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融不融入是个问题
1960年八月份，老毛子撤走全部1390名在华专家，其中第三轧钢厂也有好多位。
这些专家离开后，专为他们兴建的专家楼空了出来，如今这里成了厂长楼。
因为结婚关系，蒋大杰算是和厂领导打过交道了。
做为搞了一辈子人际关系的家伙，他当然不会轻易荒废了这宝贵的资源。
轧钢厂最大的领导当然是余得胜书记，黨领导一切嘛。
不过这位原剧中压根没镜头，而且位置太高，蒋大杰感觉自己就是跳起来也够不着。
前世经验告诉他，不是你和所有领导关系都好，就是真的好。
想两面讨好，往往是谁的好都讨不到。
车队是归生产口管的，所以蒋德财算是杨明副厂长的人。
既然便宜老爸打通了原剧中杨厂长的关系，蒋大杰就把重点放在了李副厂长身上。
李淮德住在顶层五楼，这也和他的年龄以及在班子里的排名相一致。
蒋大杰进门的时候，好家伙，客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有种身处锅炉房的既视感。
因为都是老烟枪，屋里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看到蒋大杰手里拎着礼物——网兜里面装着用马粪纸包着的一样样东西。
李淮德故意扳起脸说：“小蒋啊，你可是立下大功的英雄，怎么也搞这些歪风邪气呢？”
蒋大杰笑道：“领导，您别误会，这是我托朋友搞的一点时新蔬菜，而且也不是白送的，您得给我5毛钱。”
这话搞得大屋里的人一下没了声音，见过各种送礼的，却从没听说还有主动要钱的，这位不是傻子吧？
李淮德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一拍他肩膀：“好！我就喜欢你这股爽快劲儿！”
既然领导喜欢，那还有什么问题，大屋里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李淮德介绍说：“这位蒋大杰同志都听说过吧，在南边立了大功，可是得了‘××英雄’勋章的大英雄……”
李淮德夸了一通，最后说：“小蒋不止是我们厂的先进工作者，还荣获了‘冶金部’先进工作者的荣誉称号，为我们厂争了光！
“后天的表彰大会，他可是要代表全厂三千多幹部职工上台讲话的。”
不知是谁先鼓掌，李淮德跟着也拍了起来，蒋大杰只能不住点头，以表谦逊。
随后，李淮德给蒋大杰介绍屋里的人：
后勤部部长汪维；劳资科科长田浩；厂办公室副主任任维阳；房产科副科长姜建华；食堂主任徐小笃……
人这么多也不可能说什么私密之事，于是分成两伙打扑克。
要说陪玩，那可是蒋大杰的强项，尤其他们玩的还是一副扑克的“打对主”，所以一点难度都没有。
54张牌被他记得明明白白，跟李淮德搭档时，能迅速的将对手杀得片甲不留。
即使和李淮德做对手，那也能恰到好处，让他赢得顺心如意。
关键他虽然不太说话，但只要冒出一个段子，就能取得满堂彩的效果，让所有人对他的观感都是大好。
大为满意的李淮德在散场时甚至拍着蒋大杰肩膀：“小蒋没事来家里玩。”
听话听音，蒋大杰敏锐的嗅出，李淮德对自己有招揽之意。
不管是欣赏自己能力，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背后的蒋德财），都挺让他纠结的。
按照蒋大杰原来的想法，是不牵扯任何纷争，老老实实苟到改开后，再原地起飞。
可锥处囊中，自己这才刚刚展示一下才华，马上就被慧眼识英雄了。
好吧，蒋大杰承认自己有点沾沾自喜，谁还不喜欢被人重视呢？
如出一辙，在楼下分手时，劳资科长田浩也拍着他肩膀说：“小蒋，没事去家里玩啊。”
蒋大杰呵呵笑：“那肯定呀，想进步跟领导，领导做啥我做啥。”
田浩呵呵笑，用手指点了点蒋大杰，这才往中层幹部楼走去。
蒋大杰也跨上自行车，一边慢悠悠地骑一边想心事。
要不要融不融入这场游戏中去？如今只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如果装糊涂，自然又回到过去的小透明生活。
如果不甘寂寞，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融入这个圈子，起飞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眼下是1961年初，离着起大风还有五年时间。
干还是不干？这是一个问题。
李淮德家。
“老李、老李，你快来看。”
刚送走客人的李淮德正想回书房，却被厨房的老婆孙淑梅喊了过去。
“怎么了？”李淮德略显不耐烦地问。
“你看这菜多好呀，顶花带刺的。”
孙淑梅打开一包马粪纸给李淮德看，里面包着一根黄瓜，果然尖上顶着黄花，浑身带刺儿，看着煞是喜人。
这不废话嘛，刚从蔬菜社地里摘出来，就被收入空间了，能不好吗？
又看看网兜里的其他东西，有：青椒、西红柿、韭菜、芹菜、菠菜、苔菜、葱、姜……无一例外，都用纸精心包着，个顶个的新鲜！
李淮德点了点头：“这可是稀罕东西，包起来吧，明儿给你爸家送去。”
“都送啊？”孙淑梅还有点舍不得。
李淮德一笑：“送吧，回头我再问问小蒋，还能不能搞到了。”
孙淑梅马上说：“最好多搞点，我还想跟我们领导走动走动呢，今年可是好机会。”
李淮德只能答应，心里那是相当郁闷——想我堂堂正处级幹部，居然要靠一个小司机搞紧俏物资，真是丢人。
好吧，不装了，李淮德必须承认，在这燕京城里，企业的处级幹部，能比个屁的分量重一点。
12号一早，住前院的胡金刚因为去鸽子市买肉，被巡逻的民兵抓了。
不止东西没收，当地的办事处还通知了他单位。
这下两年之内甭想评先进、涨工资了。
四合院闻风而动，要对胡金刚的错误行为批评教育。
于是，全院大会不可避免地上线了。
蒋大杰默默观察着，别看胡金刚名字挺霸气，其实是个三十来岁，身高1米6左右的其貌不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