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月为妻，送他出府
“我愿意。”凤陌临看着云雁菱的眼睛，脱口而出。
谁知云雁菱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咳咳……”
云正淳也有些尴尬，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两声。
解释道：“太子殿下，本侯的意思是，菱儿已经及笄，与你早有婚约，不知太子准备何时和菱儿完婚？”
凤陌临面色微窘。
方才想事情太入神，又听到心爱少女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心声，一时情难自持，竟出了丑。
忍不住又看了云雁菱一眼。
少女墨瞳乌黑，眼神清澈，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灵动。
有期待，有鼓励，有紧张，有羞赧，唯独没有嘲笑。
不觉也被感染，坦然道：“娶菱儿，是孤一直以来的夙愿，现在既然菱儿也已点头，孤的意思，自是越快越好。”
“若侯爷不介意，孤想在三个月内完婚。”
“三个月？！”云亦瑶惊呼一声。
突兀的声音引得三人纷纷侧目。
云亦瑶歉意地捂住嘴，眼底却掩不住怨毒。
三个月！三个月！
那个贱人还有三个月就要嫁给凤陌临了！
她怎么办！
云亦瑶急切地看向白氏，白氏也有些不可思议。
但现在当着众人，她也只能按下心中的惊骇，示意云亦瑶千万淡定，别再漏出马脚。
“三个月？会不会太仓促了？”
其实，云正淳也有些担忧。
三个月，做什么都来不及。
一来，太子的婚事历来都是风光大办的，各个环节的筹备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二来，这是菱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平时对她关心就少，更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委屈了自己的嫡女。
“不会，”凤陌临笑了笑，似是洞悉了云正淳的心事，伸出大手覆盖在云雁菱手背上，“孤早就有心迎娶菱儿，是以，有关大婚的安排，孤几年前便准备好了一切。”
“可是……”
云正淳闻言，也只好将担忧和盘托出：“太子殿下，恕本侯直言，过去菱儿总喊着不嫁你，所以，她的嫁衣……也还没绣，三个月，肯定完不成。”
说到嫁衣，云雁菱笑盈盈的脸变得有些僵硬。
竟然忘了这茬！
她虽然是侯府嫡女，却没学过女红，连鸳鸯帕都绣不来，遑论各项工艺都更繁杂的嫁衣。
前世她不肯嫁给凤陌临，更别说为他准备任何东西。
就连嫁衣，也是爹和祖母帮她去成衣阁买的。
前世倒是不甚介意，可这一世，她既然诚心诚意嫁给凤陌临，自然也要从嫁衣这种小事上开始花心思。
三个月，怎么可能来得及？！
“侯爷不必担心，”凤陌临瞥了一眼云雁菱心虚的神情，声音越发温柔，“嫁衣我一早交给霓裳阁的沈秀娘绣制了，还有一个月便能完工，等做好了便送来给菱儿试试，不合适的地方再改，三个月，完全足够。”
没想到凤陌临竟然周到至此。
云正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而在心头有些感慨。
阿阮虽没能看到菱儿出嫁，却在生前为菱儿择了一门良婿。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之人多负心，可太子待菱儿却深情厚谊。
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男子能为自己的妻子做到如此地步。
想到这里，云正淳看凤陌临的眼神便更满意了。
“菱儿，你说呢？”云正淳看向云雁菱。
云雁菱眼眶微热，吸了吸鼻子。
凤陌临，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面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粉色：“菱儿都听爹和阿陌的。”
“好！”云正淳了却了一桩心头事，整个人轻松起来，欣慰颔首，拊掌道，“那么，此事就这么决定了，等将此事禀报帝后，菱儿再择良日出嫁！”
二人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云雁菱也忍不住激动。
她终于又要嫁给阿陌了。
不过……
按照前世的轨迹，她是在一年以后嫁给凤陌临的。
所以，重生回来，她是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清理门户。
但现在爹和阿陌发话，要在三个月之内嫁出去，那么遗留在云府的一些事情，就必须加快脚步。
云雁菱抬眸，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白氏和云亦瑶。
二人嫉妒得咬牙切齿，脸上丑陋的表情来不及收回，被云雁菱尽收眼底。
白氏比云亦瑶定力好些，很快就收敛了心神。
但是云亦瑶却毫不掩饰对云雁菱的恨意，目光如刀子一样，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剜下来。
但云亦瑶却并不在意二人的恨，反而似笑非笑地勾着眼角。
她们的心思，她前世就知道了。
可惜，前世她醒悟得太晚，害了自己，更害了云家。
这一世，她要保护爹和祖母，就必须尽快将这对心怀鬼胎的母女赶出去。
当然，赶出去之前，也要让她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否则，等她嫁入东宫，离开云府，一切就脱离掌控了。
