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亚里士多杰商会
克拉迪娅看着面前的剑戟，不由有些反感。刚走出她痛恨的易鲁山脉不久，就遇上了她痛恨的另一样东西——军队。
“各位军爷，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不是什么可疑分子。”
克拉迪娅一脸的职业笑容，手执着通关凭证，道。
“最近的奸细是越来越多了，凭这种证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为首的军官奸笑道，
“还带着龙哪？真是太可疑了。”
克拉迪娅转头看了看赛尔雷斯。又是为了龙族？龙骑士的数量不够吗？她知道，最明智的做法是将赛尔雷斯拱手奉上，可是这也是她最不能做的事。既然救了他，就要对他负责到底。
她从行囊中掏出了一包东西，“军爷，麻烦你通融通融吧！”
她压低声音道，
“这是上好的魔水晶，算是对军爷的一点见面礼。”
那军官丝毫不为所动，他并不理会克拉迪娅，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三皇子殿下下令，所有龙都要收归国有。”
克拉迪娅突然怔了一下，她的脸上有了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
“是么？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军官似乎并没有察觉她语气中的不屑，继续道：“无论如何，这龙我们要带走。”
“呵呵，这未免有些不太讲理吧！”
树笑笑。
“你说什么？”
军官有些愤怒。
树悠闲地哼着小调，
“这家伙是我们重要的伙伴，怎么能说给就给？再怎么也要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吧！”
军官拔出了剑，
“你是公然违抗三皇子殿下吗？”
“三皇子？谁啊？”
树无辜地抓抓头发，
“不好意思，不认识。”
双方不由剑拔弩张起来。
赛尔雷斯知道一切因自己而起，他也不想带给别人麻烦，于是他自动地走了上去。然而，克拉迪娅伸手拦住了他。
“我们无意反抗三皇子，只是，我们决不能把他交给你们！”
克拉迪娅厉声道。
“说得好！”
突然有人拍起手来，
“这样才像我们的克蒂嘛！”
这个声音？！克拉迪娅猛地转头，
“博恩！”
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队商队，一个男子站在商队前拍着手。
“好久不见，克蒂。”
他笑着。
“你们是什么人？”
军官呵斥道。
“什么人？”
那男子看了看身后的商队，“嘿，他问我们是什么人耶！”
商人们笑了起来，
“博恩，告诉他吧！”
博恩笑笑，
“‘亚理士杰多’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没有？”
军官不由一震，
“亚理士杰多商团？”
“呦，原来你知道啊。”
博恩走了过去，
“那你也一定知道，你们这些军队全靠我们的支持才能打到今天吧。”
军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实在是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亚理士杰多商队的……”
“好说好说，不过，这通关凭证上好像有写嘛。”
博恩拿过军官手里的通关凭证，道。
“这……”
“麻烦你们让开，我们还要赶路呢！”
一个女子狠狠地挥鞭，大声道。
“是，是。”
军队迅速让开了一条路。
“娅莎！”
克拉迪娅开心地打着招呼。
“克蒂？是你啊！”
娅莎跳下马车，几步跑过去，“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嗯！”
克拉迪娅笑着，
“你呢？”
“老样子啊！”
娅莎摆了个无奈的动作。
博恩用通关凭证轻轻敲了敲两人的头，
“好了，叙旧就待会吧。”
克拉迪娅抱歉地笑笑。
……
离开关卡，克拉迪娅一行人与商队一起前进着。
“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娅莎快乐道，
“自从你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哪！”
“大家都好吧？”
克拉迪娅问道。
“嗯。不坏。”
娅莎赶着车，
“对了，你还记得原来的随行魔法师罗比吧！他结婚了，你没能参加，他可遗憾了不少时候！他现在在达斯列多城开了家小店，有空一起去找他玩吧！”
“好啊！”
博恩看着神侃的两人，大声道，
“今天就走到这里吧！大家休息扎营。”
