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别老母[1]

搴帏拜母河梁去[2]，白发愁看泪眼枯。惨惨柴门风雪夜[3]，此时有子不如无。

注释

[1]乾隆三十六年（1771）春，仲则复出游，至嘉兴，再游安徽，客太平知府沈业富署中。《别老母》《别内》《幼女》《老仆》俱作于临行之际，出言吐语，情在笔先，语未竟而情已不可堪。本篇没有雕琢的语言，跳动在其间的是诗人无处安措的心灵，“此时有子不如无”的情感积郁，臻至惨境，感慨凄凉，“呕出一腔心血”（朱珪《念奴娇·题黄仲则词后》）。瞿秋白在《饿乡纪程》中说：“不由得想起我与父亲远别，重逢的时节也不知道在何年何月，家道又如此，真正叫人想起我们常州诗人黄仲则的名句来：‘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仲则生母屠氏，之掞继室，生于康熙六十年（1721），没于乾隆五十三年（1788）。守节时年三十三。黄怀孝《节孝屠孺人传》：“仰事俯育，孺人一身任之。高淳公官故贫，不能给，孺人昼夜纺织，与两兄共一灯，机声、书声常达旦也。”

[2]搴（qiān千）帏：揭起帷幕。搴，揭起。帏与慈连用，作“慈帏。”清人张青选有“入帽拜大母”之句。河梁：旧题李陵《与苏武三首》其三：“携手上河梁，游子暮何之？”后世因以河梁借指送别之地。

[3]惨惨：昏暗貌。柴门：柴木做的门，借指贫寒之家。柴门风雪夜：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此化用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