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腐烂的社会

这条小吃街拥挤得水泄不通。或许是附近工厂工人多，或许是这儿的食物既便宜又美味，也可能每条小吃街在这个时间段都是如此热闹。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难免产生摩擦。短短不到十分钟，张生就目睹了三次口角冲突和一次打架斗殴。

张生费了好大劲儿，才挤到一个面摊前，恰好那儿还有一个空位。

他在桌旁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的菜单，高声喊道：“一碗海鲜面，一条鱼。”

“好嘞，您稍等！”

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还有个年轻帮手，看样子像是父子俩。仅仅五张桌子的生意，就把老头忙得不可开交。他一边回应着客人的需求，手里的活儿一刻也不敢停歇。

不到三分钟，鱼就端上桌了，又过了五分钟，面才做好。面的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辐射含量也着实高。

吃到一半，突然，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到张生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小铁盒子。

张生转头看去，只见一张同样脏兮兮的小脸正望着他。

这是个小孩，看发型应该是个女孩子。她衣服破破烂烂，关键是没穿鞋子。好在天气炎热，她的脚丫只是脏了些。

“大哥哥，给点吃的吧，给点钱也行。”小女孩怯生生地说道，听声音确实是个小姑娘。

张生瞳孔微微一缩，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左臂，果然，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截袖子。

小女孩没有躲避，似乎早已习惯这样被人打量，脸上依旧带着怯生生的神情。

张生收回手，表情变得凝重。

他早就知道，由于环境恶化，当今社会的人均寿命大幅缩短，很多人因病离世。为了传宗接代，为了维持社会运转，人们结婚生子，国家也奖励生育。但这样的政策也带来了一个可怕的后果，孩子越来越多。

除非生活在贵族区，那里是仅存的未被污染的净土。

也许是张生看起来年轻和善，也许是他点了两份吃食，显得比较慷慨，旁边的一个小乞丐也悄悄凑了过来，另一个小铁盒子出现在张生面前。

“哥哥，我饿。”又是一个小女孩，不过这个小女孩穿着鞋子。

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听着周围嘈杂的喧闹声，张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只不过他那准备掏东西的手又缓缓放下了。

“不能给，你会害了她们。”

不知何时，做面的老头已经站在了张生旁边，他手里还端着两碗面，只是碗的尺寸比较小。

“去去去，别把我的桌子弄脏了，到那边蹲着吃，吃完把碗给我送回来。要是少了或者破了，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

老头语气凶狠地说着，同时把面塞到两个小孩手中。

“谢谢！”“谢谢！”

两个小孩很有礼貌地给老头鞠了一躬，乖乖地到旁边蹲着吃了起来，还时不时抬头往这边看一眼。

张生看着老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算你半价，谢谢。”

老头对张生说了一句，便又去忙自己的了。

张生顿时放松下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还会怀疑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看错了人！哈哈哈！”

张生自嘲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