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请问女死者漂亮吗？
次日中午。
赵峰醒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便匆匆来到班房。
昨夜他将真相梳理出来，天边已经起了点点泛鱼肚白。
匆匆睡下，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王捕头以及其他捕快，此时也已全都到场，按次序落座就位。
“可有找到线索？”赵峰一进门，王图鸿就问道。
“找到了。”赵峰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不过在公布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王图鸿先是神色一振，但看到赵峰卖关子，旋即又眉头一皱。
“那个，请问苏夫人长得怎么样？”赵峰幽幽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图鸿忽然瞪大眼睛。
“我的意思就是，苏夫人长得好看吗？身材怎么样？”赵峰解释道。
“你们来告诉他！”王图鸿面无表情的对一众手下道。
叫你来是查案的，不是让你来惦记女色的！
若不是赵峰事先已经声明找到了线索，他说不定就要发作了！
“还是挺好看的！”
“虽已是徐娘半老，但却风韵犹存！”
“此言差矣！算不得徐娘！未满三十，冰肌玉肤，珠圆玉润，肥而不腻，说一句人间尤物也不过分！”
“……”
陆续有人说道，神色中还带着一点惋惜。
不过，他们看向赵峰的眼色，却带着一丝异样。
苏夫人漂亮归漂亮，但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那没事了！”
赵峰看到大多数人都是对苏夫人的美貌赞誉有加，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但很快回过神来，道：
“我们就回到正事吧。你们原来追查的方向错了。”
“凶手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
“凶手杀人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求财，而是情杀！”
什么？
随着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忽然都瞪大了眼，旋即却又是眉头微皱。
不用多说，显然全是质疑的神情。
“没有搞错吧？”
“怎么会是情杀……”
“那根本就不是情杀的现场！”
“……”
一众捕快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言语间多有不服气。
他们从未想过，也不觉得，此前的追查方向是错误的。
他们的本意，只是希望赵峰能够帮他们，找到另外一个凶手的线索。
可现在突然一下子，没有丝毫准备，赵峰就把他们之前的追查方向都否定掉了。
而且，赵峰给出的作案动机，还是他们之前认为最不可能的情杀！
这一下着实给他们干蒙了。
虽然说经过昨晚的事情，让他们对赵峰高看了不少。
但那是因为惊讶于赵峰在王捕头眼里的分量，并非是对赵峰的百分百信任。
再加上方才一进门，赵峰不谈案子，反而先关心起苏夫人的美色来，多少有点给人不靠谱的印象。
他们当中有些人，本来就对赵峰不抱什么希望。
认为赵峰之所以能短时间内查破刘家命案，是不能排除有一些运气成分在内的。
若不是邓陈二人突然返回现场，赵峰未必就能怀疑到这两人身上。
而现在，他们更是坚定了这种想法！
相应的，本来一些对赵峰抱有希望的人，此时也开始生出一丝异样的念头：行不行的，好像不怎么靠谱啊？
“你为何认为，凶手不是为财而来？”
王图鸿此时却反而脸色镇定了起来，不动声色的问道：“我相信你应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入室劫财现场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昨晚的浮躁沉下去不少，只要别扯无关紧要的事情，有在认真查案，他倒是还能沉得住气。
虽然对赵峰给出的线索，他也本能就觉得十分荒缪，但却没有着急反驳。
殊不知，赵峰洞若观火，所有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嘴角不禁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自己的推断，会让别人都觉得很荒缪。
就连他自己，一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排除掉所有的可能后，剩下的那个就算再难以置信，也只能是事实的真相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赵峰脸色一正，开始娓娓道来：
“劫财的现场容易伪装，因为钱财是死物。但人是活物，杀人的现场，不管怎么伪装都会留下破绽。”
“首先，如果凶手是为了钱财而来的，那么苏夫人和车夫，就不可能死在大门外！”
“怎么不可能？”
立马就有捕快站出来质疑道：“苏夫人身着亵衣死在门外的马车上，这很明显是她在临睡时，发现了凶手行凶，然后与车夫逃到大门外，但还是被凶手察觉了，最终没能逃掉！”
赵峰摇头否定道：“看似合理，实则不然！”
“那么多护院，都是通窍境、结霜境的好手，却一个都没能逃出他们住的角楼，苏夫人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可能逃到门外去？”
这时，又有另外一个捕快补充道：“此处疑点，我们也有讨论过，看起来也确实不可思议，但细想一下，其实还是有可能的。”
“苏家的护院武道修为都不低，凶手进门之后，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杀了他们的。”
“否则让他们联手起来，凶手纵然修为再高，能杀得了他们，也难免会惊动苏家人，让苏家人有外逃的机会。”
“而凶手连奴仆、孩童都没放过，显然是一开始就坏了灭门的意图，肯定是不允许苏家人留活口的。”
“所以在凶手对那些护院动手的时候，如果苏夫人有察觉到，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逃到庄园外面去。”
“至于为什么苏家其他人都没察觉，唯独苏夫人察觉到了。其实她也是具备条件的。”
“我们在苏家的后院里，发现了用于治疗心神失养的药渣，并且仵作也在苏夫人体内，发现了服用这副药的踪迹。”
“这说明，苏夫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处于夜不能寐、目不能瞑的状态，所以她完全有可能察觉到凶手的到来！”
赵峰闻言，微微颔首，露出一丝首肯。
看来这些人忙活了半个月，还是做了点事情的。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不过，他既然经过了一宿的深思熟虑，怎么可能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这位仁兄所言，确实很合理，但可能性却很低。”
“因为苏夫人是和车夫一起死在马车里的，而且车夫的衣服也不是单薄的寝衣，而是日常的粗衣麻布。”
“那么按照这位仁兄的说法，苏夫人不仅有充足的时间去通知车夫，而且也有充足的时间让车夫去换一身衣服。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在逃命中的。”
“此外，苏夫人是一家主母，肯定不会和下人住在一起。她既然有时间去叫车夫，就说明她有充分的时间去通知苏家其他人。”
“然而，从现场来看，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自己偷偷的跑了。这显然也是极为不正常的！”
那两位捕快顿时为之语塞，目光发呆。
因为赵峰所言，竟然是他们之前从未考虑过的！
现在被赵峰点出来，一下子就愣住了。
甚至还有一丝尴尬。
其他人则是全都眉头紧锁。
因为他们发现，赵峰这个分析，竟然好像颇有道理！
关于车夫身着粗衣麻布这一点，现场确实如此，案卷也是这么记载的，不存在差错。
难道，此前的追查方向真的错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话虽如此，但除了此处疑点外，现场其他线索都指向劫财杀人。仅凭这一个疑点，好像也不能完全排除劫财杀人的可能吧？”
“这位仁兄所言极是！”
赵峰轻轻一笑，一边踱步一边接着道：“但我之所以排除凶手是劫财杀人，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顿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