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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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张辇

张辇听到吴泽“不见了”的消息,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猛地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襟,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什么叫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

传令兵被吓得一哆嗦,额头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回道:

“吴...吴大人先是派同行的百户去了安定门,交代他们守城。”

“然后他说要去顺阳门和东胜门巡视,随后带了几个亲兵就往顺阳门去了,再之后...再之后就没了踪影。”

张辇闻言,气得咬牙切齿:

“巡视个屁!贼兵在安定门,他却偏偏要去顺阳门,这个吴泽!肯定是跑了!”

“好你个吴泽,临阵脱逃,本官定要狠狠参你一本!”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深吸一口气,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对传令兵下令道:

“你去!传我命令!把剩下的守军都给我召集到知府衙门来!”

“本府要与这帮贼兵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

传令兵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振奋,原本耷拉着的肩膀瞬间挺直了。

虽然指挥使丢下他们跑了,但是知府大人却还在坚守,这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单膝跪地,拱手大声应道:

“遵命!”

“我等上下必将用命杀敌,誓死追随大人,与贼兵战至最后一人!”

说完,他立马起身冲出府衙,翻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

张辇站在原地,目光阴沉,嘴角微微抽动。

他嘴上说得慷慨激昂,心里却早已打起了退堂鼓。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这鬼话他自己听了都想笑,也就只能骗一骗这帮丘八了。

没看见这偌大知府衙门里已经没有佐官了吗?

同知、通判、推官、知事......一个个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些不入流的典吏还在衙门里值守。

张辇摇摇头,快步赶回内堂,挥手遣散了衙门里的下人和外面的典吏:

“你们都走吧,本府要在此于贼兵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和敬佩。

不愧为一府之尊,这气节,这意志,如果这样的州府主官再多些,我大明何愁不兴?

更有甚者,听了这话,也不跑了,说什么都要追随张辇的脚步,与他一起迎击贼兵。

这可把张辇吓了一跳,我只是找个借口把你们支走而已,怎么你们还当真了?

张辇连忙摇头,厉声喝道:

“糊涂!”

“尔等正值壮年,不想着留下有用之身,将来报效朝廷,反倒要随我与那贼兵死战,是何道理?”

“速速退去!让本官为你们拦住贼兵!”

几人听了这话,眼里饱含热泪,哐哐朝着张辇磕了两个头,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夜色深沉,府衙内的烛火摇曳,映得张辇的脸色越发苍白。

等人走光后,他再也装不下去,迅速起身,直奔后院而去。

他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悄悄推开后门,溜进了不远处的巷子里,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当中。

张辇平日里不住府衙,他在城东置办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宅子,平日里门庭若市,如今却冷清得像座空城。

他推开侧门,穿过庭院,火急火燎地朝着内院赶去。

宅里的下人见他这副模样,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老爷,您这是......”

老管家迎上来,还没说完,张辇便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都散了吧!贼兵攻城了!城破在即,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下人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乱作一团,有人尖叫着跑向后院,有人忙着收拾细软,转眼间宅子里便乱成了一锅粥。

张辇懒得理会他们,径直冲进书房,从桌案上找到自己的官印、牙牌,又从暗格里翻出几锭银子,全塞进了一个布包里。

延安府守不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眼下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可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贼兵已经打进来了吗?”

张辇被他吵得心烦意乱,猛地起身打开房门,怒喝一声:

“吵什么!进来说话!”

一名忠心耿耿的仆人冲了进来,急切地问道:

“大人,需要小的去备马吗?”

张辇沉默不语,备马?城外现在肯定到处都是贼兵,骑马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瞥了一眼面前的仆人,心生毒计。

张辇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随手拎起布包,“一不小心”将包里的金银撒了一地。

仆人见状,连忙蹲下身子帮着捡拾。

趁着仆人专心捡银子时,张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趁机抄起桌上的砚台,对着仆人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仆人应声倒地,鲜血缓缓淌出。

张辇冷哼一声,扔掉砚台,俯身将那仆人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扒了下来。

紧接着,张辇迅速脱下自己的官袍,换上了那身粗布衣裳,脚下的官靴也换成了布鞋。

随后他又摘下乌纱帽,随手将头发披散开来,摇身一变,成了个落魄的平头百姓。

接着,他把官袍、官帽,官靴全都穿到了那仆人身上,甚至还把牙牌和官印都揣到了那仆人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找来火折子,一把点燃了书房里的帘子。

火苗“噌”地一下窜了起来,迅速点燃了书案上的宣纸,随后又蔓延到木架上,整个房间很快被大火笼罩。

张辇转身跑出书房,站在庭院里,眼睁睁地看着大火一点点吞噬着这座宅子。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浓烟呛得他咳嗽不止,张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喃喃自语道:

“烧了也好,总比落在贼人手里强。”

他摇了摇头,

“贼兵破城,延安知府张辇宁死不降,举火自焚。”

“这样,应该能骗过那帮贼兵吧?”

火势越来越大,噼啪作响,他不敢多留,背起布包,趁着夜色掩护,沿着巷子七拐八绕,直奔城西而去。

城西有座不起眼的小别院,是他早些年李家送给他的。

这些年来,一直不为外人所知,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推开院门,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张辇径直走进里屋,将布包扔进炕洞,埋进了火灰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霉味。

但张辇不敢点灯,只能紧闭大门,祈祷着贼兵找不到这个地方。

他蜷缩在角落里,将双腿紧紧抱在胸前,耳边隐约间传来贼兵的喊杀声和火炮的轰鸣声,身体不自主地发抖。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默念着:

“只要撑过今夜,等贼兵放松警惕,我就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