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9之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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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奇遇麦芽糖

已经上车的乘客们都乐呵呵的看着这三个狼狈的年轻人,有些不怕事大的,还打开窗户,朝三个人喊:

“满了满了!没座位了,下次赶早~”

跑到了车前,陆允川探头看着车里,确实已经坐满了,连车子的过道上都已经摆满了小马扎。

客车的售票员也笑嘻嘻的倚在车门上看着陆允川三个人。

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看着狼狈的三人,尤其是他们破烂的衣衫还有大包小包的包袱,甚至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

“你们也看见了啊,坐不下了,也就车顶上还有点位置。但是车顶你们不能坐啊,车站会罚款的——”

他拖长了音调,拿腔作势。

说完,他眨了眨眼睛,甚至当着乘客们的面,朝陆允川伸出了手,颠了两下:

“不过想上车嘛,还是有办法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售票员,陆允川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被张国利说中了,易乌汽车站的这些卖票的“小鬼”真的是尤其难缠。

改开初期的一小段时间,东江省的一些长途客运站管理还是有些混乱的。

车站只管卖票,车队负责开车,经常会有票卖多了一类的情况发生。

但即便票卖多了,车站管理人员也不愿意花精力去处理调配,而是直接全盘扔给车队司机解决。

所以一些晚到的乘客能不能上车,这个裁量权就被交到了客车司机手里,也因此滋生了一些“吃拿卡要”的混乱现象。

好在地头蛇张家兄弟早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今早已经给他们交代好了“办法”。

陆允川的手隐蔽的朝后伸了一下,戴裕迟立刻会意,朝他手里塞了一包张国利早上塞给他们的“利群”香烟。

陆允川接过烟,直接递到了售票员手里:“那就辛苦小哥儿,你给想个办法。”

售票员接过香烟,看了下,似乎很满意香烟的档次。他颠了两下烟盒,动作流畅无比的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但看着三个人身边的行李,他的眼珠转了转,又笑了起来:

“人是够了,但这么多行李,我师父都已经从车顶上下来了,可不敢让他再爬一遍啊。”

得,还碰到个人心不足的主儿。

听见满车的人都已经在催着发车了,陆允川也不想和这个小售票员争执什么,回身又从戴裕迟怀里拿出了一包麦芽糖:

“小哥儿,我们行李也不多。你行个方便,这个糖是家里自己熬的,加了中药,大补!你尝尝。”

售票员接过麦芽糖,看着陆允川三人的破衣烂衫,估摸着也榨不出什么油了,才一闪身,让开了车门:“把票拿出来吧,我检个票!”

在陆允川三人上车后,他才挑了挑下巴,指向客车前部的引擎盖:

“引擎盖能坐,你们自己注意着点儿,烫腚可别怨人。”

司机是个大胡子的汉子,看见陆允川三个人上车,还从客车前边翻出了三个垫子给他们。

看来引擎盖这个位置,早就被他们改造成座位了。

随着一阵引擎的低吼,客车总算是开出了易乌汽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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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渐渐远离了城市。

铸铁引擎盖隔着垫子依然发烫,戴裕迟龇牙咧嘴地扭动身子。他手边的麦芽糖也被引擎的热量融化,散发出一阵浓郁的甜香,让车厢里的人都忍不住吸起了鼻子。

前座抱孩子的妇女更是频频侧目。

戴裕迟年轻,实在扛不住妇女那火辣辣的目光,只能翻出一包,掰了块糖递过去。

那个孩子含住糖块的瞬间,都美出了鼻涕泡。

至于剩下那些眼巴巴的乘客,戴裕迟恼他们之前在上车时说的风凉话,也不分糖给他们,只是蒙着头睡觉。

他还使坏,故意把麦芽糖的糖包抱在胸前,琥珀色的糖块顺着油纸包的缝隙若隐若现,分外诱人。

三个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刹车惯性袭来,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司机的大嗓门:

“醒醒!醒醒!全部都下车,停车休息!”

