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练功法,我入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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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究为何

一路扛着付玉青,陈恕己三人总算回到了客栈之中。

噗通一下将半死不活的付玉青放在长桌上,正秉灯等待的步钰微微一怔:“你们这到底是想抓活的还是想要死的?”

“别贫嘴了祖宗。”陈恕己难得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要是不把他打成这样怕是抓不回来。”

“知道知道,开着玩笑而已。”坐到付玉青身边,示意上官笙兰帮忙脱下他的衣服后,步钰认真检查了一番这幅伤痕累累的身躯,从早就准备好的药包里取出几根长针,深深刺入付玉青的穴位后,又掏出一枚翠绿色的小药丸,将其放入他口中,推动几下下巴将药丸吞下。

忙完这些,付玉青身上的口子总算止住了血,整个人的气息也稳定了不少。

看出他一时半会儿死不掉了,陈恕己拉过凳子坐到正在擦手的步钰身边,把今夜发生的事情详细复述了一遍。

步钰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黑玫瑰一直说是炎刀帮的人雇佣的她,这下算是彻底把整条事件链拼凑起来了。我也终于能问问这位飞贼先生,到底为什么要挖掉人的内脏。”

她这话一出口,陈恕己就眯起眼来:“你……难道从一开始感兴趣的就只有为什么要挖掉内脏这件事?”

步钰丝毫不避讳他,平静点头道:“不错,所以我才规划了接下来的每一步,除去黑玫瑰来绑架这件事,其他的发展都和我设想的完全一致。”

陈恕己的眼睛不再眯缝,而是张大瞪得像铜铃。

于是乎,他立即看向上官笙兰:“你听明白了没?”

步钰脸色一变,上官笙兰跟姬追雪则是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伸手攒住起身想要离开的步钰手腕,陈恕己完全没在意她基本可以无视的无声挣扎,缓缓开口:“整件事情到目前为止,都可以说是步钰这家伙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搞出来的。

姬少主你先别急,认真听我说完。

一开始,牛大毛被惠娘砸死后,这个付玉青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假扮恶犬吠叫,吓走了犹豫怎么处理尸体的惠娘,随后只身一人盗走牛大毛的器官内脏。

之后,牛大毛之死案发,真相也被揭露出来,当时大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牛大毛后脑被刨子砸出来的窟窿上,根本没人去检查他的胸腹,也就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其脏腑不翼而飞。

牛大毛之案结束后,我夜里跟踪牛大和他的跟班,一直追到两人所在的炎刀帮堂口,亲眼看到堂主宋阿弥将办事不力惹出祸端的两人枭首,找来属下将尸身运到城郊的乱葬岗。其中一位还被穿上义有帮的衣服,意图伪造成两帮相争双双暴毙,尸体被各自的丢弃的假象。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宋阿弥的副堂主付玉青紧跟着来到乱坟岗,将两具尸身的五脏六腑盗走,数日后才被偷吃贡品的乞丐发现,因此引来了官府的注意,来人请步钰帮忙调查。”

说到这里,陈恕己没好气的看向放弃挣扎的步钰:“结果步钰这家伙好奇为何尸身的脏器都被盗走,故意联合或者忽悠官府,放出犬妖食人的假消息,弄得整个金陵城惶惶不安,还暗示惠娘可能知道当日盗取尸体脏腑的贼人是谁,引得付玉青不得不赶快到牢房,想办法堵住惠娘的嘴。”

这会儿经过跟付玉青的打斗,陈恕己已经意识到不到万不得已,付玉青是不想伤人性命的,因此也将灭口改为堵嘴。

“步钰早就想到付玉青会夜探牢房,故意惹怒姬少主,让她心情不爽晚上出去扮鬼散心,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去牢房附近看看,果然遇到了装成犬妖来堵嘴的付玉青。可惜当时我俩都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身打扮,犹豫了一会儿才上前想要抓人,却被他轻松跑掉了。

