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响彻大海
彩灯闪烁，照亮了整个艾蕾吉亚。
这座以艺术和音乐闻名于世的岛屿，即便已至深夜却依然人声鼎沸。
音乐会的下半场即将开始。
人们翘首以盼，那位让所有音乐大师都赞不绝口的乌塔歌姬，一定能带给他们一场终生难忘的听觉盛宴！
在这一片欢乐中，没有人发现，本应在音乐厅统筹节目的戈登，却孤身来到了王国图书馆的地下。
啪嗒。
机关按下。
厚重的大门自动朝两侧拉开。
一股尘封、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咳咳咳……”
尽管戈登有所预料，但还是被呛的连连咳嗽起来。
“莫芬那混蛋，平时看着挺稳重一个人，竟然会开这种玩笑。”
“害得老夫心神不宁的……”
他摸索着点亮烛台，虽然动作极其轻微，但还是让这间隔音良好的密室内生出几分嘈杂。
烛火无风自动，摇曳的微光勉强照亮了周围整齐排列的书架。
“呵呵，果然是虚惊一场。”
戈登抹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暗暗责怪自己的小题大做。
“想想就知道，那种可怕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存在……”
他一边自语，一边又不放心的观察着整间密室。
“这地方晚上看起来，还真有点阴森啊……”
“！”
转身间，戈登一个激灵，却是与密室中高大的石人雕塑对上了眼。
“……”
“也不知道先祖费这么大力气建造这种东西，是为了什么。”
他长出一口气，正打算离开，隐隐有音乐声从门口传来。
“已经开始了啊。”
“艾蕾吉亚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要是乌塔能留下……”
戈登转身离去，在门口吹熄灯火。
大门缓缓闭合。
深沉的黑暗刚想重新占领整间密室，就被突然亮起的荧光所驱散。
密室上方。
那面刻满了奇异、繁复图腾的天花板上，五彩的光芒正沿着纹路一直延伸到密室深处。
若有若无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
一叠泛黄的乐谱缓缓飘出。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到的地方，一层乌云，正在艾蕾吉亚的上空凝聚。
……
“赛琳娅！”
莫芬快步走到自己妻子面前，嘿嘿笑道。
“我刚刚找现场导演，让他把我的独奏换成了双人弹唱！”
“你想选哪一首？”
“《月光》还是《海之歌》？”
“莫芬。”
赛琳娅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着自己的兴致高昂的丈夫，终究忍不住说道。
“虽然没有出事，但卢克他……”
“对了！”
莫芬猛一锤手。
“卢克那小子还在海上飘着呢！”
“不过大家都在忙，实在分不出人手去找他……
“就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
“反正……”莫芬压低声音，“放心赛琳娅，卢克身上有人鱼血统，绝对出不了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赛琳娅轻轻摇头。
虽然乌塔的歌声已经被这么多人听到也确实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但她却始终觉得心中不安……
“你还是去准备表演吧，莫芬。”
“我想一个人静静。”
“赛琳娅？”
莫芬收起笑容，看着自己的妻子，目光关切。
“你不会是病了吧？”
“走。”
他不由分说的抓起赛琳娅的手。
“咱们去看医生。”
“我没事，莫芬，真的没事。”
赛琳娅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等会儿还要登台演奏呢……”
“这种事哪有你重要！”
莫芬攥着赛琳娅的手，显然没有被轻易说服。
“你该不会是想出海去找卢克吧？”
“真是的……我本来是打算让那小子吃点苦头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掏向口袋
“赛琳娅，你看。”
莫芬摊开掌心，其上是一张长方形的白纸片。
“这是……”
赛琳娅轻声开口。
“生命卡？”
“没错！”
莫芬笑着点头。
“这还是我上次出海时，专门找人做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下你总该放下了吧，赛琳娅。”
“卢克现在的状态，可是……”
“欸？”
莫芬话没说完，在二人的注视下，他手心的白纸突然飞起，慢悠悠的飘向音乐厅外。
……
疾驰的小船在海上划出一条白线，以极快的速度，径直冲向海岸。
轰！
沙滩上被砸出长长的轨迹，烟尘中，一个浑身被血气笼罩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赶上了……”
卢克攥住自己被血气侵蚀的如同枯骨的左臂，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他睁着血红的双目，看向岛上灯光最明亮处。
……
街道上摩肩擦踵，人们欢唱着、嬉闹着，像是正在庆祝一个盛大的节日。
临街的商铺内，甚至已经有印着“UTA”标志的应援物开始售卖。
就在这时，一个与周遭欢乐气氛格格不入的身影突然从街道尽头闯入。
“闪开！”
卢克语气粗暴，带着已然压抑不住的疯狂。
路人回过头。
“诶，你谁啊你？”
砰！
拦路的身影被直接撞飞到一旁。
被鬼神卡赞诅咒的卢克力量已然大增，再加上他人鱼混血的体质，即便从未经过锻炼，其本身的蛮力也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已经在理智崩溃边缘的卢克，像一台失控的推土机一般，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感染了卡赞综合症的弊端，也在此刻显露无疑。
血红的双眼、邪异扭曲的左臂、还有那无法抵御的疯狂！
“冷静！”
“必须要冷静下来！”
卢克喘着粗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愈是如此，他的脑海中鬼神的呓语就愈发强烈。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卡赞狂怒的身影。
也就是在此时，街道上的骚乱终于引来了王国护卫的注意。
“前面的家伙！”
为首的护卫一挥手，带领自己的手下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我以王国护卫队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停下！”
拥挤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全副武装的王国士兵，迫不及待的一拥上前。
辛苦巡逻了半天，终于等到他们的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