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财梦
“我说你小子的脑瓜怎么时灵时不灵的呢！”
大姐夫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继续循循善诱。
“猪场遭了猪瘟，这本来是一件毁家的坏事。但如今猪的情况既然有了好转，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只要咱们能将这群猪给整好，那其他病猪还是问题吗？”
“今年死了那么多猪，年关又来，猪价必然要提上去，你都不晓得其中是多大的利润。”
大姐夫眼冒红光，好似已经看到无数钱财正朝他招手。
每年过完年就离乡到外省打工是为了啥，还不是这个劳什子钱。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不抓住对得起谁？
如果陆垚没有后世的经验，肯定也扛不住这个机会的诱惑。
卖药，购猪，发疫病财。
可从未来重生的陆垚知道，这次全国范围内的外国猪瘟，影响实在太大。
光就生猪扑杀全国就超过了大几十万头，相关工作直接由国家最高的防疫部门直接接手。
尽管这边是边远山区，一点小动作可能惊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但只要他敢肆无忌惮的在这次灾疫中通过低买高卖，那么最终引起其他人注意是必然的。
一旦查到自己身上，自己扯的莲藕莲蓬的谎，在官府力量下毫无说服力。
到时以一个发灾难财的罪名把自己弄进去，有无数种办法问出自己身上洞天的秘密。
那么等待自己下半生的，要么是手术床，要么就是限制自由的拘禁。
想到这，陆垚不由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这件事，必须要处理好才行。
“我只是说说而已，阿垚你别以那种眼神看我，我有点怕！”
大姐夫被陆垚突然转变的眼神吓住。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外表和善的小舅子眼中看见，那样似乎要杀人的眼神。
“这些莲蓬和莲藕，是我从一个高中同学家里求的，他家恰好有一片藕塘。”
“不过对方给我时，千叮咛万嘱咐我，不得向外人说这两样东西是从对方手里拿的。”
“为什么？”
大姐夫一脸不解，对方有这样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用来赚钱？
为什么不公布出来，拯救更多的猪场呢？
陆垚道：“因为只有他家藕池里的莲藕才有效果，这样说姐夫你懂了吗？”
“啊！”大姐夫吃了一惊，不过还是疑惑道：
“这样不是更能赚钱吗？”
陆垚知道现在对于满脑子都是钱的大姐夫来说，什么解释都会被他的发财梦给压下。
“这样说吧，咱们把这场猪瘟换一个概念，换成一场瘟疫。”
“现在姐夫你手中有唯一能救病的良药，数目有限的同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
“现在你有几个选择。”
“首先，把这件事向官府公布。你的药会被收走用于研究，官府会感谢你，患病的人也会感谢你。”
“其次，隐瞒下这件事，药得以保全。可以救与自己关系亲密的患者，但绝不能大胆拿出去牟利。”
“因为一旦你这样做，不止是病疯了的病人会抢走你手里的药，没能治病的人会唾弃你的自私。”
“甚至是原本充当保护伞的官府，也会要求甚至是强制你无偿交出你手里的药，并对你发灾难财的行为判罪。”
说罢，陆垚看着若有所思的姐夫，只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低买高卖猪的行为，就算咱能治好病猪，就算这样能够弥补一些养殖户的亏损。
到头来官府可能还是会追究咱们的责任，曝光出去还会受到其他人的谴责？”
看着逐渐平复下来的大姐夫，陆垚笑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什么事，你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有人感谢你的同时，必然会有人仇恨你。”
