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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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来乍到

康熙元年,暮春5月,成都城内,安记干货铺

“康熙十二年(1673年),朝廷撤藩。吴三桂反叛,尚可喜之子尚之信、耿仲明之孙耿精忠随之响应,大有割据半壁江山之势,清廷一时应对不及,几欲撤回关外”

“三藩造反,是我们唯一机会,错过这次,真的要再等一百多年后太平天国,那时华夏已经远远落后,白皮都打上门了”

“只争朝夕啊,老朱,花开堪折直须折”安明脚搭在桌子上,端着碗喋喋不休的顾不上喝一口

“缓口气,喝口水”朱青早就免疫了安明动不动就慷慨激昂

“来都来了,当然要办,只是不好办,但要想办法办,有办法就能办”

“说人话,繁体字都写不利索,没有大会需要写报告,你的废话文学没有伄用”安明放下碗,拿起桌子上的半根烟猛嗅一下

“穿越来小半年了,回去是想都不要想,按照时间线,我们要在削藩前这十余年时间,攒钱、屯粮、聚兵马”

“我知道你的考虑,跟你认识这麽多年,以前还会聊理想,工作之后就只剩这个了,不跟你赌一把,我看老哥们你得疯”朱青拿起茶壶对着嘴喝了一口回答道

“这个小货栈,算是暂时能安身,想要造反远远不够,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想要发动一场战争,不知道要准备多少钱粮”

“吴三桂几个汉奸,不被削就不会主动造反,不是可以团结的对象,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此次不成,以后就带着这跟尾巴做个顺民了此残生吧”

安明、朱青,刚成年十来年的打工仔,为了好好对待从公款饭局上打包回来的半瓶茅台,两人专门抽出半天时间,准备了几个硬菜,在出租屋内举办了规模宏大的茅台宴。

弟兄们穷啊,没见过世面,争着自罚三杯,几口下去酒没了,情绪却上来了,这谁受得了,饥不择食,竟把买着玩玩的9.9包邮的嘎酒拿出来喝,然后喜提了清朝旅游团。

不过这酒没白喝,两人手里攥着的酒瓶子、酒杯,连带着嘴里的半根九五至尊,跟着一起穿越了,

正是这几个物件,让他俩穿越过来不至于要饭,两个酒瓶和酒杯,晶莹剔透的玻璃,不卖掉换钱难道收藏个几百年留到现代。

“过两天去昆明,开始布局吧”安明说完放下手中那半只烟,起身伸展了下臂膀,

“抽过几口的烟,真难为安兄能当个宝,竟然天天闻的乐此不疲”

“顺便看看云南的烟草怎么样了,作为赚钱的利器,天予岂可不取”说着安明又把那半支烟拿在手里

“等你有了烟瘾,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了”

“安甲,朱祎”说罢,安明冲后院喊了一声,

片刻,一个约莫八九岁的毛头小子跑到面前,小小年纪却透着一股子不相称的沉稳,身上肉不多,却显得很有精神,身后跟着的怯生生的小姑娘年龄稍小。

“安大哥,您叫我”

“跟你们两个说个事情,过两天我和你们朱大哥要出远门”

“啊,大哥哥们要离开吗”朱祎听闻,不自主的紧张起来

朱青看到后心疼不已,走过去摸着她的头,温柔说到

“我和安大哥就出去办点事情,几个月就回来了,我们出去挣大钱,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

“我不要好吃的,我想和大哥哥在一起”朱祎难得倔强

这两个大男人哪懂那些心思,朱祎他们一路颠沛流离,刚得人庇护,有了个有爱的小窝,听他们要出门几个月,如何能不难过

“我们跟着大哥一起出去”安甲见状,郑重的说到

“对,我要跟着两位大哥哥,我可以给大哥哥端茶倒水,朱祎可以给大哥哥帮忙”

“傻小子,兵荒马乱的,外面哪有那么好走,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安甲、朱祎也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只是实在不想离开他俩,红着眼眶不再说话

“你们好好看家,铺子就暂时不开门了,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两个去城外庄子去了”安明又嘱咐道

“功课也不能落下,回来要考你们哦”朱青也故作轻松道

两人又是好一阵安慰,才把两个小家伙哄好

安甲,朱祎是两人收养的乞丐,在脱手酒瓶子后,两人从饭馆胡吃海塞出来,遇到一群乞丐,朱青善心大发,买了馒头分给众人,那些人都是不知道上一顿多久前吃的,拿到馒头直接捂起来啃

只有安甲拿到馒头立刻转身跑到墙角,扶起朱祎把馒头让给她,两人见此情景,如何不动容,一番了解,顿时有了收养的念头,

安甲倒是仍有一些警惕,不过看看眼前朱祎实在耗不起,便跟着两人走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安明朱青都认为捡到两个好助手,不仅按照他们自己的姓氏,给他们起名字,平时生活起居也是如他们一般,读书写字也不再话下。

可叹这些人本是良民,但这个混战的年代什么都制造不出来,唯难民、流民,破一城就能制造出半城,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不经历怎能体会。

安明虽一开始就计划打造自己的班底,初来咋到不敢贸然行动,正巧遇到这两个乞丐,顿时打开了思路,

这些小乞丐,不正是培养亲卫的好人选吗,如大汉羽林卫,现代人想在古代实行理念,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零培养。

次日一大早,安明两人牵出马车,安甲、朱祎两人跟着送到城门洞,目送了好久才落寞的回到院子。

“安哥哥,你说大哥哥们还会回来吗”

“别傻了,大哥哥们不是说了吗,几个月就回来了,我们要听话,好好看家”

其实安甲也担心他们不再回来,可眼下总不能两个人都提心吊胆,只好安慰道

西南不太平,萧条的官道上,两个人慢吞吞赶着马车,早睡晚起绝不赶时间,按照安明的理论,这是反清复明身系于此,怎能赶夜路。

马车摇摇晃晃缓慢前行,两人躺在车板上,望着天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千头万绪啊,老朱,头要秃了”

“上班都没上明白,天天当牛马,现在要造反,你不秃谁秃,不过这发型头秃也看不出来”

“别贫嘴,再这样,造反成功了,朕只好让你来当太子爷”

“其实,现在的局势也很适合起兵,现在南明小朝廷、大西军、大顺军残部,台湾国姓爷,各方势力都还在,只是我们人微言轻,无力谋划“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只有三藩之乱一次机会了,真是错过不知要等多少年”

“几年的时间也不算太宽裕,我们要从零积累”

“没有地方允许我们大规模屯田练兵,任何稍微上规模的事情都会被察觉”

“所以你打算如何”

“化整为零,银钱通过分散各地的商铺聚沙成塔,粮食同样在各处置办农庄就地屯粮,唯练兵之所无处着落”

“不只练兵场所,军品制造也不敢就这么明火执仗”

“各处的农庄虽也可勉强训练,但一来规模有限,一处最多不过数十人,当做护院,以规避官府,且这样训练出来的最多也就当当后勤部队用,真正的作战部队非大块根据地不可”

“眼下兵源倒不缺,遍地的流民,给个馒头就能领走,可哪有地方给你屯田”

“唉,先把挣钱的门路走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