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颜之有理，凭亿近人
“激动、崇拜的神情，可以再多一点，别把你面前的人当做俞老师，你就想她是马尔克斯、鲁迅、大江健三郎这种文豪。”
冰冰下了很大劲儿，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一到赵小钉开机，举着摄影机对着她，周围一群人围着看时，就紧张兮兮的，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见她急得都快哭了，顾晨也是有些无奈。
赵小钉知道要演女编辑的人，是十六岁，而且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冰冰时，曾私下劝顾晨换个成熟点的演员，但顾晨拒绝了。
这可是新片的第一场戏，最好的露脸机会，给自家艺人、未来花旦，最合适不过了。
去制片厂那边的时候，也有人开始说闲话，最嫉妒的那两个，还骂顾晨这是拿公家的钱开玩笑。
他当场就怼了过去：“怎么拿公家的钱开玩笑了？我买了厂标，花的自己的钱。我自己当导演，自己写剧本，爱用谁用谁，关你们几把什么事？赔个底朝天，我也高兴！”
这会儿一再NG，他也只能自己说服自己，别人着急，他不能着急。
「她现在片酬虽然才两千，但年底就能给自己挣两万，明年就能二十万，再过几年，就能两个亿起跳……」
再看冰冰的时候，顾晨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只觉这会儿可怜巴巴到快哭了的冰冰，不仅颜之有理，还凭亿近人。
顾晨清了场，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别来围观，该出去拍空境拍空境，该准备下午的妆去准备下午的妆，只留俞妃鸿、高媛媛、摄影、场记四人在。
“冰冰，你谈过恋爱吗？”
冰冰没想到顾晨能突然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么直白的问题。
「在屋里或者私下场合问多好……听说高媛媛都去过顾导的家了……」
但这么多人等着呢，也知道这大概跟演戏相关，她脸虽一红，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没，没谈过。”
“十六七，没谈过也正常，”顾晨琢磨了一下，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比较崇拜的人吗？”
冰冰低下头，嘟着嘴，在那对手指。
半响，才抬起双手到胸部的位置，两根食指仍贴在一起，随后收回左手食指，右手顺势指了指前面。
顾晨有些愣，但下一秒就发现她说的好像是自己。
高媛媛绷着嘴看向冰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觉得这小妹妹还挺可爱的，现在看来，她简直是太过分了，比提前霸占着顾晨的老女人还过分！
怎么能当着老女人和自己的面，就说自己崇拜顾晨呢，而且还不直接说，悄咪咪用这种动作和眼神在那装纯情女高，这不是明摆着诱惑顾晨吗？
「我都还没这么干呢，你怎么可以？」
「狐媚子，不要脸！」
俞妃鸿、赵小钉、高媛媛的眼神齐刷刷打过来，顾晨站起来笑道：“小时候我妈可没少训我，说你妹妹的成绩比你好得多，不好好努力将来只能上师大，没想到我还有被人崇拜的一天，等回去了可得跟她老人家好好说说不行。”
他来到俞妃鸿后面，站在镜头左侧一点点的位置，再侧着头，刚好让自己的眼神跟镜头平行。
“我站这，你就看着我演吧，想象我就是你正在采访的对象，你有什么想要问的，想要说的，都可以尽情问、尽情说。”
冰冰酝酿了一会儿，开始她的表演。
但这样做有个坏处是，人很难长期歪着头，顾晨又不是什么专业的人体模特，不一会儿的功夫脖子就有点发酸。
他索性让赵小钉拿着另一台摄影机出去拍空镜，自己拿着摄影机在这拍冰冰和俞妃鸿的采访，也算是提高剧组效率了。
从北影厂租来的Arriflex 535，可不便宜呢，这一套拍两个月，光租金就10万。
顾晨也不是没想过买，但《石头的夏天》版权拢共100万美元出头，除掉税和新片的成本就没剩多少了。
而这一台Arriflex 535光机身就售价16万美元，还不算基础镜头组、取景器和附件，实在是腾挪不开，还是等新片卖了有钱了再说吧。
冰冰起初还有些局促，睫毛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下摆，都快捏出褶皱来了。
可当顾晨的镜头长久地、沉默地对准她，还时不时用微笑的眼神看着她时，某种东西悄然松动。
她的肩膀渐渐放松，下颌的线条柔软下来，瞳孔深处像被点燃一簇火苗。
突然，她笑了。
不是剧本里写的笑，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孩子气的喜悦。
“所以你书里的我，跟坐在你面前的我，很不一样。”
说着，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举着机器的男人，又像是透过他，撞见了自己灵魂里某个沉睡已久的角色。
看着超出自己预期的冰冰，顾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没有喊停，让她继续演下去。
“你说你的书里总是混合了虚构与真实，让读者不自觉去区分两者，这是你故意选择的创作方式吗？”
“昂，我们主编也经常告诉我，要我学习一下你的创作方式……”
整个片场只剩下胶片沙沙的转动声，和冰冰富有韵律的台词。
在摄影机前充当前景，只露出半个肩膀的俞妃鸿，看着和顾晨对视的冰冰状态越来越好，心中的醋味儿也是越来越大。
「光顾着盯高媛媛了，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也就是这时候没有绿茶这个词，不然她心里给冰冰的备注，绝对是京城第一绿茶。
之后，她开始安慰自己。
「冷静，冷静，现在在拍戏呢！放轻松，她拍完这几场戏就要回沪上了。」
【男人都是风流的，更何况顾晨有钱有能力，长得又靓仔，一定会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做了他的女人，我就要看得开，所以我不介意他逢场作戏，底线是要知道回家，还要给我面子，不过就算有女人靠近他，也要过得了我俞妃鸿这一关。】
俞妃鸿将林青所写小说的部分段落，换成顾晨和自己，发现离谱归离谱，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她也要有这种大妇心态，要给男人面子。
当下笑吟吟看着冰冰，还在拍完后夸了一下她，说她很有天赋，说不定明年可以考到上戏读本科。
在那继续读书，既不用换城市生活，也不像京城这边，一年三个月冬天冻得要死，三个月夏天热得要死，还有一个月刮沙尘暴，一个月满天柳絮。
“没有啦，俞老师，我感觉咱们剧组特别好，而且也没有很冷啦，我从小在岛城长大的，京城跟那气候差不多。”
俞妃鸿祸水东引道：“那也欢迎你报考北电，说不定明年还可以跟媛媛一起入学呢，她可是也很崇拜顾导呢。”
“是吧？像顾导这么有才华，还这么年轻的大导演，肯定特别多人崇拜他，容容、严宽他们都这么说呢，北电里长期跟顾导接触的学长学姐们，肯定也这么想。”
见放下摄影机的顾晨朝自己努嘴，冰冰才放缓攻势，不再茶言茶语，而是低下头，丝毫不好意思的卖了高媛媛的闺蜜：“我听江欣姐说的。”
“确实，我们顾大导演，在学院里可是吃香的紧呢，跟块行走的唐僧肉一样。”俞妃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顾晨不仅跟没事人一样受着，还相当臭屁道：“行了，各位女施主，再馋你们也吃不到！”
“好好拍戏，然后拿片酬去多买两斤猪肉吃吃，比什么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