“就算咱们从中赚了足够一辈子花的钱，那些人会说什么？说咱们发灾难财，说咱们为什么不早点上报给官府。”
大姐夫认真点了点头，如今反应过来不由为之前的冲动捏一把汗。
小舅子说得对，赚钱再多，到时候骂名一片。
能逃出村子又如何，如今网络发达，一个曝光，自己走哪里怕是都有人骂！
“那阿垚，这件亏心的事咱们还是不能办，能救回这一场子的猪都是走了大运。”
“不过想起来，如果我是有莲池的那一家人，肯定会把莲池的秘密上交官府。”
大姐夫的话，陆垚也只当一个笑话听。
想想笑道：“对啊，如果我有1亿，肯定会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让他们都有书读。”
大姐夫品味陆垚的话，先是十分满意能有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小舅子。
但越品越不对，突然间反应过来不怀好意的盯着陆垚：
“好你个阿垚，嘲讽你姐夫是吧！”
这件事也算落下了帷幕。
没一会儿，陆父陆母来到猪场。
陆垚把几个亲人集合起来，把刚才和姐夫说的话和几人说了一遍。
“还以为运气来了，不料却是一个更深的陷阱。你这臭小子，怎么之前没见你脑子这么好使呢？”
陆父听得背后一阵冷汗，特别是自己刚刚还想怎么劝儿子和自己一起发财呢？
陆母也道：“阿垚，这事咱咬死了也不能泄露是莲蓬莲藕的效果，只说是胡乱试的一些秘方。”
“你朋友仗义，咱也不问是谁。但咱绝不能供出人家来，这件事就是个麻烦事。”
自小生于农村的陆母，比任何人都知道人言可畏四个字。
“阿垚，你想想你拉东西回来的时候还见着其他人没，咱也好嘱咐嘱咐。”
陈秋兰也提了一嘴。
对于亲人的维护，陆垚心头是说不出的温暖。
可在场的，还有半个外人。
当陆垚的眼神投向大姐夫的时候，陆父陆母和陈秋兰的三双眼睛也死死盯着大姐夫。
瞬间，大姐夫又回忆起了之前被陆垚眼神支配的那一幕。
不过此时，还加上岳父岳母以及小舅娘。
“爸妈、秋兰，咱们难道不是一家子了。我能大嘴巴到处向外人说去？”
“嗯！”
四人异口同声。
谁都知道，这个大姐夫的嘴最包不住了。
大姐夫瞬间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今天自己就不来这边蹙这个眉头。
“你们都知道，我家里管家的是小敏，我能做对不起他弟的事吗？”
看大姐夫搬出大姐，一家人这才作罢。
接下来一家人开始商议怎么处理剩余的莲蓬和莲藕。
最终一致决定全熬了喂猪。
大姐夫趁机溜溜球，他可不想和这件事再有过多的牵扯。
人走后，陆垚一家人便闭上了猪场大门。
甚至老爹还特意打电话给两个姑爹，说今日要彻底消毒，不用过来也行。
对此陆垚还能说啥呢？
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一家人，会主动的把自身存在的危机进行最大程度的消弭。
这也是平凡的幸福吧。
架起两个大铁锅，先将藕汁给熬开，然后再加上各种配料。
这种用煮的方式调制出来的猪食，能够让猪更容易的吸收。
很快，一股混合着莲子莲藕和配料的特殊香味充斥整个猪场。
原本已经吃饱入睡的猪猪，也开始循着味醒来，哼唧哼唧的集合准备进食。
待猪食稍微冷些，一家人便配合着给所有猪喂了食。
令人开心的是，这次的喂食过程中，所有猪都能自发的走到食槽采食。
而后又分别为猪猪量了体温。
发现好多之前高热的猪猪体温都有明显的下降，甚至一些已经恢复到正常的体温了。
“咱再给它们分分。”
陆垚对老父亲道。
陆父也觉得十分有必要，打发怀孕的陈秋兰回家做饭，三人又把猪猪分了分。
体温正常的一批，症状较轻的一批，最后则是一些重症患者。
由于明天村里面就会下来技术员对病猪进行筛查，陆垚心头还是有些焦急的。
熬到夜里一两点，趁父母换班时，他直接用桶从洞天里打了几桶泉水喂给重症猪。
不料其他猪就像闻到了味，一个个开始嚎叫起来。
不得已，陆垚只得将所有猪全给喂了一道。
这样也免得再相互交叉感染。
看着吃饱喝足的猪猪闷头大睡，发出均匀的鼾声。
陆垚自问自己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猪猪的造化，就看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