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2-12 命运之考验

“怎么？对自由表演者的职位感兴趣？”

看了眼蒂露独特的发色，执子立即就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她的招聘摊位后面还站了两个助手，都是凌翼的熟面孔，分别是更加年轻的电工，以及死于车祸爆炸的那个小丑。

当然，今天他并未化妆。

“不是吧？还真有这种离谱的职位招聘么？”贵族闺蜜一脸的不可置信。

蒂露却是眼中闪着光：“表演的职位啊……魔术可以吗？”

“魔术师么？”执子用羽扇掩嘴轻笑：“别看奴家这里没什么人气，可我们马戏团，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这分明就是个骗子，招聘会怎么会把这种人放进来？”闺蜜扯了一把蒂露的衣袖，警惕地瞪着执子三人，在她耳边急促道：

“你应该熟悉这种骗术吧？装作看不上你，让你自己焦虑起来，然后压低薪资待遇。只有三流的江湖骗子才会设这种没品的勾当。”

虽是咬着耳朵，但闺蜜的声音却并没有压低，像是故意示威一样。

执子却毫不在意，手法娴熟地摊开一组塔罗牌放在桌上。神棍式的发言越发坐实了闺蜜的怀疑：“想要加入我们，不仅需要创造奇迹的能力，还需要命运的眷顾。

抽一张吧。”

“奇迹和命运？你当自己是在招募天使的神明么？”闺蜜冷嘲热讽，蒂露却不作犹豫地将手按上最靠前的一张牌，自信道：

“正位的愚者，象征着无畏地踏上新的旅途。相信无论对我还是对您的机构，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话音落地，蒂露才反转手腕将牌揭开。

牌面却在显露前的一瞬被羽扇遮盖住。

除了凌翼，现场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牌面，包括出手遮挡的执子和翻牌的蒂露本人。

“这算是你的魔术技巧吗？还是说你能够透视？”执子慵懒地拖着长音：“小姑娘，你是不是误解了我的话？

能力与命运缺一不可，这是命运的试炼，而非能力。”

蒂露目光炯炯地回视执子，以更坚定和自信的语句抢走了执子的气场：“不，是你误解了，亲爱的观众。

像你一样，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手中的牌是什么，也没有能力让你的牌组变出我想要的牌面。

刚刚所预言的结果，其实只是我今天出门前，为自己进行的占卜而已。

那正是我愿意参见这场招聘会的原因。相信我，涉及命运的事情，我的占卜还没出错过。”

身旁的闺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相视而笑的蒂露和执子，同样表情古怪的还有执子背后的电工与小丑。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命运是否会如此眷顾你吧？”

执子说着，一寸，一寸，一寸，缓缓拉回了羽毛的扇面。

扇面之下，显露出背着包袱，牵着黑猫，踏上旅途的少女牌面。

正是愚者。

“我没看懂，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关注两人互动的人群之中，布丽雅捏住凌翼的手，困惑里带着一丝焦急。

她当然不会真的为一点魔术的小把戏而惊叹。

之所以这么在意一场占卜，完全是因为蒂露和执子二人的交锋极有可能指示出她和凌翼在追查的真相。

但就像所有人一样，她是真的看不出塔罗牌藏有任何猫腻啊。

二十二张牌中随口一猜便正确选中特定一张，几率学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关键的还是，蒂露眼底里的笃定，那绝对不是搏一丝奇迹小概率的目光。

布丽雅终究是不会透视的，哪怕有着神话生物的超凡反应与动态视力，也没能发现这场表演存在任何问题。

她只能确定刚刚并没有任何在场之人动用了神秘的力量。

然而，要从一副从未触碰过的，陌生人准备的道具中，未卜先知般抽出想要的卡牌……这种事情任何一位魔术大师也不可能做到吧？

“是执子哦。”凌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肉眼难辨的点点蓝芒在塔罗牌上一瞬即逝。

“哎？！”布丽雅轻声惊叹：“她在扇面下换了牌？换掉了那张被蒂露捏在手上的牌？”

“没猜错的话，执子应当根本就不会哪怕任何一点魔术技巧，”凌翼含笑微微摇头：“就像大部分魔术的秘密一样，真相简单到让你发笑。

桌面上摊开的塔罗牌，每一张都是愚者。”

“这……”布丽雅目瞪口呆：“她图什么啊？”

“这就是奇妙的地方了，”凌翼的笑容变得深邃：“或许她从另一位高位存在那里借用了超越时间的力量。

像你猜的那样，来到这个时空，专门就是为了向我们示威，在我们眼皮底下抢走蒂露。

又或者，她现在只是一个苦恼于招不到演员的穷苦雇主。

为了维系自己的生意，使出这种三流江湖骗子的手法，准备让任何一位有兴趣的应聘者上钩。”

“如果真有幕后黑手，这种布置可实在是太过高妙了……”布丽雅眉头紧皱：“那么蒂露呢？

她可是在没看牌面的情况下，直接就说出了正确的答案啊！

无论执子的塔罗牌有没有问题，这种自信的正确答案才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吧？”

“蒂露啊，”凌翼会心一笑：“如我所言，她是一位真正的魔术师。

换言之，我想她多半真的是出门前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对自己抽出的答案信心十足吧……”

“这……”布丽雅再度震惊：“这不是脑筋有问题吗？”

身为预言领域的真正专家，布丽雅知道许多测算命运的神秘仪式。

毫无疑问，塔罗占卜不在其列。

“相信毫无道理的假说，那是迷信。相信反复验证过的事情，那就叫经验，叫做智慧了，”凌翼眉眼弯弯：

“别忘了，这位可是你所指出的因果结。她对于窥探命运所做出的尝试，哪怕是任何违背神秘学基本原理的尝试，也都未必会得出随机的答案的。”

布丽雅哑口无言，甚至有点想要吐槽。

随便相信着什么原本毫无道理的事情，结果就因为相信所以变成了真的？

真正的魔术师……恐怖如斯。

所以这场你情我愿的骗局，原来是一场诸多巧合拼凑出的小小奇迹？

果然，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蒂露本人对自己无意间所创造的奇迹毫无察觉，只当一切理所应当。

执子收敛起眼眸中流转而过的惊艳，满意地点点头。

紧接着，她掏出一把手枪，指向蒂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