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反省
“是的。”
布奥兰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动乱与纷争之王，主宰灾厄的凶星，祸源之龙，巴霍巴鲁兹。”
“在古老的年代，这位强大的龙王统御着天空，为生灵带来恐怖的灾厄。”
动乱与纷争之王？
希尔薇娅注意到对方尊名中一处很熟悉的描述。
两段限定性描述加上“王”的格式，在那位地母神曾经的称号中也有体现。
随后，她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布奥兰克微微一笑：
“这是龙王们通用的命名格式，比如北风与正义之王、火山与烈焰之王等等。”
“嗯……”
希尔薇娅沉吟片刻，随后想到了某一个熟悉的称号：
“憎恶与嫉恨之王……似乎也属于这个格式？”
“没错。”
布奥兰克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位活跃于萨维亚王国的邪神的确是一位龙王。”
“不过它的龙王称号并未得到广泛承认，因为它是古老年代结束很久后才成就的使徒位格。”
“那时，巨龙一族已经近乎灭亡。”
希尔薇娅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那位动乱与灾厄之王的结局如何？”
“陨落。”
布奥兰克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是陨落，我想知道的是如何陨落的。
希尔薇娅腹诽一句，随后颇为无奈的追问道：
“怎么陨落的？”
“抱歉，我不能告知您过多的历史，这也是神谕的一部分——”
“神说，从历史中探寻隐秘，从而得到乐趣，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布奥兰克脸上仍旧挂着那一丝微笑。
“……”
希尔薇娅瞬间无语。
此刻，她已经想到浑身冒着绿光的机械之神一脸得意的在笑。
喂！你不能因为淋过雨就把别人的伞撕了吧？
无声的抗议一句后，希尔薇娅叹了口气，将自己最后一个疑问抛了出来：
“那台高达……战争魔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处遗迹当中？”
听到对方话语，这位来自机械教会的变革者微微眯了眯眼睛，最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您果然习惯用高达来称呼那些战争魔像。”
不过他并未过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解释起对方的问题：
“那场战争的末期，被我们命名为‘佛劳洛斯’的战争魔像从前线撤回。”
“而它在经过萨维亚王国普兰特区时，遇到了因意外而被开启的遗迹封印。”
“那时，被迫沉眠的‘龙王’正在苏醒。”
“为了阻止灾难的降临，‘佛劳洛斯’选择进入遗迹，配合外界的仪式，让‘龙王’再度进入沉眠。”
“从那之后，这台战争魔像再未出现，而我们哪怕知道它的位置，也没有进行回收工作。”
听着对方的解释，希尔薇娅缓缓点了点头。
“好了，我想我们的这次对话应该结束了。”
“那位摆渡人在外面看起来已经有些着急了。”
对此，希尔薇娅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下一秒，象征她的那一团星光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苍白的马车上，那具人偶突兀的睁开了眼睛。
“嘎！”
“主人，您……”
正在车厢内飞舞的肥鸦立即停在她的肩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没事，见了一位特殊的……‘朋友’。”
灰发少女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而目光穿过车窗，看向“进步之钟”顶端的那道身影。
此刻的布奥兰克穿着长款大衣，手提一个黑色箱子，向着马车方向微微鞠躬。
收回目光，上半身向后靠住椅背，她开始复盘刚刚的经历。
现在已经确认那位机械之神就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穿越者，而且他似乎预见到了我的到来。
这是因为什么？预言？还是推断？
不过现在光辉之主是否也是穿越者不得而知。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句“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以及那位“剑之天使”艾克西亚。
你干脆叫能天使得了？
不过根据这取名特色，光辉之主有不小的概率不是穿越者，而是被机械之神给影响了。
而且机械教会似乎对无貌者很了解？
这是因为什么？
是他们自己的探索，还是那位机械之神留下的知识？
这一切显得是那样突兀，但她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这一切距离现在的她还是有些遥远，用不着现在的她来操心。
现在她只需要知道自己似乎可以利用机械教会来遮掩自己外神的身份就行。
嗯……
不过那位叫做布奥兰克的变革者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
有尊敬，但不多，和拉克迪沃完全不同。
这二人都是使徒，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
闭上眼睛，思索片刻，她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自己的表现。
自己的态度，自己的表现成为二人对自己态度不同的关键。
面对拉克迪沃时，自己表现出的自信与强大在对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也就让对方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对方当时那虚弱的状态。
在发现对方的劣势后，自己完完全全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高位者视角俯视对方。
而在面对这位机械教会的变革者时，自己的表现不尽人意。
虽然这位变革者似乎比拉克迪沃这位摆渡人强上不少，但自己犯的错误却是更多：
明显的情绪波动让对方看出了破绽，不成熟的应对方式让自己将对方摆在了近乎平等的位置上进行交流。
而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自己是神灵，而对方只是使徒。
那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对方的语言？出场的气势？还是自己的心虚？
闭着眼看着虚无的黑暗，希尔薇娅在心中叹了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成熟。
哪怕自己表演的再像一位上位者，也难以掩盖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刚到这里不到两周的异乡人罢了。
而且在故乡之时，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只不过……
几秒后，希尔薇娅睁开眼睛，用重新挂上笑意的眼神看向落在自己对面座椅上的拉克迪沃，开口说道：
“出发吧。”
“嗯……目的地不变。”
“是，主人！”
肥鸦叫了一声，随后挥了挥翅膀。
下一秒，清冷而皎洁的月光下，虚幻而空灵的马蹄声再次响起，苍白的车厢开始移动。
同时，坐在里面的希尔薇娅在心中淡淡说道：
这样的事情在未来将不会再次发生。
而当我再遇见那位变革者时，会让他由衷的感到尊敬。
嗯……
这是不是可以叫作“软弱的我已经死去”？
打趣自己一句后，她的身影随着苍白的马车，消失在浓厚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