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修仙,我修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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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年之约,岁月难平心愁

天色渐晚,夜幕犹如一个庞然大物一般,从天际缓缓压下,将沧风镇一点点地吞噬。

原本稀薄的雾气也在夜色中变得浓重,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镇子笼罩其中。

街道上逐渐变得冷清,各家各户已经点燃了烛光,透过窗棂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烛光摇曳不定,仿佛在风中挣扎,映照出屋檐下的阴影,扑朔迷离,令人心生寒意。

张玄景的医馆,此刻也显得格外安静。

白日里那些形形色色的外乡人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张玄景一人,弯着老腰,一块块地将厚重的木板插进门框,准备闭门。

医馆内的烛光微弱,映照在张玄景的脸上,将他的皱纹刻画得更加深邃。

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每插上一块木板,肩头的负担就更重一分。

堂中央,慎若岑端坐在一张木椅上,身形笔直,面色冷森。她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紧紧盯着张玄景的背影。

烛光在她的脸上跳动,将她那张精致却毫无温度的面孔映得忽明忽暗。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张玄景忙碌着,似乎对慎若岑的存在视而不见。然而,那“嗒嗒”的声音却像是一根针,刺在他的耳膜上,让他的动作不由得慢了几分。

慎若岑始终没有动弹,甚至连一丝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眼神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怒火。

就在张玄景将最后一块门板插进门框时,慎若岑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清冷的声音在医馆内回荡开来:“够了!你还要我这样陪你多久?十年,二十年,亦或是更久?”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力量,仿佛能将空气冻结。医馆内的烛光猛地一颤,似乎都被这股怒意吓了一跳。

张玄景的动作猛地一滞,他撑着门板的双掌青筋暴起,手指深深地嵌入木板之中,竟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清晰的指痕。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与心中的某种情绪作斗争。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转过身来。

“十年吗?”张玄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苦涩,“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门板放回了原处,转身望向慎若岑。他的目光复杂而深沉,既有压抑的怒意,又有难以掩饰的痛苦。

“你我演了这十年的凡人夫妻,”张玄景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连他自己都不敢说出那个词。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地盯着慎若岑,像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慎若岑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她冷冷地看着张玄景,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你想听什么?感激?温情?还是……爱?”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玄景,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十年前,是你求我留下,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张玄景的心中。

张玄景的脸色猛地一沉,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痛楚,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

他低声重复着,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在你眼里,这十年……就只是交易吗?”

慎若岑没有回答,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张玄景的目光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寻找一丝希望。然而,慎若岑的冷漠却彻底将他的希望碾碎。

张玄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平静,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压抑:“难道这驻颜丹真的有那么大的诱惑?这十年里你不也曾扮过妇人?皮囊对你就那么重要?”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但更多的是不解与痛苦。

慎若岑的目光微微一闪,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玄景,声音冰冷:“够了,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她缓缓走到医馆的窗边,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昏暗的街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堂堂丹霞谷的下一任宗主,被誉为最有希望突破飞升的丹圣传人,居然窝在这沧风镇中当一介村医,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嘲:“张玄景,我不是对你失望,而是对这平淡的生活绝望。”

她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直刺张玄景的心脏。

张玄景的目光猛地一凝,双拳再次紧握。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慎若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的讥讽,仿佛在嘲笑张玄景的无能与懦弱:“你明明可以拥有整个修真界的尊敬与追随,可以站在万人之上,俯瞰众生。

可你呢?却选择躲在这个破地方,给一群凡人看病,浪费你的天赋和才华。”

张玄景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却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医馆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冷冽,烛光在两人之间跳动,映照出他们各自的面孔——一个冷漠如冰,一个沉默如石。

张玄景的肩膀微微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他的目光低垂,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明明十三年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十年终究还是难让你改意吗?”

慎若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堂中央。她的背影消失在医馆的内室,留下张玄景一个人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医馆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烛光在微微跳动,映照出张玄景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

他缓缓转身,走到门口,将最后一块门板插了进去。门板发出低沉的“咔嚓”声,像是一扇沉重的大门,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十年了吗……”张玄景低声喃喃,声音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他的目光落在医馆内的一面墙上,那上面挂着一幅字画,画中是一片青山绿水,远处的山峰隐约可见一个金光闪闪的丹炉。

张玄景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字画的边缘,低声说道:“丹霞谷……终究还是无法逃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