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2-14 戏法x子弹x鲜花
一朵娇艳的玫瑰自枪口绽放，吻着蒂露的额角。
彩带在空中缓缓飘落。
蒂露微笑着起身，潇洒地转过去和身后鼓掌的人们鞠躬致意。
没过多久，掌声止息，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去。
这些路人并不知道，那本是一把上了膛的真枪。
他们愿意给与掌声，一半是因为蒂露一旦进入表演，便不知不觉展现出的，那种对于观众注意力的统治天赋。
蒂露从未成为过世界知名的表演大师，所使用的技巧也很多都是过时的。
在科技媒体逐渐泛滥的时代，无数人可以使用人工智能简单编辑出比她所展现出效果更加精彩的画面。
可只要在现场看到她的表演，便会不由自主被她征服。
那是一颦一笑体现出的完美自信，是无意间捕捉每一位观众注意力并加以利用的奇妙天赋。
或许还有除此之外，更加深奥的，更加私密的，甚至于连她本人也不知晓的奇妙原因。
而他们鼓掌的另一半原因，则是因为同为应聘者，他们愿意为这位不存在竞争关系的小姐奉上善意的帮助，从而为自己的表现找出一点自信。
区别于那些很快便各自散去的应聘者，布丽雅与执子背后两位随行人员的脸上，却毫无二致地凝固在见了鬼般的神情上。
他们全部都清楚，那是一柄上了膛的真枪。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布丽雅震惊地拉扯着凌翼的手腕：“我觉得……我觉得我刚刚似乎看到了……”
“你没看错，蒂露使用了超凡力量，”凌翼仿佛毫无意外般，依旧从容地笑着：“而且还是在本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间使用了出来。
开火的那一瞬，枪筒与烟雾中那些星星点点的蓝色微光，正是我们最熟悉的，深渊的力量。
深渊力量的本质在于心灵。我没看错的话，她用自己的天真，浪漫，纯粹，发动了赋予梦想的力量。
我怀疑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一把上膛的真枪。但因为‘这次表演很重要’的意志，让她心目中所以为的，手枪内的结构，覆写了现实。
只相信平凡的现实，便一定会死。所以真正的魔术师……可以创造奇迹？”
“不是这个问题啊！”布丽雅猛烈地摇动凌翼的手臂：“她在现实中使用出超凡力量了哎！
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就是我们所怀疑的那个存在，那个借助上位意志穿越时空，处处破坏我们计划的家伙吗？”
“当然不能……”凌翼古怪地瞥向布丽雅，手却只是温和地安抚住她因为过于激动而绷紧僵硬的手臂：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舞台上的魔术师，可是那么努力，用尽一切手段不惜痛苦也要坚持活下去的。
哪怕七年的时间也不足以让她自发发现并掌握‘赋予梦想’的力量，这种力量在她强烈意志爆发时也会自动生效的。
哪怕最终失败了，也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蒂露不是七年后的蒂露？”布丽雅已经有些混乱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至今为止所做的扰动？”凌翼的神色越发古怪：
“影响历史，穿越时间，在原住民眼中展现超越他们理解的力量，或多或少都难免造成深渊对这个世界的侵蚀。”
“也就是说……魔术师在过去觉醒了超凡力量，其实是因为我们干涉了未来？”布丽雅终于赶上了凌翼的思路。
凌翼露出猫咪一样的笑容，缓缓点头：“如果有人在这个世界展现出深渊之外的超凡，那倒是可以确认他绝对是幕后黑手了。
但蒂露展现的超凡偏偏正属于深渊。所以虽然很无奈，但根据几率和逻辑讲，只能先假定是我们的行为导致了她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深渊的超凡……”布丽雅似懂非懂。
虽然已经晋升为天使，但她的经历多半源自凌翼的设计与巧合。对于真正的神话位阶，她在知识上甚至还未入门。
凌翼当然明白布丽雅的状况，这次旅程，本就有教学的目的，当即承诺：“我差点忘了你看不到。
不要紧，等她再使用力量，我带你看。
不过现在……”她眯起双眼，盯着展台后面的执子。那个女人此时却没有两个手下那种惊讶，而是眼中放光地紧盯着蒂露：
“你不觉得马戏团长的行为很奇怪吗？”
布丽雅一愣，随即亦是警惕起来。
围观的应聘者不知道那把手枪的状况，身为手枪的主人，她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故意把一柄上了膛的凶器交给不认识的求职者，众目睽睽之下哄骗别人自杀……
这种事情，根本就毫无道理啊！
“她想要杀死蒂露，是为了阻止我们夺得因果结？”教授的头脑相当敏锐：“还是说……她对我们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事先就知道蒂露的能力，另有什么图谋？”
对于这个问题，凌翼并没有回答。哪怕遗失了记忆，她也远比布丽雅更熟悉时间战争的技巧。
在没有确定所有的疑问之前，尽量少干涉的保守策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哪怕被牵着鼻子走很让人窝火，哪怕步步被人踩在前面，哪怕被杀，哪怕总也无法达成目的。
只要在历史上留出足够的空隙，那么一旦看透事情的本质与隐藏的敌人，便可以雷霆一击，封死所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取得唯一的，最终的胜利。
几步开外，执子收敛起眼里的狂热，脸颊犹有些兴奋的绯红。她把折扇叠气起，将一张白纸摆上了桌面：
“你成功通过了两道考验，奴家决定了，我们的魔术师，非你不可。”
面试通过，当场就签合同的情况在，在这间大厅里并不少见。
但蒂露掀开桌上的白纸，反复查看两面，不由得皱起眉头。
“合同的条款由隐形墨水书写，”执子解释道：“当你签下名字，就可以看到上面的内容。
相信我，那会是你最满意的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