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昭昭天命
又是这片永远漆黑的世界，带着无形的压迫与恐惧。
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就不会升起逃脱这里的希望。
明明与冥想时所看到的黑暗没有区别，却总会感觉到一种压抑。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白昼下意识的用起心胜于物，却没有一丝灵能亮起，也对，此刻的他只是酒保状态下的他。
与灵能不兼容的他。
回想起上次做梦的经历，他向前走了一步，无穷的黑暗便再次有了颜色。
…………
“自古以来，人类存活至今，发展至今，都是抢来的。”
“与野兽抢生存空间，观察规律抢天时，改土建屋抢地利。”
“我们跃入虫洞，为的就是在宇宙之中抢出一片属于人类的未来。”
“我们在异星他乡抢出属于人类的疆域，抢出了一个人类联邦，但远远不够。”
“强恒强！弱则亡！”
“我们没有退路，驻足不进的结局只有灭亡，就如同其他被我们抢走生存空间的异族一样。”
“如今，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赢得这场战役，夺得戴森球，抢来属于我们人类的。”
“昭昭天命！”
坐在舰桥上的青年关闭人联元帅动员军备的投影设备，眼中亮起幽蓝光芒。
这艘为他量身定做的战舰能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他的灵能优势。
比起依靠灵能去研究，去增幅，去指挥，他更想让自己成为一把刀，一把能够在关键时候插入敌人心脏的刀。
指挥中心的其他灵能者们已经足够辅助这场决战，对于这场决战，人联已经压上了一切，就如元帅所说，我们从无后路。
一切负责后勤的灵能者都尽数调往前线，他们与指挥中心的灵能者们同心协力，来代替自己在战场的辅助作用。
不需要后勤，这场决战必须速战速决，任何拖延与失利都会葬送人联努力至今的一切。
如今，青年终于有了将自己作为一把刀的机会。
风信子号无法达到的未来，秋菊号会替它前往。
作为风信子号的最后生还者，他早已经做好奔赴死亡的决心。
愈发浓郁的蓝芒蔓延至战舰的每一寸，全面激活的灵能与机械构造的线路融合唯一，浑如一体。
搜寻，跃迁，定位。
如隐藏于黑暗中的猎人，潜行至此，准备向人联发起致命一击的舰队，赫然发现一艘闪耀着熠熠光辉的战舰跃迁至他们的中心。
名为灵能的力量超越物理，超越逻辑，将应有的信息传达给应有的地方。
遮天蔽日的人联舰队主力进行了最精准的跃迁，将敌人包围在炮火中心，超空间阻断效应下，敌军如瓮中之鳖，牢中之鸟。
动能与激光武器点亮这片星空，位于敌军舰队中心的那艘人联战舰此刻光辉黯淡，无力运作。
青年用灵能代替视野看着这片被火与光笼罩的星空，饱受内心折磨的他带着释然迎接那些轰击而来的火光。
“昭昭天命！愿诸位同胞从此以后，武运昌隆！”
迎接死亡的青年感受到从未如此的轻松，可下一刻扭曲的现实将他笼罩，被包裹的战舰犹如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平行线，与这片交战区域毫无关联。
耳边响起让人痛恨的低语声，祂带着肮脏尖锐的低笑声。
【你可不能死，不然，谁来替我们开门呢？】
…………
并非是惊醒，而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惆怅，白昼睁开眼，坐起来，口中猩甜的味道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醒了。”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
白昼转头看去，露西正坐在一旁半忧半喜的看着他。
揉了揉脑袋，把做梦后自动激发的灵能状态取消掉。
白昼想了想自己上次做梦后的事情，于是问道：“我这次有说梦话么？”
露西闻言沉默了下，点了点头，说道：“你一直在说，‘昭昭天命。’”
惆怅感从内心油然而生，白昼忍不住捂住脸，借此用手指揉了揉眼睛，来以此掩盖听到这句话而流出的泪水，伪装成揉眼睛揉出的泪水。
“这句话有什么含义么？”露西递过来几张纸巾，问道。
她视网膜上闪过的数据显示白昼的泪腺在分泌眼泪。
殊不知已经被发现自己在哭的白昼摆摆手推开纸巾，转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后调整了下心态，又回过头来说：“没事，梦到了一个故事。”
行吧，看对方不愿意说，露西也没追问下去，从白昼昏迷过去后，她就在旁边守着。
听白昼念了六百多次‘昭昭天命’
白昼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走下床来到茶几旁，垃圾桶里是一滩鲜血，茶几边缘也被溅了鲜血，上面的血迹现在已经干涸。
是灵能消耗过度的原因？
带着疑惑，白昼伸手摸了摸血迹，上面突兀亮起星星点点的幽蓝色光芒。
属于灵能的光芒。
露西来到他身后，解释道：“你刚吐的血里就带着这种光，我检查不出放射性物质，没一会这光就消失了，除非触碰到。”
白昼松手，血迹上的光开始逐渐暗淡。
邪了门了，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白昼思考了下，决定放弃思考。
眼中闪过幽蓝色光芒，灵能白昼状态开启，心胜于物开启。
‘这是什么。’
【灵能资源。】
‘有什么用。’
【增强灵能者的灵能。】
‘我为什么会吐血，吐的血里为什么有灵能资源。’
灵能数量不足以获得答案。
没有再继续用灵能寻找答案，白昼退出灵能状态，这次只是消耗了极少一部分的灵能，除了略微的头晕感外没有其他副作用。
坐在沙发上，白昼揉了揉眉心，看着茶几跟垃圾桶有些无语。
增强灵能者灵能……怎么，自己吐的血还得自己舔回来？
白昼正犹豫是不是让露西回避下，出门转转，自己去弄俩馒头蘸着血吃了算了，却突然想到露西刚才说的话。
一把拉住露西，问道：“你刚才说的……触碰就会发光，什么意思？”
露西闻言，伸手摸在血迹上，血迹亮起星星点点的蓝芒。
在白昼的目瞪口呆中，露西说：“就是这样，这是只对生物起反应的特殊物质么？你眼睛里的那些蓝光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实验？这些东西对你伤害大么？去我家住吧，我那里有深潜设备，我可以去赛博空间帮你找线索。”
白昼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血迹，他没有回答露西的话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露西的手与血迹接触而产生的反应。
幽蓝色光芒在逐渐汇聚，汇聚在露西的手与血迹的接触位。
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