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河
明贞帝大半夜的收到紧急密报,不疾不徐的穿戴衣袍。
“去把人都叫来。”
心腹大太监按皇帝的吩咐去传话,一时之间夏京好几户大臣府中鸡飞狗跳。
定北王从侧妃余氏床上被人叫醒,冲着前来禀报的下人就是一顿怒喝。
“王爷,消消气,消消气。”余氏温声软语的,倒是真让定北王想起来要问来人了/
“何事?”
下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知晓自家王爷脾气不大好,生怕要被罚,急忙回话。
“回王爷,是宫里传话来,让王爷即刻进宫,陛下召见。”
定北王不知皇帝有何事非要大半夜的召见他,但想来不是小事,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吩咐余氏。
“更衣。”
急急忙忙的穿衣出门到了皇宫门口就遇上了几位同僚。
兵部尚书见到定北王也快步上前。
“王爷也被叫来了?”
定北王一看是兵部尚书,见他也是一脸不知何事的表情,想着莫不是猜错了?
难道和战事无关?但还是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
“王爷说笑了,下官哪里知道。”
兵部尚书又见定北王狐疑的看着自己,自然知道了对方怎么想的。
“王爷以为是战事?实不相瞒,下官今日确是收到了边关求援之信,并报与了陛下。但这是晚膳时的事,陛下不可能为这事,突然半夜召见咱们。”
两人怀着疑惑踏进了御书房,皇帝还没来,但安北大将军已经等着了,几人互看一眼,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
兵部尚书心里一个咯噔,皇帝怕是收到了什么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消息。
皇帝就在这时走了进来,还没等几人行礼,便出声免了这礼。
“朕叫你们前来,是刚收到消息,得知边城被占,甘北府城已破,继守将被刺身亡后,军中两位副将已经战死,两城四万守军只余万人由两个校尉领着,已经躲至山中。”
安北大将军是个六十多的老将,当即往前站了一步。
“皇上,这北蛮不过半月时间,不仅集结了十万大军,还连破两城,以下官对其的了解,这怕是出了谋略之人。”
定北王也是赞同的,附和道。
“皇上,云真部落向来好征战抢掠,计谋上倒是半点全无,全靠骁勇。此次来犯倒是让人措手不及,以鹿城守将的性子,倒是不适合了。”
北蛮之地是由大大小小的部落构成,常年与大夏交战的就是最大的云真部落,鹿城作为第二道防线,守将也是骁勇之人,但若是对方转了性子,要玩阴谋诡计,鹿城守将怕是受不得刺激。
皇帝也是知晓这些,甘北府城的守将是太后的人,此前倒是把遇刺的消息瞒得死死的,否则哪来现在这些事儿。
而今北疆战乱,北边又旱灾,东南边又洪灾,他那些儿子们各个翅膀硬了,尽会搞事儿,想想都脑袋疼。
“朕召你们过来,便是出主意的,都好好想想,这援军之事。”
兵部尚书没说话,心想自己怕是要完了。
边关战报写的时间是四日前,甘北府城已破,退至边城下辖县城,与边城守军艰难抗敌。
边关至夏京有千多里路,山路难行,快马加鞭日夜不休都要三日方可到,就算是飞鸽传书也需一日半日。
难道守军两日便被击溃?
几人一讨论就是直至早朝,实在是合适的人选难找。
定北王是二十年起和皇帝一起平定北边战事的大功臣,所以皇帝给这位无法袭爵的临安侯次子封了王,但因那些年的战事受了伤,定北王也再不能上战场。
而他唯一的儿子是个老来子,才十三岁,因疼宠异常,养成了个纨绔子弟。
而安北大将军是北疆安定之后,接替了定北王守北疆的事务,这些年与北边云真部落大大小小斗了几百场,经验丰富,就是可惜年纪大了,家中独子前些年也牺牲在战场之上。倒是家里的孙儿,虽仅十六年岁,但颇具将才。
大夏朝中将领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否则皇帝也不会明知甘北府城守将是太后的人,还让其手握大军驻扎边关。
还在山中的难民们可不会知晓这些,他们只知道,一睁眼,又是要继续逃命的一天。
夏胤和夏青阳两人都觉得这几日睡得还挺舒服,早起精神很不错,昨日的疲劳不见半分。
而慕星陈则是一天比一天郁闷,因为她的视力更差了。
昨日还能看见一团一团的,今日眼前就像是晕染的一片,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瞎?
她只能随时随地的运转功法,免得真跟个睁眼瞎一样。
夏胤注意到了慕星陈的眼神更是飘渺,又见她行动自如,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多问。现在是没办法,等到安定些,也定然是要给这丫头寻医的。
夏胤还是在开路的几人之中,他记得沿着天堑走,直至下坡后再沿河走上两日就能到一处浅滩。
这还是因为这两年大旱,水位下降之后这才变成水深半人高的浅滩,从两岸草木生长痕迹就能看出,水位高的时候还是有近三米的。
越往深山中走,小动物也越发多了,不过这奇石荒山中,还未曾见到过猛兽。
沿着河往前走,草木倒也繁盛了一些,不过灌木更少,草地渐多,偶尔有一小片林子。
两日后,夏胤领着夏家村一行到了浅滩,探路之人往前行了几里发现又是一断崖,村长召集大家说了情况后,便决定让水性好的试上一试。
这处浅滩宽阔近百米,河水清澈,能淹没脚踝,中间的部分仍是水流湍急,几个青壮走在前头,在夏胤的建议下各个手拉手,孩子就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往水里走。
到中间的部分,水流的冲击力非常大,也有人不小心就摔进水里,幸好小姑娘的大哥一把将人拽起这才没连累旁人,不过背篓中的几件衣物被冲走,底下的粮食被打湿。
慕星陈估计她身量约是一米六,河水最深处淹没到了她的腰部,幸而最深处的水流平缓,不然想要安全过到对岸怕是十分困难的。
他们一行过河时,尽管不时有人打滑一下,但各个都惜命得紧,并未曾有人松手。
全部安全过河后还不算完,因为这里不适合歇息。
过了碎石滩,从一旁的缺口爬到河道上边的草地村长才说在此休息。
他们好些天没有见过这么多水了,自然是要在此洗衣做饭,擦下身子的。
男人们去下游浅滩洗澡,女人们则带着孩子往上游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