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龙之九苍恩仇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5章 草原烈马

青铜火盆吞吐着幽蓝火焰,将拓跋家会客厅的狼皮地毯映成深海颜色。风玉婷腰间玉佩突然泛起赤纹,她抬眼望向正掀帘而入的拓跋元——这位草原雄主每踏一步,地面砂砾便自行聚成火焰图腾。

“烈帝血脉果然名不虚传。”单傅指尖摩挲着鎏金酒樽,樽中马奶酒竟凝成漩涡,“拓跋家主距道始境,怕是只差场生死战了。”

蓝国忠适时击掌,侍从抬上三尺长的玄铁匣。匣盖开启刹那,整座帐篷弥漫起血腥气——匣中静静躺着半截断槊,戟身铭文正与拓跋元腰间佩刀产生共鸣。

“三百年前,贵部先祖持此槊血战金夏十万铁浮屠。”单傅起身时,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如今西岚郡需要新的虎豹骑,不知拓跋家主可愿让烈帝荣光重现人间?”

拓跋元掌心抚过断戟裂口,那些早已凝固的血痂突然蒸腾起金红雾气。马守剑腰间长剑突然出鞘三寸:“帝族后裔催动血脉,果然连兵器都要臣服。”

“单大人想要的不只是战马吧?”拓跋元突然握紧断戟,帐顶悬挂的三十六把弯刀同时震颤,“黑水河畔的三座精铁矿,上月刚被划入军械司管辖。”

风玉婷忽然将茶汤泼向空中,水珠竟凝成河洛图谱:“西岚郡今年星象主兵戈,若得虎豹骑镇守北境,可保拓跋部二十年太平。”她指尖划过某颗血色星辰,“比如...避免金夏国夜袭断龙谷这种事。”

崔金斯把玩着翡翠鼻烟壶,忽然朝拓跋元脚下啐出口烟沫:“草原人当骑兵统帅?别到时候见了金夏旌旗就...”

轰!

拓跋元手中断戟突然爆出烈焰,崔金斯座下紫檀椅瞬间化作焦炭。单傅轻弹指节,即将扑到崔金斯面门的火舌骤然冻结成冰晶:“我要的虎豹骑需配玄铁重甲,每副甲胄都要用黑皇水淬火——以及,拓跋家需要蓝漠的三成矿脉产出。”说着,拓跋元眼神别有意味地看向王家家主王跃。

帐外忽有惊雷炸响,蓝国忠适时展开卷轴:“这是西岚郡府特批的互市文书,贵部今后可在十二座边城自由贩马。”羊皮纸上赫然盖着朱红大印,却是用蛟龙血混着金粉特制的“蓝漠印”,“至于矿脉一事,之后会给拓跋家一个交待。”

拓跋元闭目聆听帐外风声,先祖战歌仿佛在血脉中苏醒。当他再睁眼时,断槊上的锈迹已尽数剥落:“四个月后,三千虎豹骑会在断龙关列阵。”他将佩刀掷入玄铁匣,“另外,战事完毕后,我还要断龙谷往北三百里草场。”

单傅抚掌大笑,帐外突然传来铁甲铿锵声。十八名重甲武士抬着青铜鼎进来,鼎中竟是用玄冰封存的上古战马遗骸。风玉婷霍然起身,句芒剑在鞘中发出龙吟——那马骨额间赫然生着火焰纹路。

“此乃烈帝坐骑燎原驹的遗骸。”单傅指尖划过冰面,“就当是...定金。”

拓跋元背后忽然浮现血色兽影,他割破手掌按在冰面。当鲜血渗入马骨瞬间,整座大帐被赤光照得通明,在场众人兵器尽数出鞘示警。崔金斯瘫坐在地,终于明白为何单傅要亲自深入草原。

营帐外,姜清环臂观望,腰间姜家玉饰随风摆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拓跋元身上。

“合作愉快。”拓跋元收回手掌时,冰中马骨已化作赤色流光没入他体内。蓝国忠注意到,风玉婷正在羊皮上急速勾画着什么——那图案正是拓跋元方才血脉暴发时,在帐顶短暂显现的远古帝纹。

暮色将草原染成紫檀色时,三百堆篝火已在广袤的草原上次第绽开。拓跋雁解了红袍金扣,琥珀酒浆顺着银刀脊背滑落,在火堆里溅起一串幽蓝火星:“萧公子可知草原规矩?”她将烤羊腿削成薄片,刀尖堪堪擦过林潇鼻尖,“吃了姑娘切的肉,就得喝光她酿的酒。”

白娅的雁翎刀突然横插进来,刀背稳稳托住银刀:“我们邵乡人只喝温过的牛奶。”她男装袖口不知何时缀了圈白狐毛,在火光下像团蓬松的云。

“巧了,这坛'醉胭脂'正用雪水冰过。”拓跋雁拍开泥封,异香惊得附近酣睡的马匹都昂起头。袁浩凑近深吸一口,忽然红着脸连打三个喷嚏:“好家伙,这酒里泡的莫不是火山椒!”