步钰眼看一计不成,猜出县衙里有人是假扮犬妖之人的内应,还意外得到了黑玫瑰这张好牌,便故意想要告知官府,自己有了解决导致整个金陵城日夜不安的犬妖法子,就是以假告示诱使真贼人现身。这样她就通过县衙的内应将消息泄露给付玉青,让他以为第二天才是官府动手的时候,今夜自己大可放心去尸房销毁尸体,至于为什么要去,她之前也跟我们讲过了。”

此时,陈恕己察觉到步钰的掌心开始冒汗,停顿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毕竟她也知道,贼人脑子并不笨,肯定不会被一则假告示吸引现身,因此私下找到赵县令,沟通之后让我们三个晚上去尸房抓人。

我们三人抓贼基本上手到擒来,付玉青肯定不会乖乖被抓,必定尝试逃脱,过程中难免会受到不轻的伤势,到时候大晚上的医馆基本都关门了,我们肯定会把人扛回来给步钰医治,她就能在官府之前问出贼人偷盗尸体五脏六腑的目的,先一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一大串话从陈恕己口中流出,终于是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上官笙兰和姬追雪彻底解释清楚了。

在口干舌燥的陈恕己倒上一杯水润口之时,姬追雪一拳砸在桌子上,对着步钰一通骂,大意都是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耍弄小爷云云。

直到姬追雪自己都骂累了,步钰的脸色依旧平淡如水。

只是——

上官笙兰缓缓起身,来到她身后时,步钰的脸色终于大变。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上官笙兰就先一步用宽大手掌堵住了步钰的嘴巴,深深一声长叹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盛的无形压迫全部集中在被堵嘴的步钰身上。

边散发出这种渗人的无形威压,上官笙兰边冷静开口:“步先生,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会和我一样去到天牢之中,还被留下腿疾。不过以当时那位正灵帝的性格,既然步先生还能出狱,就说明你要么罪名甚小,要么是被冤枉的。

出狱之后,你肯定会对朝廷官府感到怨恨,这都无所谓,毕竟当年我和你有着一样的心理。

但是,无论朝廷官府昔日如何混账,黎民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也因为官府朝堂的愚蠢遭受了不少祸事,因此我希望步先生日后再想做些什么之前,烦请想一想我今天的话。”

同样被震慑住的姬追雪还是忍不住,替陈恕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要是姓步的不改,上官你要怎么治住她?”

目光从冒冷汗的步钰转向姬追雪,上官笙兰面带微笑,用最和善的笑容说出最悚然的话语:“那我就打断她的四肢,让她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一边养伤一边好好反省。之后也是一样,直到她彻底明白为止。”

姬追雪立刻噤若寒蝉。

陈恕己眼皮直跳,忽然领悟到一条非常邪门的真理。

在这个客栈里,最恐怖的不是智多近妖的步钰,也不是崇尚暴力的姬追雪,更不是侠胆柔情的自己。

而是最为关心百姓疾苦,堪称一代少侠的上官笙兰。

直到自己的话说完,上官笙兰才松开步钰的嘴巴。

张嘴咳嗽两声,步钰脸色非常复杂。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塞倒出来一粒白色小药丸,放到还在长桌上挺尸的付玉青鼻下。

直冲脑髓的古怪味道强行填满鼻腔,半昏迷状态的付玉青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艰难抬起头扫视一圈,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后叹息一声,再次把头放平:“几位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开口吧。”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还是让最熟悉炎刀帮的姬追雪先问问题:“嘿,没想到是你啊付堂主,小爷就想问问,你们炎刀帮搞这一出是图什么?这几天你们自己晚上的生意都一落千丈了吧?”

在桌面躺平的付玉青只得苦笑:“姬少主这话说错了,这番破事纯属我一个人做出来的,跟炎刀帮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到了官府,我也只有这句话。”

姬追雪直皱眉:“那小爷问你,乱坟岗上的两具尸首,不都是你们炎刀帮的吗?”