停驻完毕，克拉迪娅便和娅莎坐着狂聊起来，把众人甩在了一边。
“真拿这两个人没办法！”
博恩拿着两杯热茶，递给坐在火堆旁的树和赛尔雷斯，纵容道。
“谢谢。”
树接过茶，道。
博恩笑了笑，在火堆旁坐下，“你们是克蒂的新伙伴吧！商人？”
树摇摇头，
“只是顺路而已。”
“不会这么简单吧！”
博恩看着赛尔雷斯，
“那丫头最讨厌龙族了！平常一见到不是咬牙切齿，就是退避三舍。会一起旅行简直是奇迹啊！”
赛尔雷斯不由抬眸看着他。
“为什么？”
知道赛尔雷斯想问又不会问，树替他问了。
“克蒂没有告诉过你们？”
博恩啜口茶，“保险起见，我告诉你们好了。克拉迪娅•费吉安——前四神官之一的因克德尔•费吉安的长女。在王国之乱的时候，全家遭到三皇子：亚伯索夫•赛菲•亚尔格兰的迫害，除她之外无一幸免。——直到现在，她的通缉令还未撤消，担心自己的性命的话，就离她远一点——听说当时追杀她的是三皇子麾下的龙族，所以对龙族有些个阶级仇恨吧！”
是这样吗？当时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救赛尔雷斯的呢？树看着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克拉迪娅，不由沉思起来。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
博恩笑了起来，
“我是博恩•卡佳索，亚理士杰多商团第二小队的队长。两位是？”
“树•埃克塞尔。自由职业者。”树回过神来，道。
“赛尔雷斯。”
赛尔雷斯淡淡地说道。
“赛尔雷斯？不会刚巧是赛尔雷斯龙族吧？”
博恩笑望着他，
“我不幸地记得追杀克蒂的龙族好像就是赛尔雷斯族的——孽缘啊！”
赛尔雷斯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着手里的茶。
这就是那时，她眼中有憎恨的原因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赛尔雷斯开口。
博恩拨了拨火堆，
“因为我恰好非常非常喜欢龙族。”
树不由轻轻笑了一下。
“忠贞——我最敬仰的美德。”
博恩站起身子，
“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和我们一起过夜吧。我还有事要做，先失陪了。”
他缓缓走开了。
赛尔雷斯看着他离开。忠贞吗？他自嘲地笑笑，然后站了起来。
“去哪里啊？”
树连头也不抬地道，
“弄丢了你，克拉迪娅那家伙会抓狂的。”
赛尔雷斯举步离开，
“……我不会走远的。”
树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好像是受打击了……唉……”
……
商团驻扎的地点附近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林子里有一个小小的湖泊。赛尔雷斯站在湖边，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没有……水能映出万物真实的形态，但水里没有出现龙的影像。“……‘擒龙锁’……”他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些奇怪的图案，眼里笼上了一层薄雾，然而，他看到了那个克拉迪娅咬下的伤痕……“……为什么呢？”
“呀！你在这里啊！”
克拉迪娅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找了你好久呢！”
他转头，克拉迪娅捧着一篮水果奔了过来。
“不要随便乱跑嘛！”
克拉迪娅喘着气道。
赛尔雷斯看着她，思维依然停留在刚才的问题上。
克拉迪娅皱起了眉头，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啊？”
她随即笑了，
“来，吃吧！菲赞亚之果噢！极品！普通的市场上绝对买不到！营养丰富，味道甜美，易于消化，老少咸宜，种族无忧！”她托着那篮水果。
看赛尔雷斯没有什么举动，克拉迪娅有些不解，
“怎么？你不喜欢菲赞亚果实啊？没关系，还有苹果，香蕉，柑桔……总有一款适合你！”
“你……”
赛尔雷斯的声音有些阴郁，“……讨厌我吧？”
克拉迪娅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
赛尔雷斯冷冷地笑笑，
“面对追杀你的龙的同族，难道就没有些许感受？”
克拉迪娅的笑容黯了下去，
“博恩告诉你的？”
赛尔雷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
“如果你想报仇的话，不必客气。”
气氛凝固了下来，只有悦耳的鸟叫不合时宜地回荡在林中。
