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目散
经过两名宫装女子的试探，剩余的武生顿时安分不少。
时间如流水，一晃即逝。
一转眼，已是临近傍晚。
整个白天下来，府衙负责看守号舍，但说是服务武生的侍卫，已经换了四五轮。
眼下又轮换到早晨的那名小胖青年站在周野所在号舍外。
其腰间别着一个葫芦，里面装着凉水。
不过每当其开葫芦喝水时，周野总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青年侍卫酒量极大，一葫芦酒喝完，不仅不会醉，还能和周野时不时地聊上几句。
只是一想起那无耻策问，周野就头疼。
不知该如何下笔。
邓师曾给他出过几个策问押题，不曾想此次策问的内容，和邓师所说，几乎一点联系都没有。
这让周野辛苦背诵的那些个文句名言，眼下根本派不上用场。
对于这样一个明显是得拍皇帝马屁的策问，以周野的性子，他实在难以下笔。
若按自己内心所想去作答，估计这文考不用想也不可能通过。
偌大一个楚王廷，里面支派林立，有溜须拍马之辈，也有满腔正义之徒。
周野并不觉得此次府城乡试能让他遇见后者类型的正气官员。
否则也不会碰上这样一道策问。
思来想去，周野将目光放在了武经默写上。
武经考察一项上，武生只需将卷子上的抽到的篇章完全默写出来即可。
周野这次运气不错，抽到的题目是孙子兵法中兵势一篇。
在邓师的监督下，他对孙子兵法也算是烂熟于心，眼下默写起来，丝毫觉得吃力。
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周野便已将兵势篇尽数默写出来。
他在文章最后还写了一些自己的个人见解。
默写完武经，周野趴在号舍桌子上就睡了。
当然，这并非真睡。
兽皮书页的秘密是不能暴露于众的，眼下他只能采取这种方式来暗中查看兽皮书页。
自从点亮第二颗天枢星后，周野记忆中每天都会多出许多中低阶药散的配制药方，其中附带着配制方法。
对于这些药方，周野并没有尽数看过一遍。
眼下闲来无事，他想看看是否有能帮助他修炼的药散，而非像铁骨散一样，只是短暂提升境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周野发现自己脑海中竟然已有了各式各样将近一百二十种中低阶药方记忆。
只是当他将这些药方尽数筛查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能对他修炼有所帮助的药方。
……
外界，有不少人关注着武生们的情况。
此刻，并肩王拓拔乘风就正与宣抚使元泓聚在府衙一栋小楼中品茶。
不多时，又有一人加入。
青阳知府王士重从号舍方向走来，面容含笑。
元泓斟茶道：“王兄何事如此开心？”
在其说这话时，拓拔乘风亦是看向王士重，一脸好奇之色。
杯中凉茶一饮而尽，解了口中干燥，王士重方才开口道：“今此文考，武生质量比起以往，实在好上许多。”
拓拔乘风不禁笑着问道：“难不成以往的武生就很不堪？”
“倒也不是。”
王士重悠悠笑道：“相比之下，今届武生性子可谓沉稳，不似之前那么急躁。”
“以今日的性情测验为例，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往色欲这一关，每次都能淘汰三成的人。”
“今次却只淘汰了一人。”
闻言，拓拔乘风与元泓相视一笑，这种结果确实出人意料。
王士重见二人有所吃惊，继续道：“若只是如此，倒也还不能让我反应如此之大。”
“今日策问开考后，有八成的人选择不动笔，有一成的人选择先默写武经。”
“只有一成的人盲目下笔，结果这一成当中，有半数人当场后悔，因不能更换卷纸，当即放弃文考离场。”
对于这种情况，拓拔乘风此刻也是感到意外连连。
三人聊了一会儿武生文考的情况，话题便转到了邓天河身上。
乡试文考结束，需要担保人为每名文生作保。
此次担保不同于之前院试的廪生作保，需要与武生关系匪浅的人进行担保。
若最终武生出现任何问题，担保人需要承担四成的责任。
拓拔乘风作为管辖三州军政的大人物，他封号并肩王，可并非虚权，而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
尽管邓天河手段高明，但拓拔乘风还是查出了周野的流民身份，甚至连其祖辈犯过死罪都查了出来。
有着这层身世背景，若没有地位很高的人作保，周野即便通过乡试武考文考两关，最终也无法录科成为举人。
也就无缘最后的会试殿试。
邓天河作为周野的老师，拓拔乘风料定其会前来府城为弟子作保。
以他邓天河的身份地位，只要他肯为周野作保，周野接下来的科举之路便不会出现任何背景审查上的问题。
想到要对邓天河动手，元泓此时有些犹豫起来，凝重道：“对付老邓是兵部的事，我们果真要掺和进去？”
王士重摇头叹气道：“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谁让他跟白莲教扯上关系了。”
拓拔乘风亦是摇头道：“周野此子能否通过武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将邓天河引来府城即可。”
说完，拓拔乘风语调一缓，徐徐道：“至于周野，他武艺却是不错。待平定白莲教，只要我们开口，让他进入军中，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元泓点头应是。
他早有收编周野的想法，只是这种想法在得知其老师是邓天河时，有所动摇。
如今见证了周野一路的表现，元泓对于这少年也是越发满意。
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有意将其培养成高家军下一任接班人。
谈到夜半三更，三人方才散去。
此时府衙号舍内，周野满脸欢喜地与看守他的胖子侍卫搭起了话。
府衙并不禁止武生在号舍中做与文考无关的事，只要不涉及作弊即可。
周野让胖子侍卫去为他寻九味药材。
这九种药草虽然少见，但在各大药铺里应当能购买到。
周野大方地打赏了侍卫五两白银，后者高兴得合不拢嘴。
答应换班时，立马去为周野购置需要的药草。
一顿吹捧忽悠下来，周野也是知晓了胖子大名：黄飞雄。
其身份令周野暗自颇为不喜，只因其乃是京都黄家分支子嗣。
说起来，他与当朝宰相黄桧也算远房亲戚，与黄明棠算得上是表兄弟。
只是他们这一脉早已因为一些缘故脱离家族，如今更是没落非常。
丑时换班，黄飞雄答应会连夜给周野准备药草。
周野欣喜点头，对黄飞雄好感倍增，黄家人也并非全部都是混蛋。
而他之所以着急要药草。
全因他从点亮的天玑星中，得到了一味高级药散的药方与炼制之法。
那药散名为——天目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