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到手！
察觉到冯煊动作一顿，沈渊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一摸储物袋，摸出一只崭新的黑色兽皮卷轴来，双手举过头顶。
虽然手上满是鲜血，但这并不影响他表现自己的恭敬。
冯煊伸手接过，开始仔细观察。
血魂契印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这种特殊的仙道契约，分主和从两个位置，需要以精血和魂魄之种烙印其上，完成签订。
契约结成后，主位者，可以随意掌控从位者的生死，
如若有意，一个念头，就能让对方魂魄崩灭，当场死透。
主位者若死了，从位者也会跟着死。
一般来说，修士们很少有愿意签订这东西的，因为不签会死，签了，可能生不如死。
但，沈渊不一样。
只要能让他活，他根本不在乎是怎么个活法！
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毫无背景的散修，艰难爬到飞云阁高层的位子上，成了云垂坊市中响当当的练气后期大人物！
他今年才五十六岁，正是该闯的年纪！
结了血魂契印，虽然生死都被对方掌控，但只要他能率先筑基，这契约就无法再限制他！
死了，万事皆休！活着，才有希望！
“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冯煊思索片刻，将卷轴丢给沈渊：“那就签吧。”
无论是接下来处理李灵荒储物袋里的东西，还是获取更高品级的功法，月萱楼内部交易会，都是绕不开的一关。
那地方得有熟客带领，才能进入，沈渊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如果对方的生死都被自己捏在手中，那就更合适了。
敢耍心眼，灭其魂魄就是！
除了这个，接下来报复刘航的行动，如果有这么个高层作为内应，许多事情应该也能更加顺利。
至于沈渊会不会背叛自家势力，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上司？
他这人底线灵活到连血魂契印都愿意签，还能指望他对飞云阁至死不渝？
“谢前辈饶命！谢前辈饶命！”
沈渊连忙道谢，接过卷轴之后，仿佛生怕冯煊会反悔，直接咬破手指将精血滴在上面，并种下了自己的魂魄种子。
冯煊点了点头，照猫画虎，进行签订。
嗡！
卷轴轻轻震动，随后便化作两道流光分别烙印在两人的天灵盖处，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印记。
少顷，印记消失，冯煊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中多了点特殊的东西。
像是一道指令。
只要将其激活，沈渊就会魂飞魄散。
“很好。”
冯煊点了点头：“现在，掌嘴两百。”
“是！”
沈渊二话没说，抡起自己还满是鲜血的手，照着自己的脸用力招呼。
一时间，巴掌声不绝于耳，沈渊牙齿都给打掉了，却丝毫不敢停手。
冯煊静静看着这一幕。
倒不是他有虐待人的倾向，
而是，沈渊刚刚拿出的血魂契印卷轴，太新了，上面甚至还有特殊的药材和血液的味道。
他是为了这次的见面，特意准备此物的。
那么，他是想给谁用呢？
只让他抽自己两百个嘴巴子，冯煊已经觉得自己妇人之仁了，甚至还自我批评了一下。
若不是接下来进入月萱楼内部交易会，还需要人引路，冯煊连签订契约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两百个嘴巴子全部抽完，沈渊脸都快被打碎了，脑袋也成了猪头。
就这，他还奋力挤出一丝笑容，颤颤巍巍地给冯煊拱手：
“前，前辈，您看您满意吗？”
冯煊没搭话，长枪一挑，将沈渊腰间的储物袋给挑在手中。
然后，将那枚碧源丹，
以及里面的灵石，一点不剩，全都取出并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到底是飞云阁高层，身家不菲。
虽不如李灵荒那般富得流油，但也有近百块中品灵石。
加上之前那只匣子，就是近两百块。
以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碧源丹！
不虚此行！
“二十天后，四月二十五正午，你去找我徒儿。
以后，我想让你做什么，都会通过他来传递命令。”
说完，扔下沈渊的储物袋，扭头走人。
冯煊离开之后好久，沈渊才敢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捡回自己的储物袋。
见灵石都没了，他虽然心在滴血，但脸上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说不定那位前辈就在周围看着呢。
服了些疗伤丹药，控制了一下伤势，沈渊仔细回忆了一遍此次见面的全过程，笑容很是凄惨。
本来是想拿捏对方，从而一点点获得对方全部秘密。
结果，人没拿捏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生死全在人家一念之间。
自迈上修仙之道至今，从没亏过这么狠。
但很快，沈渊脸上的惨笑，就变得充满期待：
“李灵荒说过，他的储物袋里，就有《玄雷破》和《天光云影》两门传承。此人获得这门传承不足半年，却能拥有宗师级造诣！
这等人物，便是那传承千年的云蛟宗，都未曾出现过！
若我一心一意为其效力，日后未必不能获得其赏识。届时，我的筑基之梦，怕是会实现得更容易！”
经过一番自我开导和排解，沈渊觉得自己刚刚的亏损都不叫亏损了，叫投资！
整个人都轻松了。
沈渊并不知道的是，在他晃晃悠悠地御空飞离此地后没多久，周围开始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传出，
密密麻麻，种类各不相同的妖蛇，自各处岩缝、灌木丛中钻出，开始疯狂舔舐先前沈渊洒落的鲜血，没漏下一丝一毫。
舔舐完鲜血之后，它们原路返回，很快消失不见。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大地深处，传出了一声怪异的低吟。
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传遍了整片山脉。
……
“这什么动静？”
已经返回柳忱药庐的冯煊，皱眉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
刚刚听见那声低吟时，他竟感觉自己魂魄有些不稳，连灵台都出现了震颤感。
驻足观察了一阵，见再无动静出现，摇了摇头：
“是签了血魂契印，灵识过于敏感之故？”
进了袁戊申的炼丹室，冯煊关上门启动禁制，将碧源丹取出。
灯火映照下，碧源丹仿佛由上等的翠玉雕琢而成，轻轻晃动间，其表面的水波状纹路仿佛会动。
美得像是艺术品。
闻着那幽幽的丹香，体内火毒又一次开始了畏惧般的躁动。
看着眼前心心念念许久的碧源丹，冯煊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过往，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服下这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