我在说什么？赛尔雷斯咬了咬牙，我疯了吗？他默然转身，走开。
“等等。”
克拉迪娅开口，她笑着，阴沉道，
“你也很讨厌我吧——面对我这个人类。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扯平了。如你所见，我现在照顾你，只是因为你能为我带来巨大的财富。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也不会阻止……”
她弯腰将水果放在了地上，
“不打扰了。”
赛尔雷斯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的心在渐渐下沉，却不知道理由。
克拉迪娅转身走回营地，我究竟在做什么？我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我为什么要救他？我……
脚步声渐渐消失了，赛尔雷斯转过身子，看着那篮水果。他弯下腰，拿起一个菲赞亚果实，默默低下了头。
……
“博恩！你这个……”
克拉迪娅一回到营地就开始大叫，声彻云霄。
博恩笑嘻嘻地探头，道：“什么事啊？”
克拉迪娅气红了脸，
“你还好意思问？”
她一把揪起博恩的领子，“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
博恩想了想，
“噢，那个帅哥和那个龙族啊！也没什么啊，只是有关于你的过去罢了。”
“你……”
看他这么轻描淡写，克拉迪娅更加生气了，
“你明知道……”
“我明知道你不想让他们知道，特别是那个龙族，对不对？”
博恩拉开克拉迪娅抓着他领子的手，
“克蒂，你怎么了？如果你不信任他们，为什么要与他们一起旅行？”
“我……”
克拉迪娅无言以对。
“还是……你真的是因为想报仇才和那个龙族走在一起的？”
博恩看着克拉迪娅，道。
“不是的！”
克拉迪娅立刻辩解，
“我只是……”
她垂下眼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
博恩笑了，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所认识的克蒂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他伸手摸摸克拉迪娅的头，
“龙族不是会随意伤害他人的种族，他们只是太过于忠诚了。你一定能谅解那种忠诚的。”
克拉迪娅抬头，
“……”
她欲言又止，随即转开了话题，
“对了，我拜托你的事呢？”
博恩笑笑，
“放心。”
他看了看一边的帐篷，
“我们这一队新来的随行魔法师可是很强的噢。”
……
克拉迪娅站在帐篷里，看着赛尔雷斯走进来。
“什么事？”
赛尔雷斯默然问道。
克拉迪娅低下头，一句也不答。
我真的伤到她了吗？赛尔雷斯咬咬牙，也开始沉默。
“这个……”
博恩忙出来打圆场，
“你身上有‘擒龙锁’是吧？听说克蒂试着解过，但没什么成就。我们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可以试一下。”
赛尔雷斯愣了愣，转头看着克拉迪娅。随即答道：“不需要。”
克拉迪娅差点跳起来，
“你说什么傻话！这可是为你好！”
她不由大声地训斥道。
“呵呵……”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年青人真是有活力。”
克拉迪娅不禁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一个人挑开布帘走了进来，满头的白发下，却有着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幸会，我是这儿的随行魔法师，安斯塔杰罗•格雷。”
那人行了王室的鞠躬礼，
“费吉安小姐。”
克拉迪娅怔在了那里，她还以为来人会是个老人呢！她回过神来，
“幸会。”
安斯塔杰罗笑了笑，
“星辰之影射，延继王之血脉者，于混沌之乱世振翼而出……”
克拉迪娅简直摸不着头脑，
“请问，这是……”
安斯塔杰罗摇摇头，
“没什么。”
他笑得很深沉，然后他看着博恩，
“解开‘擒龙锁’是吧？”
博恩点点头，
“拜托了。”
安斯塔杰罗走到赛尔雷斯身边，冲他笑了笑，
“你好啊，末裔。”
赛尔雷斯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
“你！”
克拉迪娅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这个家伙怎么老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
