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主
话音刚落，就见张桂去而复返，此刻正恭敬地站在一旁。在他身旁还有两人，一位是精神奕奕的白发老者，一位是身材高大、不怒自威的壮汉。
黄脸汉子在看到那名壮汉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立马站起身来，弯腰垂首：“见过帮主！”
“帮主？”
古鸣的注意力顿时被壮汉吸引了过去。现在出现的这两人，都给了他一种不同以往的感受。那是一种遇到同类的感觉。那个高大汉子给他的这种感受尤为强烈，以至于当他的目光落在其身上后，竟产生了一种淡淡的威胁感。
壮汉的目光从进门的那一刻就一直紧紧盯在古鸣身上，此刻走到近前，他终于开口道：“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一位通劲层级的武道高手拜访，真是黄道吉日。鄙人黄千渡，暂任赤蛟帮帮主。手下怠慢之处还望勿怪。”
说着，他看向黄脸汉子和张桂：“你们先下去，叫人备好酒菜，我和秦长老跟这位谈一谈。”
两人领命告退。
古鸣拱了拱手：“帮主客气。”
“哈哈哈。”黄千渡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全是浓密的黑须，笑起来像是一只精神抖擞的刺猬，“不算客气，不算客气。这位是我们赤蛟帮的秦长老，掌管功曹任命，听闻你要加入赤蛟帮，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了。”
秦长老形容枯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着古鸣点了点头，古鸣予以回礼。
……
一番寒暄，不久后便有面容姣好的少女呈上了味美佳肴。
“听闻古老弟之前不是江湖中人？”
黄千渡问道。
“没错，不过是乡野粗人。偶然习得武功，自己瞎练，便练到了这份地步。”
得到确认，黄千渡的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看向古鸣的目光似在看一块宝玉：“那可真是天纵之才啊……没有老师，竟能在二十岁练到这般地步……也难怪不知武学境界。”
古鸣想到之前的话题，笑道：“在下确实孤陋寡闻了。”
黄千渡拿起一只羊腿大口嚼了几下，大手一挥：“哎，不算不算。那些普通的江湖武者，只知道个一二三流，通劲对于他们已经足够高远，再往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神仙般的人物，自然分不清楚。”
看着古鸣充满求知欲的表情，黄千渡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在通劲之上的武者。名为凝意。”
“凝意……”
古鸣咀嚼着这个词，似乎想要从中品出这个境界所代表的武力。
“不错。寻常三流武者，已能混个好差事，吃喝不愁。二流武者，则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流武者，功成名就，是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通劲高手，则当如你我一般，万人之上。至于凝意……那是站在江湖中顶点的人物，他们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的武者，在世间逍遥自在，无人可挡。”
古鸣听得起劲，问道：“敢问帮主，贵帮之中可有凝意层次的高手？”
黄千渡摇了摇头：“凝意哪是那么容易成就的。别说是这宏济县，就算是整个天湖郡中，都找不出几个来。”
古鸣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
却又听见黄千渡道：“不过我们帮中尚有一些典籍，其中有不少都对这等境界有所描述。甚至还有凝意高手的传承……乃至超越了凝意的绝顶高手留下的典籍，都是有的。如果老弟真愿意加入，我能做主，立马让你挑选一本观看。”
闻言，古鸣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目光。他原本就想要加入赤蛟帮，为帮派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偷学秘籍、呕心沥血，但是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目光顿时黯淡下来：
“多谢帮主美意，但是在下目不识丁，怕是难以承情。”
黄千渡愣了一下：“我看老弟言谈举止，不像粗人，颇有风范，竟不识字？这也无妨，我可安排一名先生为你讲解。”
“果真？那就多谢帮主收留了！”古鸣欣喜道。
“哈哈哈，以后都是自家兄弟，叫我黄哥就好。”黄千渡又笑成了一朵炸毛刺猬，似乎对于新加入的这位潜力无限的年轻高手很是满意，“等过两天，我们挑个好日子，举办个宴会，让老弟你和各位弟兄都认识认识！”
古鸣本想拒绝，不太想出风头。可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被自己一拳打死的赵岳。那家伙当时做乔府的门客也是大摆宴席，高朋满座。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秦长老突然开口了：“不知你武功练到何种地步，可否让老头子开个眼界？也好让我对你的职位做个参考。”
一旁的黄千渡微抿了一口酒水，没有说话。几个美丽的丫鬟也识趣地退下了。
古鸣心知这是要亲眼见识一下，也没有废话，站起身来：“那就献丑了！”
言罢，他直接走到空敞处，打起拳法来。
气流旋转缠绕，闷雷隐隐作响。
仿佛一举一动之间引动风雷。
黄千渡和秦长老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古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们俩身上，此时顿时停下来，问道：“两位，怎么了？”
黄千渡紧盯着他：“古老弟，你说实话，当真没有师父？”
“没有。”
“真是了不起。”黄千渡沉默了好一会，最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叹息了一声，“老弟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其他通劲高手吧？”
“没错，不知黄大哥如何知晓的？”古鸣问道。
“如果你之前遇到过通劲高手，你就会知道，通劲高手之间也有高低。”黄千渡解释道：“初入通劲者，不过二三雷声、些许威风，练到老弟这等境界，风雷常伴，圆融如玉，已经是通劲中的顶点。”
黄千渡顿了顿，说道：“单论境界而言，老弟甚至还在我之上。”
古鸣听闻此话，先是内心一阵欣喜，随后又敏锐地捕捉到了黄千渡话语中的关键。
“黄大哥，评定武者的高低，除了境界之外，还有什么标准？”
黄千渡哈哈一笑：“标准？不存在什么标准。武者之间唯一能判断高低的方式，就是打一场，什么武功、境界、根骨都是虚的，谁赢，谁就强。”
古鸣一时语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粗暴直接。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有道理。武者不就是靠打架评判高低的么，任你吹得花里胡哨，总归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