“我还是那句话,犬妖食人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与炎刀帮无关。”付玉青停顿片刻,还是给出解释,“牛二和他跟班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只不过被我利用便利盗走了脏器,仅此而已。此事与炎刀帮无关,更与你们义有帮毫无瓜葛。”

眉头舒展开来,姬追雪挥挥手:“小爷的问题问完了,你们接着来吧。”

上官笙兰跟陈恕己还真没什么想问的。

于是警告性瞥了一眼步钰,上官笙兰点头示意她可以提问了。

没想到陈恕己还挺念着百姓苦乐,心中无奈的步钰夹杂着不悦抛出自己的问题:“你拿那些尸体脏器,是做什么用的?”

似乎是有些乏了,付玉青眯起眼睛:“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用来修炼魔教的邪功。”

没想到的是,步钰冷冷摇头:“不是这么个用法,我自小到大看的典籍多了,从未听说有这种魔教功法,就是张真人将魔教杀得七零八落,散落出去的秘籍里也不可能还有这种血肉饲己的。”

听到她这句话,付玉青的脸色忽然有些古怪,似笑非笑开口道:“真的没有吗?我曾经在北境待过不少年,去的大门派里,可还真有几本未销毁的高深魔教功法。”

“就算真有,副作用也很大,你也不会用的。”摆脱掉上官笙兰的影响后,步钰重新回归往日里冷漠平静的气质,“毕竟当年的魔教圣主都因为邪功副作用不得不时常进补武林中人的精血,如此才能免去挖心掏肺的痛苦,你一个飞贼,肯定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陈恕己一脸惊讶:“步先生,你怎么知道当年魔教圣主的情况?”

这次不用步钰自己,上官笙兰居然出言替她解释起来:“当年魔教圣主被张真人一招斩灭后,各路门派齐聚魔教主坛,以最快速度将其端掉后,抓了不少昔日的魔教高层,各自带走关押,希望从他们口中得知圣主如此强大的秘密。因此如果有门路的话,不难得知当年的情况。”

陈恕己听完更纳闷了:“那步先生,你哪里来的门路……哦,普通人也没资格进天牢。”

现在换成姬追雪不耐烦了:“姓陈的你安生点,我看这付玉青不老实,还是让她多问出来点消息。”

如此一来,陈恕己也只能暂且停止提问。

在三人你问我答期间,桌面上的付玉青面色来回变化,但最终从他嘴里出来的,还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说辞:“既然有增进快问题大的,就有增长慢更安全的,步先生还是孤陋寡闻了。”

被付玉青暗中讥讽,步钰依旧平静的吓人。

随后从她口中说出的一句话,直接让身负重伤的付玉青脸色更白了一层:“之前给你治疗的时候我看过你的手,天天练武粗糙宽大的手掌只能犯下第二起相对粗暴的案子,第一次案子里,整体的切割和缝合都说得上一句漂亮,你以为自己真能扛下来?”

没看过牛大毛尸身细节,陈恕己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至于姬追雪跟上官笙兰,她俩则是看不出两起案子之间的区别。

盯着步钰看了很久,没有余力的付玉青终究只能在长桌上躺平:“哎——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我藏身的那间院落里,去里面的破房子中间挖一挖。那里藏了一个好东西,拿出去的话能卖上你们想不到的好价格。”

剩下三人还没猜透付玉青想干什么,步钰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淡淡道:“盗帅的信物吗?确实值不少钱,但我还是更关心你帮人盗走尸体的五脏六腑,究竟要拿来做些什么。”

付玉青闻言心神俱震,好悬没一口气卡在喉咙,给这家客栈再添一条人命。

上官笙兰与姬追雪则是大惊失色,其中属上官笙兰最为激动:“你?!他,他就是北境人人知其大名,五年前忽然销声匿迹的盗帅?!”

唯有压根不知道盗帅是什么的陈恕己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