安斯塔杰罗依然笑着，
“三个月前，赛尔雷斯龙族被灭族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了。”
灭族？克拉迪娅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没有亲人的，不只她一个……
克拉迪娅突然想起了赛尔雷斯说过的话，难道那时的他……
赛尔雷斯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样好吗？不解开身上的‘擒龙锁’，可是没有办法报仇的噢。”
安斯塔杰罗悠然道。
赛尔雷斯的脚步停了下来。
“好啦，格雷。不要欺负他了，快点动手吧！”
眼看气氛不对，博恩插话道。
安斯塔杰罗笑得很开心，
“好久没有逗龙族玩了，好有趣！”
他转头对克拉迪娅道，
“无论说什么伤害他的话，都绝对不会反击，更不要提主动去攻击别人了。果然是忍让谦和，温柔善良的一族啊。你说呢，费吉安小姐？”
克拉迪娅知道安斯塔杰罗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是，曾经的痛还在心口，那种憎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
安斯塔杰罗正经了一点，
“费吉安小姐不是等闲之辈，破咒一类的事应该不会没有试过吧。”
“嗯。可是没有什么成果，力量还被反弹回来了。”
克拉迪娅如实道。
“‘擒龙锁’属于束缚封印的一种，这一类的封印又被称为‘血脉之咒’。”
安斯塔杰罗道。
“‘血脉之咒’？”
克拉迪娅虽然有很多这方面的知识，但这个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束缚封印会累加那些与施术者血脉相连的人的魔力于封印之上。你之所以无法解开他身上的‘擒龙锁’，是因为那个施术者拥有极其强大的魔法师的血统。”
安斯塔杰罗缓缓解释。
“想不到，身为四神官之一的因克德尔•费吉安的长女，还会在魔法血统上输给别人。”
博恩叹了口气，
“世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克拉迪娅的脸色突然变了，她的眼神游移起来。是啊，我的血统并非是如此高贵的啊……
安斯塔杰罗也叹口气，
“有言在先，以我之力，也不能完全地解开这个‘擒龙锁’。那个施术者的先祖们可不是等闲之辈。”
“是吗？”
克拉迪娅低头。
“好了，我要开始了。”
安斯塔杰罗吁口气，
“费吉安小姐，还是麻烦你回避一下。”
克拉迪娅的脸一下子红了，想到自己曾把赛尔雷斯看光的事，她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啊，是！”
她立刻退出了帐篷。
离开了危险地带，克拉迪娅松了口气，她抬头，却迎上了树的目光。
“树？你怎么在这儿？”
克拉迪娅笑笑。
树盯着她，
“听起来好像我不应该在这儿哪。”
他笑笑。
克拉迪娅皱起眉头，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顿，
“……我的事你听博恩说了吧。”
“嗯。”
树看了看天空，
“天快黑了啊。”
“你不问我什么吗？”
克拉迪娅问道。
树笑笑，
“告不告诉我是你的自由，我也什么都没告诉过你，不是吗？”
“可是，我问过精灵啊。”
克拉迪娅道。
“你是四神官之一的因克德尔•费吉安的长女，被三皇子追杀，我也知道啊。扯平了。”
树笑道。
“我……”克拉迪娅看着他，“你既然知道，还会和我一起旅行吗？”
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小姐，有一件事你必须搞清楚，我，树•埃克塞尔，是幻魔王——撒伊尔•帝伽的教子，你认为我会惧怕人类的追杀吗？”
树摆出一副“什么风浪我没见过”的架式。
“那倒也是。我怎么能把你当作人类来看待。”
克拉迪娅的心情开朗了起来，她不由想和树过过招。
“呵呵，过奖过奖，我是稍微强了那么一点。”
树不甘示弱。
克拉迪娅笑了起来，然后她轻轻道，
“谢谢你，树……”
“什么？”
树没听清她的话，问道。
克拉迪娅只是笑，并不回答。
树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便不再追问，
“说起来，小姐你还蛮强的嘛！竟然是亚理士杰多商团的一员。”
克拉迪娅吐吐舌头道：“唉，不提了。其实我是在遭人追杀受伤后，正好被路过的亚理士杰多商团救了而已。”
树的笑容里突然多了别的东西，
“被人通缉，待在亚理士杰多商团里应该更安全吧。何必跟我去魔族之境呢？精灵的请求，大可以不听的。”
“树……”
克拉迪娅知道树是在为自己担心，她摇摇头道，
