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情世故
将十张一阶下品符箓收下，蒋浩感觉心中底气又足一分。
但并不能解决问题。
蒋浩挠了挠头，颇有些苦恼。
按照请帖日期，林珏的婚事在一年之后。
修仙之人的请帖多是提前发的，大都在三五年之间，一年还算是提前时间短的。
稍微思索也能理解。
炼气期修士一次闭关便能有数月之久，筑基期修士则更为夸张。
提前广发请帖能够提前提醒修士，留出赴宴时间。
当然，另外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像蒋浩这样的穷困修士，便能有足够的时间来筹集随礼了。
这亦是他最为苦恼的事。
林珏是入柳家以来，与他最为亲近的一个修士，而且是和柳家四长老——筑基期修士的亲女儿成亲。
这随礼送差了不行，送得太贵，他也没这个能力。
细细权衡。
数十乃至上百灵石还是要的。
这并不是为了挣面子，而是人情世故，就算是仙人，那也是人，是人就离不了人情世故。
“真是个给人出难题的小子！”
蒋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来赚取灵石了。
如今，已突破炼气三层之境，修为增进之下，对制符技艺也有所促进。
赚取灵石的大业，看来还是得落在这制符技艺之上。
接下来的数月时间。
蒋浩频频出入聚宝楼，使用部分成品符箓换取制符灵材，以制作基础符箓。
再以基础符箓换取灵石。
如此，良性循环。
但就算如此，赚取灵石的速度还是太慢。
蒋浩画制基础符箓的成功率有所提升，约六成左右
基于这个成功率，基础符纸、下品灵墨、符笔等费用均摊在每一张基础符箓，成本在三两灵砂左右。
而一张基础符箓，市场价十两灵砂。
足足三倍有余的利润。
但画制符箓极为耗神，纵然法力跟得上，一天也只能画个十张有余。
先前恰逢突破，乃是精神最为顶峰之时，乘势而起，一连画下三十余张基础符箓亦可。
状态平稳之后，自然是不可持续。
十余张，至多不过二十张基础符箓一天，已是极为不易。
毕竟蒋浩每日还需修炼、炼体，亦是需要占用不少时间。
如此算来，一日也不过赚上半块灵石有余。
而且基础符箓的市场本就不大，修士能用到的场景并不多。
待得蒋浩向聚宝楼供应四百基础符箓之后，这聚宝楼便开始压价，将收购价直接压了一半。
画制基础符箓的利润是愈发微薄了。
辛苦整整两个月，最终纯赚的灵石，也就只有三十五块。
收购价降低之后，全心来画制基础符箓便已不怎么值得。
蒋浩也尝试画过几次入阶符箓，但是其中难度和基础符箓简直天壤之别，往往不知为何原因便突然失败。
符文溃散，符纸燃灰，白白损废了灵材。
次数多了，蒋浩自觉制符技艺还远远达不到入阶层次，还需不少沉淀，由此便不再动尝试画制入阶符箓的心思。
就是这种情况，让他犯难不已。
三十五块灵石还是远远不足啊！
蒋浩一边画制基础符箓，一边在供奉堂内打听其他能够赚取灵石的方式。
可惜徒劳无功。
供奉堂内最能赚取灵石的，便是柳家在供奉堂善功殿发布的任务，但这些任务又只能由炼气中期以上修士来申领，根本与他无关。
……
三个月后，距离林珏的婚期尚有九个月。
这一日，有人上门。
“师尊！”打开洞府，蒋浩急忙迎了上去，将其引入主座。
来人正是符师方寿。
他面色凝重，显得心事重重。
而且由于长时间画制一阶上品乃至极品符箓的关系，整个人的心神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疲劳之感。
“师尊，过犹不及，画制符箓不必如此急迫，须知来日方长，也得注重休息、修养疲累心神才是。不然，长此以往对修行无异。”
蒋浩看方寿的状况不太对劲，小心地劝说道。
方寿饮了一口浓茶，然后笑着说：“无碍，我修为已臻至炼气九层，只差一步便可迈入炼气巅峰，这点劳累并不算什么。”
“为何要这样赶着制符？又不急于一时。”蒋浩忍不住问了一句。
“现在正是急的时候。”方寿一声叹息之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清楚，这云雾泽平静的湖面之下，到底蕴藏着怎样庞大的波澜，前路未知啊。”
蒋浩一愣，知道师尊的话虽然是在说云雾泽，但也能分明看到其意有所指。
难道是柳家将有大事要发生？
但这可是宣国第一修仙世家，修士如云，实力强劲，稳坐于云雾泽内千年有余，又能出现什么问题呢？
不过，蒋浩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方寿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沉默不言，只是一味地缓缓饮茶，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蒋浩也不出声打断。
整个洞府便这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正午时分，连蒋浩每日修行“餐霞术”的时辰都耽误了过去。
正当蒋浩感觉不怎么坐得住的时候。
方寿将杯子放在了石桌上，正声道：“时间到了，浩儿，你随我一起过去。”
他慢慢走出了洞府，蒋浩虽然有一肚子疑惑，但也只能迅速跟上。
不一会儿，一条小巧的木船划过天边，朝着远离供奉堂岛屿的方向飞遁而去。
其上载着蒋浩和方寿两人。
蒋浩对比颇为欣喜，这是他三年半时间里，第一次离开这个岛屿。
虽然供奉堂所在的这个岛屿还蛮大的，几乎有凡俗之中两个乡镇那么大，但总是待在岛上，感觉还是非常不同，与陆地上差距极大。
按一开始飞行法器的方向。
蒋浩本以为，这次方寿符师是要带着他离开云雾湖，前往外界。
没想到行至半途，飞行法器拐了一个方向，沿着云雾湖边绕了一个弧形圈，竟又朝着云雾湖深处飞去。
大概小半个时辰，一个约莫只有十亩面积的小屿在湖面上出现。
小屿上，建造有一座庞大的石屋。
石屋前，人影憧憧，显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此。
“这次带你过来乃是因为柳家的一个秘密任务，这个任务不好做，但若是顺顺当当完成，能够收获一大笔灵石，起码以百计，足够为你添置一件下品法器了。”
飞行法器降落途中，方寿突然解释了一句。
“什么秘密任务？”蒋浩问道。
“我虽然知道，但是被下了禁言咒，不能说出其中缘由。不过，此任务关乎柳家大计。”
方寿回答道，旋即又沉默下来，不欲多说。
蒋浩神色一凛，竟然使用了禁言咒，足以见柳家对此事的看重。
但这样的事，怎么是他区区一个炼气初期的修士能够涉入的？这处处透着诡异。
方寿像是看到了蒋浩内心的疑惑。
“柳族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任务的危险性并不大。等你出发前，我再给你配些物件底牌，护住你是绰绰有余的。”
“是，师尊！”蒋浩只得低头应是。
飞行法器落到地上，微微一震，然后灵光散去。
等彻底停稳定之后，方寿带着蒋浩从法器上走了下来，然后将巨大的飞行木船化成巴掌大小，收了回来。
须臾，一个长着两撇胡子，看起来颇为喜感的人走近。
“方符师，辛苦了！”他作揖行礼。
方寿认识来人，摆了摆手道：“景诚兄言过了，柳家对我有恩，族中有事，我多少也要帮一点，方能对得起我的本心。”
“话不多说，还是先进去吧！”
“也是，方符师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