白氏看着云雁菱，心中警铃大作。
少女的眼睛如同业已盯上猎物的猛兽，耐心地蛰伏着，等候绝佳的时机，随时准备扑上去一击治敌。
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一瞬间的后怕是怎么回事，衣角便被云亦瑶拉住了。
“娘！你看那个贱人！”
回头一看，云亦瑶恨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早已控制不住表情。
“瑶儿！”
白氏咬牙，制止了云亦瑶。
若被老爷和太子看见，那还得了？
云亦瑶也明白白氏的意思，只得忍气吞声低下头。
但微微发抖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心中的不甘。
云雁菱早已收回眼神，重新看向凤陌临。
只是，这一刻的眼神便与方才完全不同，充满了情意绵绵的小女儿情态。
凤陌临佯作没发觉少女在短短一瞬间的气场变化。
低声软语咬着她的耳朵：“父皇母后都等着这一天，我今日便进宫，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即日便可着手准备婚事。”
他比云正淳更期待他和菱儿的婚事。
毕竟他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菱儿松口。
菱儿的变化来得又快又诡异。
他很怕这是一场梦。
梦醒了，菱儿还是满眼恨意地喊着无子无嗣是他活该，喊着他这样的人就该去死。
可，就算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他愿意在这场梦里，和菱儿一道沉沦下去。
只要菱儿能永远对他温柔，对他笑。
“阿陌！”
忽然，云雁菱脸色一变。
这声痛彻心扉的呼唤顿时将他从沉溺中唤醒。
凤陌临好似坠崖的人，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拉回来。
云雁菱惊魂未定地看着凤陌临，用帕子擦去他额角的汗珠，声音颤抖：“阿陌，你怎么了？别吓我。”
方才他的眼神突然涣散开来，她的心痛得好似要裂开。
现在凤陌临恢复正常，那种撕扯的疼痛瞬间又消失了。
凤陌临眼底划过一抹错愕。
却拉过她的手，低声安抚：“我没事。”
话落，站起身，自若道：“既如此，侯爷，孤现在便进宫禀报父皇母后，告辞。”
竟是急着离开。
云正淳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云雁菱送凤陌临出府。
……
云雁菱始终紧紧拉着凤陌临的手，生怕丢了什么似的。
凤陌临斜眸看着云雁菱的侧脸，打趣道：“我的手都快被你汗湿了。”
云雁菱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手心冷汗，还是心有余悸道：“阿陌，你都不知道刚才你的样子有多吓人。”
话落，站住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咳……”
凤陌临险些被一口水呛到，好笑地挑着眉：“……你说什么？”
云雁菱正色道：“其实，我会一点医术，阿陌，我可以帮你诊脉，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病灶？”
见她越说越离谱，凤陌临抽回手，屈起食指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叩了一下。
“不用。”
“唔，好痛。”
云雁菱撅起樱唇，捂着脑门儿，控诉地看着他。
天真烂漫的少女如同鲜嫩多汁的桃儿，可爱又甜美。
应当，也很可口。
凤陌临喉头一紧，俯身凑近她唇边。
清冽的冷香逼近，云雁菱下意识僵住，呼吸与他缠在一起。
不知乱了气息，还是乱了心跳。
青年越发凑近，云雁菱缓缓闭眼，柔软的触感却在脸颊落下。
云雁菱睁开眼，俏脸一红。
她还以为……
耳边响起青年低低的笑声。
“菱儿。”
云雁菱舔了舔嘴唇：“嗯？”
却不知这一刻的她有多勾人。
凤陌临凤眸一紧，低头吻住那抹殷红。
“唔……”
云雁菱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她又预判错了。
但很快，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了。
青年的动作从温柔到霸道，细细碾磨，掠夺着她的空气，甚至最后，还带上了几分暴戾的怨气。
云雁菱不知这怨气从何而来，脑子里已经缺氧快糨糊了。
半晌，凤陌临才放开她。
“抱歉。”
他一时情难自持，竟然在侯府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
但庆幸的是，她并没有推开他。
这说明，菱儿的的确确是接受他了！
云雁菱也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虽然前世他们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但如此柔情蜜意，还是头一次。
但羞涩也只是一瞬，嘴上却傲娇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做什么？”
“太子爷，”说着，缓缓凑近青年耳边，甜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媚态，“调戏贵女，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