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卡密尔（求追读！）
夏安再睁眼时，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并非是矿井，也不像是临水工厂下的卧室。
墙面干净整洁，空气中还带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我这是在哪？
“日安。”
一声清冽矜持的问好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转头看去，一名身材纤细的妇人正端坐在茶桌前喂食小鸟。
保养极好的银灰色头发被盘成双角。
青灰色的名贵布料缝制成的长袍，紧贴着身材划出一弯优雅的曲线，寻不到丝毫褶皱。
要说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胸前的那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仅仅是瞥上一眼，便知道它价值不菲。
这打扮是......
夏安迅速从床上撑起身子，便看到妇人腰肢下，连接的是一双做工繁复，恍若獠牙的海克斯机械刃腿。
幽光从对方的虹膜中透出，接着是一声齿轮转动般丝绒之音响起。
“看来你是认出我了，很好！这为我们接下来的商谈起了个好头。”
“青钢影，卡密尔·菲罗斯。”
夏安一脸平静念出了对方的名讳。
“青，钢，影？”
卡密尔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忍不住赞叹道：“精准而优雅的形容，这可比那个灰夫人的称呼好听多了。不过，对于我出现在这里，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惊讶？”
对于咱这种一个上一秒还在龙王面前试图拯救世界的男人来讲，这世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波澜不惊。
夏安砸吧砸吧嘴，道：“我天生大心脏，抱歉。”
卡密尔不置可否，只是悠闲地拨弄着鸟食，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帮我管好祖安。”
“你在说什么呢？”
“在日之门事件爆发时，我就在考虑祖安与皮城的关系，得出的结果是两者并不兼容，分裂不可避免。
前夜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本以为双城会就此决裂，但你出现了。
你挫败了敌人，向人们证明了矿洞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诺克萨斯的阴谋，为两座城市留下了最后一丝弥合的可能。
如果你能落实祖安管理委员会，让它处在一个可控的秩序下，我们便可以不用兵戎相见。”
“祖安管理委员会？你从哪听到的？”夏安更迷惑了：“就算落实了，那你也应该去找范德尔和希尔科啊，他们俩才是领导人。”
卡密尔的语气相当不屑：“两条失魂落魄的野狗，他们能掌管祖安多少年？
菲罗斯家族的投资很珍贵，我希望的是更长的回报期！”
夏安皱了皱眉：“喂！你说话尊重点，范德尔他们今年都不过40好吗？”
“女士的年龄不方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范德尔和希尔科在你这个年龄时，我就已经是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了。”
卡密尔的嘴比游戏里的狠多了：“夏虫不可语冰，我们的时间观念不一样，孩子。”
夏安差点被气笑了，你TM看着我体内的神龙之力再说一遍？
“既然如此，你还跟我这个夏虫有什么好聊的？”
卡密尔对夏安言语中的愠怒不以为意：“我知道管理委员会的计划是你提出来的，你有担负起祖安的潜力。
而且，我欠你个情。
无论你出于什么动机，你在矿井里的所作所为都破坏了诺克萨斯对双城的入侵。
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亲自与你谈判，这可不是范德尔能有的待遇。
好了，话已至此，给我个答案。
战，还是和，你来决定！”
夏安沉默良久，才模棱两可道：“我会努力让祖安变得更好。”
“哈，哈，哈！”
一字一顿，颇具嘲讽气息的笑声响起。
活了快一个世纪，执掌双城几十年的前密探头子卡密尔看得出来，这小小的身躯里装的是一个成熟又躁动的灵魂。
夏安的表态就是野心滋生的证明，而菲罗斯家族正需要这份野心。
“既然如此，你我便在见证者面前立下契约。
菲罗斯家族将为你提供政治上的便利，你需要提供的回报便是管理祖安。
必要时，你我需要联手阻止诺克萨斯的渗透。
无序的扩张是一种恶疾，我们不能放任这种疾病在城市中扩散蔓延！”
想起矿井中的惨状，夏安点了点头：“成交！不过，见证人是什么，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
卡密尔对着桌上的青色小鸟介绍道：“这位是风暴之怒，欧什拉·瓦祖安的守护神，迦娜。”
“迦娜？”夏安瞪大眼睛。
“看来你的心脏还是不够大。”卡密尔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又指着茶桌上的一个盒子：“这是我登门拜访的伴手礼，回去告诉希尔科，不要再找海克斯水晶了。如果他敢碰这门生意，我会把他吊死在日之门上，亲手！”
然后这位灰夫人站起身来，像双城所有都市传说里的那样，两条钩锁自她大腿外侧的滑轮射出，透过窗户，牢牢地勾住一处墙面。
“好了，初次见面，不胜叨扰，剩下的你们两位详谈。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来蓝薰庄园找我，菲罗斯家族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说罢，嵌在地面上的两条刃腿轻轻抬起，那纤细的腰肢就被钩锁的力量折成一个惊心动魄的“之”字，仿佛是天鹅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灰色轨迹，消失不见。
屋内只剩下夏安和青鸟大眼瞪小眼。
“呃，迦娜女士，您能说话么。”夏安决定打破沉默。
一阵裹着淡淡绿意的清风吹过，迦娜的声音响起。
“可以。不过我只能用这种形态与你对话。”
夏安却是有些发愣，因为这微风带来的感觉好熟悉。
他可以确定，双城里没有这种风。
皮城的海风酷烈悠扬，祖安的风则是沉闷且带有异味。
到底是哪呢......
