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百仙齐聚问仙台
丹药真假按下不表，皇上对各家仙术颇感兴趣，他又点了几位上京的名术士出来斗法。
贺归梨坐在靠前的位置，也算是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把“呼风唤雨”。
“小人自幼可闻风声脚步，劝说风向。苦练十五载，才修成此天风术，指引天上风向。但今日非小人最佳姿态，又因皇上威仪在上，天风不敢作乱。”
拂尘狂野飞舞，身形肥胖的男人带来了一阵大风，刮得台上的人脸蛋生疼，似乎确有其术。
贺归梨抬头看了眼天空，白云一片，云层叠叠隐约有下沉的趋势。
风不停，那人停下拂尘，按着肥肚举手朝天掐算，“时辰已到，天雨集结成阵，待我一舞祈雨术，便有雨露从天而降。”
“这白日天晴，果真有雨？”
皇帝抬头看天，不太相信。
风渐渐停下，高空上的云层一片澄净。
“无需祈雨，我现在掐算，便可知不出三刻钟就有雷雨。”
“依我看，今日的确有雨，却不是在白日，而是傍晚降雨也。”
众口纷说，对天气开始争辩几时下雨。
蚊声在耳不少人已经面红耳赤了，但看到端坐在上的皇帝没人敢放肆高声。
将台下百态尽收眼底后，皇帝的笑意不达眼底，他眼光微转落到了贺归梨身上，他沉吟道：“仙家既然会呼风唤雨之术，便请上座吧。只是今日众仙论法，有雨就不美了。先作休息，改日再请仙家施展神通。”
皇上忽然目光搜寻了片刻，有些好奇地问垂首一旁的安侍监，“有两位天佑之人，坐在何处？快请上来。”
“两位仙家……在后头，请王仙家、柳仙家上前面圣——”
皇帝起身往下走了两个台阶，看到一老一少颇感意外。
“老仙家高寿？”
拄着拐杖的柳婆婆口齿不清地回答，安侍监早有准备，马上给皇帝说明两人的神通事迹。
“柳仙家今天已经百岁，有余二十九。尚行动自如、明目可见，每日两餐不误，是柳河镇的长寿仙人。她居住的地方，有果树百年不谢果，还有奇珍生长。请陛下一观——”
宫女端着一个盖了红布的盘子，掀开竟是一个长着白蘑菇的苹果。
造型奇特，引得众人起身侧目，宫女举过头顶，让皇上仔细端详。
见皇上饶有兴致，安侍监马上接着说：“不仅如此，柳仙家家中还有白鹤长居，瑞兽临门，请陛下再观——”
侍卫们抬着俩个一大一小，盖了黑布的木笼子放到中间。侍卫拉开黑布，里面关着的竟是一只白色鹿和好几只毛发雪白的狸奴，其中一只黄蓝异瞳，形似神兽狻猊。
“果真是神物，毛发如雪，性格还如此温顺。”
皇帝上前两步，很是喜爱笼中之物。
看向老者也和善许多，“老仙家乃长寿之仙，快快请坐。有此长生老者，不正是我大绥长寿之象？哈哈——”
后宫的娘娘纷纷起身贺道：“陛下福泽万民，天佑我朝！”
“陛下福泽万民，天佑我朝！”
众人拜倒在地，齐声高念。
皇帝半扶柳仙家，让众人起身，体贴黎民的姿态由手及眼，格外开明。
安侍监马上又扶着年岁最小的仙家上前，“这是百仙中最小的孩子，是王仙家。”
“哦？莫不是王嫔举荐的？”
皇帝不等内官作介绍，先开口问了坐在后面的王婵。
虽然皇帝的语气自然带笑，但王嫔依旧察觉到了一丝试探和不悦。
她马上起身行礼，柔声细气地回答。
“妾身并未举荐此仙家。能有幸认识贺仙家，已是妾身和陛下相遇的福分，哪里还有机缘再见仙人呢？”
“这是柳河镇的王家，与上京王氏并非同族。小王仙家也是当地族人举荐，送入宫的。”
安侍监低头给皇帝解释，他憨笑着说起王二丫的身世奇遇。
“小仙家俗名叫二丫，出生无气无声，一岁可枕雪而眠，两岁落井无伤、三岁识兽语，能一人行走老人山不失方向。有逢凶化吉、不惧刀枪火水的神力。种种神迹皆有家人邻里口信画押为证据。”
“当真不惧水火？刀枪不入？”
皇帝的眼神倏然变化，生出一丝奇异。
安侍监连忙解释，并非刀枪不入，只是王二丫不恐不怖，毫无畏惧。
瘦小的女孩缩着身体，不敢抬头。
宫女端着木盘上前，上面放着一把精致的小刀。
安侍监憨笑着用力抓住王二丫的手臂，“皇上请看——”
话音落下，一道伤口、两道伤口……
王二丫被迫抬头，她举着手，不敢乱动。
她僵硬地挤出一个笑脸，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皇帝俯下身，眼神愈发幽暗，“果真不痛吗？”
王二丫紧张地说：“不、不痛的。我是天佑之人……没有疼痛的。”
她结巴地说出爹娘教的话，手上被紧紧抓着也仍不住颤抖。
又一·宫女举着一排烛火，撸起王二丫的另一条胳膊的衣裳，拿着一排蜡烛来回烧灼。
王二丫依旧没有一丝痛苦。
只是皮肤灼烧后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皇帝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孩子。
王二丫看向他身后的贺归梨，努力笑了笑。
“皇、皇上福泽万民，才是真正的天佑之人。”
“好、好！哈哈哈，果然有神通之术！还不给王仙家止血？”
龙颜大悦，众人起身再拜。
王二丫保持着童真的笑容，面不改色地让宫女上药，全然感知不到肉体的痛苦。
上好药后，她被宫女引到柳婆婆身边坐下。
皇上对这一老一小满意地点头，仿佛真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福佑之气。他回到高处，沉声公布：
“今日邀百仙齐聚，一是为了给大绥祈福，在开春祭典上以金文焚告苍天，普度黎民。
二是选法力高深者炼制丹药，诸位仙家勿要藏私，有何好方尽数呈上，朕必重赏！
其三，是天监司常年缺人，朕有意从民间选拔术士仙家，确有奇才者当为国师！”
三言一出，台下皆颂“愿为陛下排忧，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