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哎，都过去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可怜我？”少女抱着膝盖，头抵在膝盖上，披散的头发垂落下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池晏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不认可你对我的可怜哦，倒是你，相较于我的过去，你的现在才更符合‘可怜’这个词吧？”少女巧笑倩兮，

池晏朗也学着他把头靠在膝盖上，声音中带着他这个人独有的温柔缱绻“可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宋致羽眉眼闪动一下，看向池晏朗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你觉得自己过的悲惨？”

池晏朗也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眸清明亮却带着迷茫“不对吗？我父母的感情不合，我没有自己喜欢的事物，除了你俩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说着说着感觉心上涌起一丝悲楚，鼻头一酸，眼尾也开始泛红。

正当池晏朗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情时，身边突兀的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哈？”

池晏朗一脸纳闷的看向宋致羽，顿时引来宋致羽倒吸一口气“嘶，你哭的还挺好看哈，温柔母0啊”池晏朗原本翻涌的情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宋致羽这当头一棒打的无语，瑞风眼中的水雾绵延，原本快要掉落的眼泪就倔强的凝结在池晏朗的下睫毛上。

宋致羽见他这般，莫名心疼的伸出手，拂去他那欲坠不落的泪珠“不是，我说的可恨只是想说做人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这辈子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就像是你所学的道德只能约束自己，不能去要求别人，要么你自己去努力，有能力在社会规则下去行使你的权力去做你想做的事。”

池晏朗听到权力就眼神一暗，轻声喃喃“金钱权力有什么好的。”

风起，带来沙沙作响的演奏，少年的声音也被裹挟在其中被带走。

“嗯？你说什么？”宋致羽把头发别在耳后，凑近池晏朗，一脸疑惑的看向池晏朗。

池晏朗看向宋致羽，几根散发被风吹的四散，少女的眼睛永远是不同于她流露在表面上浮躁的清澈，那双眼睛的主人看上去明明鄙视每个人，但眼睛却好似又平等的尊重每个人。少年原本有些许浮躁的内心也平静下来。

“我说，金钱与权力会放大人性的阴暗面。”少年怕声音再次被风吹散，挺直了脊背，双手撑在嘴边形成一个喇叭状，大声喊出，声音飘荡在整个山峰上。

少女抽了抽嘴角，左手小拇指抠了抠耳朵，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突然很中二的池晏朗“你干什么？突然这么燃，你家要投资电影了？”

池晏朗也觉得刚刚的行为有些许中二，比起他，更像是宋以观会做出的事，不由尴尬的挠挠头，不再说话。

宋致羽看着少年蓬松的头发在风中跳跃，青葱的面庞上是少年耀眼的双目，莞尔一笑“如果把阴暗直接概括为坏，不正确。可就我所知的历史而言，坏是无法被定义的，忠孝仁义礼智信的标榜，无非是用获利者的角度而评判，成王败寇也无非是胜利方书写的故事。”

池晏朗莞尔一笑，对宋致羽生动的引喻很骄傲，这表达就很宋致羽啊。

池晏朗看着宋致羽的脸庞，忽而又转过头面向群山，没有说话，宋致羽知道他该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也闭上嘴巴。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远处看，两人却像是依偎在一块。此刻的天际早就天光大亮，阳光跳跃于各个山峰之上，不时飞过几只飞鸟，白云山的山顶足以俯瞰整个梧城，下方的城市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下次爬泰山？”宋致羽看着眼前美景，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

池晏朗还沉浸在刚刚的话之中，被这话题跳跃猝不及防的迷惑到。看着少女炯炯有神的眼睛，半晌才道“不安慰我了？”

“不了，”宋致羽白了他一眼“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你的事自己不是本来就有判断吗？干嘛要我说那么多？”

少女突然一把揽过少年的肩头，学着池晏朗刚刚的方式，一只手呈喇叭状，对着群峰呐喊“人生嘛，不过体验一场！”

池晏朗愣怔着看着身旁的少女，心没来由的漏跳一拍，明明三人一块长大，也鲜少失联，但不知道何时起，他们的时间因学业，爱好，必做的事等等而被分割，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和小时候一样，三人中随意一人蹲下系鞋带，抬头时另外两人总是在的。

“但是你那药，医生大抵是没叫你要吃吧？你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小心我哪天心情好就超过你了。”

池晏朗也看着眼下生动起来的城市，“嗯，回去就不吃了，对了，那你的事呢？”

宋致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事来，这段时间她用那个理由不带着项链，差点就把它忘了。赶忙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划到之前拍下的项链亮出来。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项链里面有个叫绯绯的生物，说是什么陪伴兽，我套它话，应该是只有带着项链才能听到我的想法，说是没有什么伤害，但谁知道呢？”宋致羽指着这个图片滔滔不绝的说起她这段时间的经历。

池晏朗看了半晌，听到宋致羽生动的吐槽，不免抽抽嘴角“我看着好像也有点眼熟。”

听到这，宋致羽满眼星星，顿时就迫不及待到“是吧是吧，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不排除是因为样式太普通。”

池晏朗摸摸下巴，思忖半刻，脑内灵光一闪，双眼放光，想起在哪见过“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在少年宫里面兑换墙上的那个！”

“嗯？”宋致羽被池晏朗这么一说好似也想起了那段上兴趣班的日子。她从小就不服管教，上课那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上课倒是不捣乱，就是老师叫她画什么她就不画什么，导致兑换积分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因为觉得像魔卡少女樱里面的项链就，就好死不死的对兑换墙上的红宝石项链念念不忘。

原本池晏朗和宋以观想着他俩的积分可以去换那项链，但是她说不是自己得到的她也不会怎么珍惜。倒是有一段时间宋致羽为了项链“屈服”过，可没过一段时间那条项链就被兑换走了，宋致羽就彻底摆烂了。

宋致羽垂眸，疑窦还是袭上心头“一样的项链很好做出来，但是能进脑子里的声音可没那么简单。”

池晏朗也跟上她的思路“无非就几个角度，一是确实如它所言，它确是属于我们所不知的领域之中的生物，二则是什么科技的力量。不过，我更倾向后者。”

宋致羽也接过话题“我也是这么觉得，无非又分两块罢了，要么确实无害，要么对我不利，现在多是伪装，谁知道那到底是魔鬼与渔夫还是田螺姑娘呢。”

“圣经里面的故事还记得吗？”

宋致羽看向少年，瞬间了解他想说的，不禁挑眉轻笑“呦，跟上我的脑回路了？”

少年却是郑重点头，双眸中是郑重和坦然er'g'f'd'f“既然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脑洞开大点总是能接近几分。”

“确实，不过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