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信中流击水
台上的王弃疾三人也陷入了沉思，自太祖威立国以来后历世宗，高祖，太宗，真宗，到如今的嘉佑元年，历经五代细细算来也有105年了，纵观史书，每朝立国150年便显颓势，而他们这一代可能就要历经大周由盛转衰的转变了。
白烨还是那副样子，心有而力不足，心中有无限豪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此时想要学习的渴望达到了顶峰。
而盛长柏作为家中嫡子，从小便被给予厚望承担着家族的兴衰，一言一行都要合乎“规矩”，心中的无限锐气曾经也有，但在一次次的打磨下，除了那收复故土的壮志还在，其他的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他知道面对宴溪先生的提问，他无话可说。
见到三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少年毫无动静，正在期望着一个回答的宴溪先生却是无比失望，他不明白大周的这一代真的就是如此没了希望的一代吗？
人人都只想兴盛家族，做官发财吗？大周可还没收复旧土，就要像历史上的那些朝代，渐渐步入灭亡吗？
宴溪先生重重的拍着案桌，发泄着愤怒，不是对于这三个少年的，而是对于当下人们只想升官发财，对于他一人之力难以独挽天倾的无奈。
台上一侧的王弃疾本不想出头的，他想顺其自然就好，但看着这位老人的怒吼，对于当下的无奈与为少年感到不争，他不由得想到自己难道就是要平平淡淡的走完这一生吗？
要知道如果按照他记忆中的之中的大宋，在这一代人结束之后，就要经历那惨无人寰的“两脚羊”时代了。
他曾读过鲁迅的文章，任何时代都不缺乏为民请命的人，却没想到在今日他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已是风中残烛，耄耋之年，却仍在为国家前途和命运呐喊的人。
“肉食者谋之，与我何关？”
在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与现在何其相似？那些先辈能挺身而出，那我这个再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理由不能出头，总不能说是惜命吧！
我来，我见，我征服！
想到这，王弃疾稍微前进了一步，在因宴溪公“狂喷”之下的安静大厅里，他的声音格外响亮。
“独立小桥风满袖，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王弃疾心想道没有任何一首诗更能说明此时少年应有的风貌了。
待王弃疾念完，整个大堂还是寂静无声，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宴溪先生的重喝震慑的，还是因为他做了诗词。
过了少许，台下台上，还是无人出言，直到一旁负责抄录的人终于忍不住小声的说道，“刚才郎君做的太有气势，奴婢太过入神，竟忘了抄写，能再念一遍吗？”
这才打破了鸦雀无声的局面。
“嗯，这首词做的不错！”宴溪先生还是面无表情，默默的说道，让人看不出好坏，不过他也没怪罪那抄写之人。
在宴溪先生说完话之后，其他的人还没有立即说话，他就像疯了一样，竟也不用旁人的搀扶了，猛的站起身，热泪盈眶。
“好诗啊，好诗啊！我大周这一代儿郎绝不是那样垮掉的一代！”
他在旁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直接冲上了台，两只大手紧紧的握住王弃疾的手，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妥，索性就直接把盛长柏和白烨的手都拉过来，握在一起。
“你们就是这大周儿郎的标杆啊！是大周的希望啊！”
下面的人猛地变色，就算这三人再出色怎能担起这样的评价，要知道这可是一位享誉文坛的大儒说的话，这样的认可代表着一位大儒身后无数的力量将成为他们的支柱。
一旦他们成功中了进士之后，这些力量足以把他们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
“宴溪公，这···”还没等到下面人说什么。
宴溪先生就直接打断道，“我宣布我这第二关也算过了！”
他看了台下那些所谓“贵人”，尽是些平庸之人，与国无益，只是想着自己，他们打的什么心思他能不知道，无非想要自己给他们说些话，让自己的那些学生帮他们一把罢了。
台上的芸娘也是有些尴尬，这按规矩自然是要所有的宾客投举的，但这宴溪先生又偏偏出言了。
宴溪先生也看出了芸娘的犹豫，毕竟还要照顾一下这楚舫的规矩，直接出言道：“按照规矩还是要投举的，不过老头子丑话说在前头，老头子我虽不能让你丢官，但让诸君在职位再蹉跎个几年还是可以的，还请各位想明白！”
话都这样说了，还有谁敢直接对抗的。
直到船上最后一位宾客的投举，芸娘也是直接宣布了结果，“贵舫宾客一十九人，投举一十九人，过！”
随着芸娘的最后一声“过”字落下，整个船像是安排好的那样，琵琶和古筝率先奏响，旋律优美动听，如同流水般潺潺流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接着，笛子和箫加入进来，一高一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讲述着一个古老而美丽的故事。锣鼓的声音适时地敲击，为整个曲调增添了节奏感，变得十分热闹。
在音乐声中，坐在屏风左侧的姑娘们仅仅穿上外衫再系上一根绸带，便随着悠扬的旋律翩翩起舞，她们的动作优雅流畅，随意潇洒，随着节奏旋转。
全场的氛围都被调动起来，也不再变得剑拔弩张。
记得当时杨无端故事的人，都记得当年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词做罢，众宾欢也，随乐起舞。
“哈哈哈！”
幸亏有些人昨天晚上已经操劳了一夜，本身的年纪也已经很大了此时并无太多气力了，否则怕是要忍不住了。
而且因为早膳本就是为了解酒，所以特意备的早茶，没有备酒，但此情此景大家以茶代酒聊叙畅怀。
倒也别有一番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