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初入黑市
“公子他日路过舟山双屿港，请让奴家一尽地主之谊。”
森乃泉对张元微一万福，带着三人去了。
上泉信纲微微拱手，那俊秀的少年最后看了张元几眼，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喂，张元，你怎么又拈花惹草？”
待众人走远，曲非烟用胳膊肘顶了顶他肋骨。
张元无语：“我和森乃泉来来去去就三句话，几时拈花惹草？怎么还要加个又？”
曲非烟道：“哼，谁说是跟那大姐了？”
张元奇道：“那你说跟谁？”
曲非烟瞪了他一眼：
“那短发小子没有喉结，你没看出来吗？她为什么要对你那样笑？”
张元挑了挑眉，“我没留意。也许是惊叹于我惊才绝艳的武功吧。”
曲非烟啐了一口，还要再说，史水生却郑重走到张元面前一鞠躬。
张元笑道：“史老哥这是做什么，刚才不是拜堂结束了么？”
史水生将众人引向后堂，边走边感慨道：
“今日虽本着义父教诲，拒绝了他们，但若不是那上泉被你以武功震慑，就凭他们入门时的气势，只怕不会如此轻易作罢。”
张元茫然道：“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刘玉成道：“五峰帮的要史爷为他们打开江西水路，好方便他们来内地经营，史爷拒绝了。”
史水生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义父在水路上从不与什么倭人，吉利人，佛朗机人来往，我自然也不会答允。”
刘玉成赞道：“史爷高义！只不过他们既然说海帮们近期必有异动，非你们所能抗衡，最好还是联络些其他帮派吧！”
史水生见张元兴致缺缺，连忙请他坐下，奉茶后又找人捧出半盘银元宝，半盘金元宝。
“张兄弟，你在云南救我一次，给了我创业资本，又是你指点我回到九江发展，才有了我后来的机遇。
今日你又帮我们白蛟帮一次，今后但凡有所差遣，白蛟帮上下无不从命。一点心意，请你笑纳。”
张元笑道：“我现在筹备自己的堂口，真的需要钱，那我就收了。”
史水生大喜，连忙让人包起金银，又拎出些药材鱼胶之类，张元却不肯再要了。
“你有司马大的消息吗？”
史水生摇摇头，“司马兄弟依照你所说去了东海长鲸岛，想必也和倭人有所来往。”
张元点了点头，史水生的行为让他想到了另一种争霸策略。
挟恩各帮各派，将之培养为自在堂之外的势力，一如灵鹫宫外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
司马大和史水生类似，且比史水生更讲情义，如果他在长鲸岛掌权，对自己很有好处。
史水生听说张元等人要去漳州，便执意派船将三人送出江西，辞别白蛟帮十天后，众人来到漳州。
路上张元每经过瀑布，便到下面静坐两三个时。
虽然内力尚未因此增长，他也决定将这件事持之以恒地做下去。
之后五毒教众人到来，此时正是十二月初一。
第二天一早，蓝凤凰搂着张元手臂，带众人前往一处深山。
“这面具在黑市期间必须一直带着么？”
张元脸上罩着个小鬼面具，感觉自己说话瓮声瓮气。
“这是黑市的规矩，傀戏集便得戴面具，如果是百花集，那么就要以花布蒙脸，总之不能露出来。”
蓝凤凰带的是钟馗，虽隔着面具，仍可感觉她在娇笑。
曲非烟、刘玉成，加之十个五毒教众，一行十多个人戴着面具走在这荒野，看起来莫名诡异。
好在没走多久，周围多了几个同行人，也和他们类似打扮，双方微微点头，互不交谈。
福建本来多山多谷，这深山中更是难辨道路，但蓝凤凰似乎是凭着什么标记之类，默默前行，并无多少停滞。
没过多久，几人来到一处山洞之前。
洞外稀稀拉拉站着七八个全身裹在玄袍中的人，他们所戴均为式样统一的木质面具，样式古拙狰狞，有些像张元前世看过的三星堆人像。
洞内人影攒动，站了足有两三百人。
张元一行人走到洞口，便有玄袍人向他们手里派号，张元是三百零六号。
众人走入洞内，这山洞之顶有天然大洞，几柱天光便从上方倾泻下来，照得洞内明暗不均。
张元扫视了一圈洞内，发现向里的唯一通路上，半空几处凸出的石台上，都站了玄袍人。
他们有人拿着重弩，少数几人拿着个弯钩木棍，张元借着天光仔细看了看，才惊觉那木棍竟是火枪。
张元首次在现实生活见到枪，虽说是五百年前的枪，但也觉得兴致盎然，盯着猛看。
“他们的弩叫克敌弩，一次可发三箭，据说即便在官府也是最高级的军械。”
蓝凤凰凑近张元耳边，轻声科普，
“你看的这个是鸟铳，据说来自佛郎机国，是极厉害的暗器，最远可射四百步，那棍子还能当斩马刀用。”
张元微微点头，目光转到那些持枪者手上，见他们虎口都有厚茧，确是常年练刀的特征。
不多时，洞外几人在洞口围了一圈，一人朗声道：
“小市人数已齐，半刻之后开启。进入小市，请各位遵守规则。”
张元回头去看，发现最后进来的几十个人身上有的有血，有的抚胸摸背，显然是为了最后的名额经历了一番争斗。
“第一不可于市上武斗杀人。”
“第二不可自曝身份。”
“第三不可成交后追悔。”
“第四不可于市外百里内逗留。”
“第五只可以市币交易。”
张元仔细倾听，突然感觉人群正往一个方向移动，便随着走向洞内，轻声问蓝凤凰道：
“什么是市币？”
蓝凤凰道：“黄金铸成的大钱，但一枚顶得五百两银子，黑市有些货物交易金额极大，携带银票容易留下痕迹，现银交易又太多，因此一律用市币。”
说话间，众人进入了一个更大的山洞，洞内火光明亮，已支起了数十个摊位。
张元好奇地走到最近的一个摊位旁，发现卖的是些武功秘笈，但都是小门小派的招式，并无内功心法。
他又走了几个摊位，一个卖的是军制兵器，一个卖的是名家春宫。
蓝凤凰拉着他在那春宫铺子前驻足观看，正尴尬间，石洞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中气浑厚：
“现在开始，抽取大市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