夏安突然想起在矿井升降机里与吸血鬼火中搏斗，本该被浓烟呛到不能视物的时候，就是这么一股清风裹在了他的眼上。
利用视野上的优势，他们成功杀掉了第一只吸血鬼。
仔细想来，下到矿井深处时，那里尽管尸横遍野，却丝毫没有呼吸上的压力，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迦娜女士，是您在矿井下帮了我们吗？”
青鸟垂头丧气，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请原谅我，现在的我太虚弱了，只能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手段帮你。
夏安知道，一百多年前在进化日大爆炸，整个祖安陷入地下，就是这位女神力挽狂澜，拯救了无数性命。
祖安的守护神名至实归。
“哪里哪里，您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他赶忙谢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有什么事尽管说，能办的我一定办。”
青鸟轻轻扇了扇翅膀，语气哀伤：“我并没有什么要求，我只是来见证你与卡密尔的约定。
自从千年前恕瑞玛帝国皇帝下令，清除我的信仰，我便不再显露人间。
这么多年来，我看着这座小小的贸易港变成一对双子城，越来越繁荣，也越来越畸形。
我不愿看到皮城和祖安反目成仇，于是我指引卡密尔前来见你，希望能通过你们两个的合作，弥合两座城市的伤口。”
夏安点了点头：“我会尽力。问题在于像卡密尔那样高傲的态度，我怀疑她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我指的是平等的合作而非施舍。”
青鸟轻叹一声：“孩子，请不要责怪卡密尔。
皮城和祖安互为表里，同样能够扭曲人心。
我亲眼看着她的善良被阴谋掩埋，看着她的爱情被责任压垮，看着她的血肉之心被爱人取下，换上一颗冰冷的水晶。
我眼中所见尽是痛苦，双城中的芸芸众生，有几个人能主导自己的命运呢。
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于更高位阶的力量，也许你有能力挽救这两座扭曲的城市。”
说到这里，青鸟突然抖了抖羽翼：“我...我的力量不足了，无法再跟你谈下去了，这是一份礼物请收下它，希望你能......”
话还未说完，青鸟的形象就迅速模糊，化成一缕微风消失不见，在原地留下一个古朴的护符。
夏安拿起仔细观摩，只见正面刻着一个和迦娜化身无二的青鸟图腾，背面则是一枚简洁的符文。
熟悉的注释又爬了出来。
【符文：风lv.3（迦娜）（0/1000）：驾驭狂风，呼唤风暴，强度视等级法强提高。】
【当前状态，已解锁。】
夏安先是一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神色都有些震撼。
一个三阶的风符文！
根据他目前对世界符文的使用体验，这个档位的神灵就是创世之初首批半神才有的位格。
再往上就是艾欧尼亚之魂，巴德，龙王那种论外级别了。
这枚符文这极有可能是她穷尽千年，将属于风的力量提纯到极致才得来的结果。
只不过受神明的位格限制，她无法再将符文往上推进一步。
这也意味着这是符文之地所有生灵包括神明的极限，这颗星球地表所能触摸到的极致真理。
虽然刚收到过龙王老爷子送的新手大礼包。
如今又一次面对这种级别的礼物赠与，夏安还是感到受宠若惊。
于是，他忍不住将目光又投向那个被称为伴手礼的小盒子。
盒盖打开，一道橙色光幕瞬间撑起。
夏安好奇的上前碰了一下，光幕又转换为了蓝色。
看着盒子里那颗正在发光的宝石，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卡密尔的被动来源，自适应海克斯护盾发生装置，用原初水晶充能的限定款。
......
不多时，伴随着风之女神迦娜的离去，缠绕在房间内外的静音之风也随之消散。
听到房间里传来声响，马上就有人推开门进来查看。
“夏安，夏安醒了！”
在走廊上候了一夜的人顿时都涌了进来。
先是希尔科，他头上顶着纱布，快步冲到病床前来。
一副想要关心，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僵硬姿态，憋了半天就挤出一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后进来的是范德尔，他如释重负道：“这么多天来，我一直活在愧疚中。日之门发生的一切是对是错我无从分辨，但至少有一件事我确信做对了，就是把你们这群孩子带回来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的是格雷森，她摘下帽子以示尊重，并摸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感谢你为祖安，为皮城所做的一切。现在大家的误会消解了，上城已经通过了祖安设立管理委员会的决定。这是决议书，大家都决定让你第一个看。”
误会？
也许人都是吸血鬼杀的，但那些祖安人身上的留下的钝器击打伤可并不一定是吸血鬼干的。
当然在官方口径里，一切都是诺克萨斯的阴谋，造成了两边的误会。
现在随着吸血鬼的死，皆大欢喜。
夏安嘴唇动了动，不置可否，选择掠过这一节。
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很有意思。
“经由皮城议会决议，自纪元历985年始，日之门中轴以南，祖安囊括之范围内，设立祖安资产管理委员会。
与会委员由祖安自行决出，负责维持城内经济，治安，等诸多要项。”
夏安注意到，在决议下面的表决栏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印信。
那是菲罗斯家族的家徽。
说是决议，但这短短两行字根本没有议的存在，全是灰夫人的独断之决。
卡密尔正在用这种方式宣称她对皮城的绝对掌控力。
这算什么，示好吗？怎么看着更像是示威。
夏安摇了摇头，将信封递了回去：“那赶紧去公示吧。”
然后俯身套上鞋子，想从病床上下来，惹得希尔科拦在了他的身前。
“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得多休息几天！”
夏安眼神一动，神龙之力在体内澎湃爆发！
来！给希尔科整个活！
“忽略！”
夏安腰部一挺，自病床上弹射而起，随后紧接一个后空翻平稳着地。
希尔科遂即顺从的走开。
此时还在艾欧尼亚努力修行，试图唤醒神龙之力的李青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
他不清楚怒火的来源，只能将其归功于入侵这片土地的诺克萨斯人。
靠北啦！我觉醒不了神龙之力肯定是诺克萨斯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