马头琴声恰在此时漫过草浪,拓跋雁赤足踏着节拍旋身,腰间银铃在星空下串成星河:“萧楚,你鞋底沾着邵乡的雪,不如让我拓跋家的火烤化它?”她足尖勾起块火炭,火星子雨般落在林潇衣摆。

白龙忽然将铁鞭往地上一杵,七朵火苗顺着鞭纹窜起,在众人头顶结成莲花:“要取暖,不如试试西岚郡的'佛灯火'?”白娅趁机拽林潇后退半步,她袖中暗藏的冰蚕丝已将林潇袍角焦痕悄然拂去。

“烈帝血脉...”林潇刚开口,拓跋雁突然将酒碗扣在林潇唇上。温凉酒液里浮着金箔,竟幻化出远古战场虚影:“这秘密只传枕边人。”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碗沿,“萧公子若肯入赘,莫说血脉,连金夏国的王帐我都替你掀了。”

白娅手中的银叉突然将烤蘑菇钉在木桩上:“听闻拓跋家女婿要生饮三碗狼血?”她转头朝袁浩冷笑,“袁少侠不是最爱生啖牛心?”

“哎别扯我啊!”袁浩正偷摸往怀里塞奶豆腐,闻言差点打翻雷火剑,“我这儿研究草原美食呢...嚯!这烤沙葱包羊肝绝了!”

琴声陡然转急,十七八个草原少女旋着火红裙裾插进人群。拓跋雁拽着林潇手腕冲进舞阵,她掌心烫得像握了块烙铁:“跟着我踩星位!”

白娅清叱一声,雁翎刀挑起尚未熄灭的柴火。白龙铁鞭卷起道风墙,将火星凝成冰晶幕帘:“邵乡的'飞雪迎客',拓跋姑娘可还入眼?”他舞鞭时捕快铁牌叮当作响,与琴声糅成别样曲调。

“笨死了!”白娅突然踩上林潇左脚,她发间不知何时多了朵夜昙,“这舞步要踩天璇转天玑...”话音未落,拓跋雁的银刀已挑开我们交握的手:“白姑娘抢人倒是比刀快。”

袁浩在人群里鬼哭狼嚎地学狼叫,手里羊腿骨敲得雷火剑火花四溅。几个大胆的牧羊女往他脖间套花环,惊得他满场乱窜:“老萧救命!草原姑娘比黑虎门还凶残!”

星河渐沉时,拓跋雁忽然指着天际流火:“看!先祖战魂归来了!”她仰头饮尽残酒,喉间泛起的金纹竟与流星轨迹重合。白娅假装整理鬓发,指尖却悄悄勾住林潇腰间半块玉佩——玉佩原料采自天山雪魄,正与她袖中冰蚕丝遥相呼应。

篝火渐熄成暗红色星子,守夜的牧人开始往灰烬里埋土豆。拓跋雁解下红袍盖在林潇膝头,衣襟上的兽纹刺绣突然眨了眨眼:“烈帝的秘密...”她凑近时发间有艾草清香,话未完便靠在林潇身边沉沉睡去。

白龙突然将铁鞭横在林潇与拓跋雁之间,鞭梢挂着个热气腾腾的银壶:“姜茶驱寒。”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拓跋雁,“草原夜露最伤经脉,尤其...对中过蚀骨毒物的人。”

袁浩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打呼噜,脸上盖着姑娘们送的十二个香囊。早在白龙身边熟睡的少女,身上盖着哥哥的披风,嘴里却念叨着:“拓跋家的秘密,说不定还没邵乡药库的雪莲有趣。”

后半夜忽起薄雾,风里送来金夏国方向的鹰笛声,林潇睁开双眼,拓跋雁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抱着双腿,望向渐白的天际线。夜里的火光照映在这位女子秀丽但迷茫的容颜上,林潇心头一颤,似乎感受到林潇的目光,拓跋雁将一个炽热物件塞进林潇掌心——是半枚刻着星图的青铜钥匙:“等你看完邵乡的雪,再来问我烈帝的事。”

林潇回头,看向另一边的众人,帐篷里白娅抱着布偶毫无睡姿可言地熟睡,帐篷口的白龙往火堆里添了把艾草,青烟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符文。袁浩在梦中嘟囔着“奶豆腐别跑”,雷火剑迸出的火星惊醒了三只熟睡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