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乱如麻

洛狸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头埋在被窝里。

脸颊的绯红久久不肯消停下去。

没过一会儿肚子饿了，洛狸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好像智心上可以点外卖。

洛狸打开钱包，初始就有两万的生活费。

作为异能者的世界，钱币全都是用智心线上支付，虽然物价和用品跟旧世界没多大差别，但两者的货币不允许互相流通。

学生作为异能者，进入新校区不需要缴纳任何学杂费。有关学习的所有资源都是免费分配的，并且每个月都会收到定额的生活费。

洛狸想到自己会领生活费，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就算是大学三年，她的生活费也才2000一个月。

这笔钱对于洛狸来说算是笔巨款了，瞬间让她体验到了富有的感觉。

安心点了外卖，接着洛狸打开电视，电视上可以玩游戏，也可以看节目。

播出的基本上都是关于异能者的各种新闻，或者围绕异能世界，在旧世界的明星和影视剧都不多。

这一块电视屏幕同样也将异能者和普通人隔绝开来。

外卖送到了门口，洛狸把晚饭摆在桌上，再把玩偶抱到身边陪她一起看电视。

窗外天色渐晚，屋里灯光明亮，电视平和地播放着，心爱的悦就陪在身边，洛狸的心宁静了下来。

努力融入新世界吧，或许不难。

A班课表上，周一到周五都有课，但每天只有四门。上午两节必修的理论课，下午两节必修的实践课。之后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上选修课、社团活动、泡图书馆都行。

最早的一节课也才九点开始，没有了折磨人的早八，洛狸心情都好多了。

不过明天是第一天，总归有些紧张，洛狸打算早睡早起。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是一次性的，就连浴袍也是，洛狸若有所思，她好像忘的东西有点多。

应该申请旧校区物品整理，寄些她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进来。

还有联系家人报个平安。

前者不难，调出万能的初一，在它的指导下填写申请上传，没过一会儿就收到审核通过的信息，显示明天下午就能寄到。

至于后者，洛狸有些踟躇。

她和父母关系不算坏，但也说不上好。

洛狸的家人在她上幼儿园之后就一直让她寄宿，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洛狸的家可以说是学校。

父母也只在过年回家一两天，他们好像没什么精力和眼神分给自己的小女儿。

洛狸考上了远离家乡的陵丘大学后，每月一次的通话只是简单的嘘寒问暖，好像只是确认对方是否活着。

他们似乎就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日常冷冰冰的语气都没有丝毫血缘或亲缘上的温情。

担心越纠结越晚，打扰他们睡觉。

长痛不如短痛，洛狸在智心提交了联系旧世界家属申请，申请很快通过，洛狸按照指示用房间里的座机拨通电话。

“嘟嘟嘟...”等待接听的忙音让洛狸心吊了起来，她说不清自己是否想要和他们说话。

万幸过了一会儿就被接通，“你好？”是爸爸的声音。

“爸爸，我是洛狸。”

“洛狸？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了，还是用的陌生号码，生活费用完了？”那头的语气说不上和善，却也并无恶意，只是平静得毫无起伏。

明明很正常的语气，却有种被责怪和不信任的阴霾，洛狸解释，“我用的是学校的电话，生活费够用，以后也不用给我打了生活费了......”

“啧，”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洛狸慢吞吞的话，电话那头似乎很是不满，“你说什么？平常我们没有缺你的衣食吧？你也成年了，二十多岁今年毕业，但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得洁身自好，不然在外面乱搞，得病了还得指望家人给收拾烂摊子...”

洛狸张了张嘴，一时失声。

他的话语是那么平静，平静地描述一件不堪的事，平静地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做一件不堪的事。

漫长地等待这一通冗长的教育完毕，洛狸低声回答，“爸爸，是我觉醒异能了，被调到新校区读书。”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既然这样你确实不需要我们了，也好。”

这句话让洛狸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挂了吧。”

还未等洛狸回答，电话被挂断。

空旷的房间里忙音回荡着。

这样的聊天也倒算正常。

虽然今天不是每月一次的联络日。

虽然她从来没有主动问爸妈要过生活费，每次他们给的都够，她也会节省地使用。

虽然她明年才毕业。

虽然她一直都努力做个不添麻烦的乖孩子，没有让他们帮过任何忙。

虽然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做的最多的仅仅是打钱。

洛狸沉默地缩在沙发上，难道是因为穿得太少了，有点冷。

她抱紧玩偶取暖。

“洛狸同学，需要打开空调吗？”初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洛狸才发觉没有关掉初一，意思就是说初一听完了她的通话。

即使洛狸知道，所有对外联系的通话都会被录音，但还是忍不住失落，连带对初一也没了好语气，“你还可以检测我的体温吗？”

即使带着略微的质问，在低情绪的渲染下也显得那么可怜。

“当然可以呀，初一时刻关注着洛狸同学的健康。”

“你好厉害。”洛狸呆呆地回答。

“谢谢洛狸同学夸奖，我会努力为洛狸同学服务的。”

洛狸微微勾起嘴角，她怎么会和AI聊起天来，不过心情确实好多了。

夜深了，关掉初一，洛狸起身去浴室洗漱。

灯光熄灭，她闭上眼。

洛狸怀里搂着玩偶，和十几年来的无数个夜晚一样，轻声细语，“阿悦，晚安。”

心底那一点点悸动被悲伤冲刷，洛狸的心无所适从，只能寄托于相伴十多年的玩偶。

睡着了就好了，她想。

只要有阿悦陪在身边就好。

第二天早晨，洛狸被闹钟叫醒。

庆幸昨晚睡得早，她虽然有点心事，但也早已习惯，一夜好觉。

她精神不错地起床，顶着凌乱的头发和朦胧的意识洗漱。

等一切收拾好，洛狸背着一个空书包出了宿舍。

上课不需要带任何东西，她又不放心把玩偶放在身边，万一保护不了阿悦实在是得不偿失。

根据昨天的记忆，洛狸到了食堂大楼。

新校区真的很豪华，食堂共有十层，一二层是普通餐食和快餐，越上面的楼层就是包间、主题餐厅。

不过以洛狸的消费水平，应该只会做一二层的老客户。

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太早，食堂一楼没什么人，洛狸逛了两个窗口，琳琅满目的早点小吃，看着都很有食欲。

价格也不贵，对于现在携巨款的她来说更是九牛一毛。

洛狸随便买了点，就在食堂找了个空位坐着吃。

慢吞吞吃完早点，洛狸向教室走去。

一路上仍旧没多少学生，洛狸打开智心一看，八点半，也不算太早吧？毕竟只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除非大家都像大三大四的学哥学姐那样，卡点进教室。

路过了好几间理论教区的教室，学生都不多。

洛狸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直到到了自己的教室，洛狸差点以为走错了。

——教室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