巨大的惯性下,戴裕迟跟怀里的糖包一起,都差点飞出去。还好陆允川只是闭目假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和陆学远。

三个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和其他乘客一起,活动着身体。

这里应该是一处小村子,不只是因为离城市近还是怎么,建设的都还不错。路边的小饭店是砖瓦房,里边居然还刷了白漆。

此刻小店里正飘来猪油香,穿白围裙的老板娘敲着铁锅吆喝:“阳春面三块钱一碗!店里还能点菜!买了饭才能用厕所啊,随地大小便十倍罚款!”

一边吆喝着,她还一边指着不远处的联防队,像是在警告下车的乘客们。

看着胖墩墩的老板娘,陆允川三人一起咋舌。

行吧,果真是靠近大城市的地方,连“路霸”都变得文明起来了。

人家不白要你的钱,还给你一碗清水面条和一个厕所。

三个人面面相觑,确定了彼此都没什么尿意,于是干脆连饭店都不进,直接走远了几步,在马路牙子上蹲下来。

说文明果然是文明,看见陆允川三个人不进店消费,老板娘也只是暗暗骂了一句穷鬼,倒没有强制他们进店。

也有几个乘客学着陆允川他们蹲在马路边上,但有几个人因为尿急,看着远处的联防队员又不敢找个角落随地解决,最终还是憋不住,只能苦着脸掏钱买了一碗阳春面,进店去找厕所。

戴裕迟却蹲在路基旁,摸了摸肚子。他想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剩下的两包麦芽糖,捧着油纸包像捧着金元宝:“老陆,学远,咱们也吃点儿,不能糟践粮食。”

刚才迷迷糊糊的下车,张家人给的吃食都被锁在了车里。陆允川看着戴裕迟递过来的糖倒也没决绝,先给了陆学远几块,自己也笑着吃下了两块糖。

感受着麦芽糖的香甜和黏腻,还有一股淡淡的中药香,陆允川费力的咀嚼着,正想夸赞两句清早那个老婆婆的手艺,耳边突然传来了戴裕迟的哀嚎。

这声哀嚎模糊不清,就像是被捂住了嘴:

“嗷屋(老陆)!嗷屋(老陆)!唔的颊!(我的牙)!”

陆允川扭头看去,看清戴裕迟的情况后,立刻就发出了一阵大笑声。

不知道戴裕迟怎么想的,直接把四五块麦芽糖一起抛进了嘴里。

黏稠的糖浆在他的口腔里软化,直接把他满嘴的牙齿都焊成了铁板,现在咀嚼不能,只能张着嘴,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求救声。

陆学远也在一旁憋笑,背着身发出了一阵“库库库”的闷笑声。被戴裕迟锤了几下背之后,他才转身,忍着笑看向陆允川:

“允川叔,咱们帮帮戴记者吧,这一嘴的糖,靠他自己的话,估计到了静波都嚼不完。库库库......”

说着说着,他又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陆允川笑过了一阵,终于冷静下来。他看着戴裕迟可怜兮兮的目光,终于笑着点了点头。

“老戴你跟我过来,学远,你扶着点儿他啊。”

陆允川引导着戴裕迟又往旁边的小巷子深处走了走,避开了那些乘客,到了一处剃头挑子旁边。

这个剃头担子也是走街串巷的那种,就是一个扁担,前头有个小炉子烧热水,后头的小木箱装工具。

摊主正在小巷里避着风,吃着自己带的干粮,看见陆允川三个人走过来,还以为是要剃头的,赶紧放下啃了一半的年糕块。

陆允川给摊主说了些好话,从他那里借了点儿热水,又从路边掰了一根硬树枝洗干净,才开始给戴裕迟“破糖”。

那个摊主在搞明白事情原委后,也坐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陆允川也不管他,一手热水一手木棒,开始费力的帮戴裕迟剔牙。

忙活了十多分钟,一大块麦芽糖终于从戴裕迟的嘴里被撬出来。

陆允川拿着木棒活动着手指,陆学远不再看着炉子烧水,戴裕迟也终于可以活动酸痛的下巴。

还没等三个人放松下来,小巷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了巷子口,还带着三个联防队员。

看见了陆允川三个人,白大褂直接裂开了满嘴黄牙,发出了一声呐喊:

“就是他们无证行医!快把他们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