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混汞法
约莫一刻钟，许辉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般来说，两个小时左右，大颗粒的黄金才能完全被水银溶解，不过一刻钟时间，细粒黄金肯定被溶解，大颗粒黄金差不多也被金汞化合物给包裹。
石磨槽下面有个小孔，在小孔下方放一个大盆，盆中央再放一个杯子。
水流和矿粉顺着小孔流下来，首先进入杯子，水流和较轻的沙子便从杯子边缘流淌出来。
水银比重几乎是沙子的十倍，于是沉在杯子底部。
倒掉杯子里面的水，底部就是水银和金汞齐，以及部分残余沙子。
到了这一步，还需要把杯子里的沉淀物放入金盆，在水流中轻轻摇晃，把沙子给筛选出来。
这个步骤与原始的淘金方法相似，不过技术要求就没有那么高了。
因为水银、金汞齐和沙子的比重差别很大，而且泾渭分明，不需要很高的技巧，也能轻松进行分离。
最终，盆底剩下一些液态的水银，还有黏糊状的金汞齐，甚至有趋近于固体颗粒的金汞齐。
水银形态上的差异，证明其中包含了黄金，也可能含有银、铜、锡等金属物质。
下一步需要对水银进行过滤。
去年母亲去县城，在合作社买了的确良布料，缝了几件衣服。
许辉把的确良的衣服拿出来，扯下来一块料子，用来过滤水银。
水银在布料中轻轻挤压，便会流出来。
在布料里面，无法被过滤掉的，趋近于固态，有些松散的物质，便是金汞齐。
获得了金汞齐，下一步需要加热，把水银蒸发掉，就能获得其中的黄金！
过程并不复杂。
但是到了这一步，许辉却变得异常谨慎。
本想放在碗里，直接加热金汞齐，像上次处理从陶梦那里拿来的金汞齐小球一样。
不过这次获得的金汞齐更多，直接加热蒸发汞，会产生大量的汞蒸汽。
汞蒸气浓度达到0.5毫克/立方米，便有可能致人急性汞中毒
哪怕汞蒸气浓度稍低一些，长期吸入，也会造成慢性汞中毒。
无论是急性中毒还是慢性中毒，对人体肺部都会造成伤害，严重可致死。
许辉不敢马虎，收好了水银和金汞齐，立即去找村里的铁匠。
铁匠除了打铁，还会补锅，以前经常在各个生产队行走吆喝，招揽生意。
谁家都有锅漏了，锄头坏了的时候，于是只能到铁匠家里，请求帮忙，偷摸给钱。
直到现在，铁匠也没敢出门做生意，还是在家里拉风箱，敲敲打打。
许辉登门，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并且许下了较高的报酬。
于是，铁匠便拍着胸脯呐喊“客户是上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铁匠不信奉上帝，估计上帝半夜来了有可能挨铁匠一棒槌，铁匠那虬龙一般的手臂，一棒槌能把上帝送去见上帝。
半天过去，铁匠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一个圆球，上面留了个口子，可以接出去一条管道，侧面有一个盖子，能够打开，他拍着胸脯保证开口密封不会漏气。
许辉拿着铁匠的作品，心满意足的回到家，按照铁匠的指示，在蒸馏器的开口垫上布料，又在上方连接管子的接口边缘缠上布料和涂抹泥土。
哪怕这样，许辉还是不敢大意，先用水试了一下蒸馏效果，果然如铁匠所说，就算上帝来了，也得竖起大拇指！
紧接着，他便把早上制作好的银色金汞齐放进自制的蒸馏器，盖好盖子，确定密封无碍，便开始在下面烧火。
随着火势逐渐旺盛，蒸馏器顶端的管子，源源不断有汞蒸气涌出，在长长的铁管当中逐渐冷却，最后流入水壶制成的收集器。
过了许久，已没有水银蒸馏出来。
安全起见，许辉还是多烧了一段时间，等到蒸馏器逐渐冷却，这才打开盖子。
在蒸馏器的底部，出现了一些灰黄色的粉末，数量还不少。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灰黄色的粉末，便是海绵金。
从色泽来看，含金量应当在70%左右。
这样的海绵金，显然是无法直接销售，还需要进一步冶炼提纯。
不过现阶段，许辉没有准备冶炼黄金的材料和设备。
县银行那边一直都有提供黄金冶炼的服务，送到那边倒也能很快得到高纯度的黄金，只不过需要付出10%的手续费，还是不低的。
如果条件允许，他还是想自己动手冶炼。
这事急不得，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刚制出第一炉海绵金，家人正好结束了一天的集体劳动。
“在家捣鼓什么？”许德民到后屋问了一句。
“淘洗黄金。”许辉正在收拾蒸馏出来的水银。
哪怕很小心，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水银滴落到地上，沾上了泥土，就不好回收了。
不仅是现在的步骤，之前用混汞法从矿粉中提取黄金，在晃动石磨，以及分离沙子和水银过程中，要不停晃动，必然有一部分水银撒落在地，跟随水流深入了地下。
少量的水银，危害性不大。
可若是长此以往，房屋周围的土地含汞量越来越高，那么将对土壤造成巨大的污染，生活在这里，不可避免会遭到汞的侵蚀。
赚了钱，牺牲了一家人的健康，显然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你会淘洗黄金？”许德民将信将疑。
许倩听到动静也走到后屋，踢了一脚地上的大铁球，“什么玩意儿，黑不溜秋的？”
“蒸馏器，别踢坏了。”许辉提醒。
“这不就是两个铁锅拼起来吗？”
“铁匠搞了半天才搞出来的，你不懂。”
“我不稀罕。”许倩皱了皱鼻子，傲娇的拎起背篓，去林场采矿石。
许德民围着许辉制作的那些简易装置看了许久，仍没看懂这些个破烂玩意儿也能淘金？
“我来给你示范一遍，很简单。”
许辉已经试过一次，再来第二遍，动作已经熟练许多。
主要也是操作简单。
往石磨槽倒入矿粉，加入水稍微搅拌，最后加入一定量的水银。
石磨左右摇晃，进一步碾碎矿粉的同时，水流晃动，能够使矿粉里面的黄金充分接触水银。
时间到了，把浑浊的水溶液从槽子排出来，用杯子接住。
水带着泥沙从杯子边缘哗啦啦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