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好，你好（二）

萧清送付总到门口，两人一路无言，萧清是因为觉得付总似曾相识，还在纳闷，那付霆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却在转弯时，让司机放下车窗，对着萧清闪出一个微笑，温柔不已。

萧清皱眉，嘴巴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愣在原地。

她忽然想起，两人的合照应该被自己带回国了，于是她快速回到房间里，连小姑喊她吃饭都没听见。

她开始翻找，拿出行李箱夹层中的资料以及证件，一张一张地寻找，嘴里还嘟囔着，“到底在哪里，怎么会没有呢……”可是翻遍了所有行李，都没有找到半张照片的踪迹，萧清跪坐在散乱的衣物中间，胸口突然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盯着行李箱角落那个被遗忘的暗格拉链，金属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拉开了暗格。

一张烧焦了边缘的照片静静躺在那里。照片上年轻的付霆穿着学校制服，而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两人站在海棠树下，他的手指正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花瓣。照片左下角被火烧出了一个黑洞，正好吞噬了付霆半边温柔的笑脸。

萧清的指尖抚过那道焦痕，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这味道太熟悉了，是付霆每次执行任务回来，军装上都带着的特殊气息。她猛地将照片翻到背面，一行褪色的钢笔字迹刺痛了她的眼睛：

“等我三个月，海棠花开时就回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边境冲突，付霆的侦察小队全体失联。她等了整整三个春天，直到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后来她在医院醒来，诊断书上写着“创伤性失忆“，而床头柜上放着这张被火烧过的照片。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萧清扑到窗前，正好看见那辆黑色轿车缓缓倒回院子。付霆站在飘落的海棠花雨中，手里举着个陈旧的信封。

“清清，“他的声音隔着岁月传来，“这次换我等你。“

萧清的手指突然在行李箱夹层触到一个硬物。她用力撕开内衬布料，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照片上，年轻时的付霆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海棠树下，而她穿着素白连衣裙站在他身旁。但最令她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还站着第三个人——她的父亲萧文瑞，正用阴鸷的目光盯着镜头。

“这不可能......“萧清浑身发抖，照片从指间滑落。她从未记得父亲与付霆有过交集。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想知道真相，明晚八点来老宅地下室。别告诉任何人，除非你想看到更多照片被烧毁。——K】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萧清想起付霆临别时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突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温柔，而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嘲弄。

她颤抖着拨通了小姑的电话：“爸当年和付家...到底有什么过节？“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小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清清，有些事你永远不该想起来。那张照片在哪？立刻烧掉它。“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监控屏幕上，付霆的助理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付总让我送来的礼物，说是物归原主。“

萧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沾着干涸血迹的军功章——正是父亲当年下葬时缺失的那枚。盒底压着一张字条：【你父亲不是英雄，是凶手。想知道他杀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