接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如白驹过隙般涌入他的脑海，整个气血都像沸腾了一般，陆远从未感觉过如此燥热，像是被火烧，被烹煮。
“极空拳法，破万象，左劲出，右闭穴，集自然形体而无所撼动..........”
陆远猛地挥出一拳，宫殿如瓦砾般顺化为齑粉，
“原来整座宫殿都仅仅是座幻象，不为洞府中的实体建造。”
俨然间身体不受束缚，周边气脉迅速流动起来，
顺势系统面板显现。
【境界：内状一层】
还有额外之喜？还以为仅仅是个拳法。
看那文字的迹象，虽看不懂，但是大概明白了效用，能破开万象幻术，可真是不可多得的技艺。
“看来先前过的那些家伙没能领悟，不然这座虚假殿堂估计早就消失了。”
“估计硬靠全靠蛮力破开，才会无此机遇，缘命俨如定数，是谁的，就是谁的。”陆远不禁感慨一番。
横练武道，追求巅峰，本没什么，只是任何一道，殊途同归，建造洞府，最终不过破镜化碟，供给后来人罢了。
破开幻象，陆远这才注意到身旁抱剑发抖的白鼠。
别看眼神，才看见身后也立着数人打坐凝神。
妖魔，人们，足足数十人至多。
连朝思暮想的隋峻也在。
“隋兄！”陆远吆喝了声。
可隋峻不仅没反应，而且满头大汗，仿佛如炙烤一般，“莫不是如我般经历着生桩？”陆远喃了句。
接着白鼠拽了拽他的袖口。
他低下头，才见地上彩石斑斑，刻画着几道字迹，“若通武道路，需打坐静心，温养内在，方可抵达。”
再看看周围人，都是神色紧忙，无一例外，都想参悟得道，武道修行绝非一朝一夕，陆远深知，所以此洞天福地真可谓天赐至宝，任谁也想博个出入。
陆远赶忙与白鼠也参与到参悟之中。
闭上眼，忽见前方一片云雾，好似空中翻跟斗一般，拨云见日，历时亘古漫长，徐徐之后，才明晰出几条道路。
善，恶，中。三条道路立于身前，每一个大字都悬浮在空中，分布色泽为金鎏璀璨，深黑炊紫，白光镶蓝。
陆远左右纠葛，一时竟无法决断，然后如梦境波涛绽入脑海，似乎是一段记忆，只见一个孩子顶着寒冬腊月的天气在院落里劈柴，哈着白气一斧一斧砸裂圆木桩。
画面切到第二段，收债的上门打翻了桌子，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给人家跪下，祈求宽恕，依然被搬空了家里，还被打断一条腿。
善：少年潜心修炼，保卫家事，替父亲伸张正义，对债主搏斗，最后赢得功名利禄与名声。
恶：趴窝雪山，斩杀狼群，以野性磨砺，终灭了债主那一家，替父报仇。
中：山川路远，离世俗纷争远远，不计善恶，不计仇怨，潜心修身，终得武道，立于万山之巅。
陆远犹豫了，思忖良久，却不知何为对，何为错，圣母心，他有过吗？每次杀伐果断，有仇必报，睚眦前行，却在路途中失去的越来越多，翠儿的死，他想起来了......徐芹芹的失踪，他也想起来了.....
若是不能充盈武道，怕是复仇，或是称王比试，不过昙花一现，炊烟袅袅，恩怨相报何时了。
陆远选了“中”，骤然间，见那路途之上的白光镶蓝的大字脱下石边与枷锁，数道锁链张开扑出一条大道。
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选择下同时醒来，人族多选善，或是屈从道义，或是屈从面子，妖族多选恶，睚眦必报，向来今日仇不搁明日。
唯有陆远，一人站立于“中”字道上，他现在无比清明，似乎摸索到了前进的方向，不仅眸子里散着淡蓝色，全身上下也有一股颖颖而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