“我离开商团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突然觉得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事，既然承认他是伙伴，就没有必要隐瞒，
“……其实，我四处旅行是为了找一个人……”
树静静听着。
克拉迪娅看着缥缈的远方，
“……我的弟弟——安迪•费吉安。”
“弟弟？”
树不太明白，不是无一生还吗？
“嗯！我们一起逃出来的时候，他掉下了悬崖。但我有种感觉，他一定还活着！我要找到他，然后和他一起到捷加去，远离这里的是非……”
克拉迪娅道，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万一你被捉了呢？”
树并不是故意泼她冷水，但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放心！”
克拉迪娅得意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父亲在我们逃出来时，在我们身上施了咒文，那些宫廷魔法师是不可能追踪到我的。还有，就凭三皇子麾下的那些个画师的功力，就算我站在通缉令下面也决不会有人认得出来。外加我还有亚理士杰多商团的凭证，简直万无一失啊！哈哈哈……”
树想想上午的那批军队，又想想克拉迪娅的话，不由觉得有道理得不行！
“克蒂，吃饭了！快过来啊！”
娅莎远远地喊道。
“知道了！”
克拉迪娅快乐地应和。
“树，我们去吃饭吧！”
树点点头，
“对了，早就想问你了，‘克蒂’是……”
又听到有人这么叫，树不由问道。
“噢，昵称而已。另外嘛，怎么说也是被通缉，叫‘克拉迪娅’总是不太好啊！不过……”
克拉迪娅眨眨眼睛，
“也只有和我非常非常非……熟的人才可以这么叫我噢。”
树立刻点头，
“噢，理解理解，我也没想用这么恶心的名字称呼你啊！”树转身走开。
“唉唉唉……我说说而已啊，”
克拉迪娅几步追上去，
“我……很希望树能这样称呼我呢……”
她的声音里有些羞怯。
树笑了，
“理解理解，”
他手一伸，优雅地鞠躬，
“‘克蒂’小姐，可否与您同路去吃饭呢？”
克拉迪娅笑了，
“不胜荣幸，树大人。”
她比划着，行起了屈膝礼。
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
第二天早晨：
“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克拉迪娅看着面前的岔路，道。
博恩点了点头，
“你要多多保重啊，克蒂。”
“是！队长！”
克拉迪娅笑着。
娅莎眼泪汪汪，
“要来看我们啊，克蒂！”
克拉迪娅不由也有些伤感，
“嗯，一定。”
“费吉安小姐。”
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安斯塔杰罗走了上来，看着马背上的克拉迪娅，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自己，用自己的力量去面对，知道吗。”
克拉迪娅听得一头雾水，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点头。
安斯塔杰罗又看了看赛尔雷斯，
“你是叫赛尔雷斯吧。”
赛尔雷斯点了点头。
安斯塔杰罗笑了，
“忠诚于别人不如忠诚于自己的心。你的感情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赛尔雷斯早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此刻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安斯塔杰罗又绕到了树面前。
“好好记住现在吧！”
他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树立刻笑了。
“走吧！”
克拉迪娅看着情势古怪，立即策马离开。
安斯塔杰罗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悠然笑着。
“嘿，格雷，刚才的话是预言吗？”
博恩笑问。
安斯塔杰罗笑笑，
“不，是命运！”
他掠掠自己的白发，
“纠缠着的命运啊……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结局呢……”
“纠缠着的命运？……神神叨叨的……快赶路吧！”
……要是贾斯汀在这里肯定会贱贱的问他一句——不知道在你预定的命运里有没有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