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为什么全要素生产率体现总体技术水平

在前面的论述中已经表明，全要素生产率的意义是体现一定生产的总体技术水平。这里首先需要明确，全要素生产率体现的技术水平是经济学意义的技术水平，确切地说是体现生产将投入转化为产出的能力水平，而并不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所理解的“科学技术”水平。本节下面即解释为什么全要素生产率体现的是经济学意义的总体技术水平。

一 全要素生产率与技术水平的关系

根据定义，全要素生产率是总产出与总投入的比率。对此可以用表达式表示，其中A为全要素生产率，Y为总产出（总产出指数）,Z为总投入（总投入指数）。由于Y与Z都是实数，因此A的结果也必然是实数。于是可以得到下面的关系式：

（1-6）式虽然简单，却包含着非常重要的含义。首先，（1-6）式体现了投入与产出的一种特定形式的关系，即产出数量取决于总投入Z和全要素生产率A两种因素。其中，Z作为总投入是由全部n类要素投入X1、X2、…、Xn构成的。对此，可见（1-4）式。因此，Z体现的是全部要素投入的因素。其次，（1-6）式表明若A值不变，则总投入Z的数值越大，即总投入水平越高，总产出Y的数值相应越大。这意味着在全要素生产率水平A值不变的情况下，提高总投入水平将会导致总产出水平提高。

下面重点分析，若总投入Z的数值不变且Z＞0，而全要素生产率A值变动的含义。对此，同样由（1-6）式可见，若Z值不变，那么A的数值提高，则总产出Y的数值相应越高。例如，如果具体给出A的两个不同数值A1和A2，其中A1＞A2，这时对相同的Z必然有下面关系式成立：

（1-7）式表明，对相同的总投入Z而言，如果A值不同将导致总产出Y值也不同。A值越大，则对相同的要素投入Z，其所对应的总产出Y值必然越大。反之，若A值越小，则对相同的要素投入Z，其所对应的总产出Y值必然越小。

由此表明，全要素生产率A值水平越高，其所对应的生产将要素投入转变成产出的能力越强，即体现出总体生产技术水平相应越高。同样，A值越小，其所对应的生产将要素投入转变成产出的能力越弱，即体现出总体生产技术水平相应越低。这一分析结果显示，A值水平体现了总体技术水平。

同时根据（1-6）式可知，当总投入Z值不变时，A值与总产出Y值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即，给定一个A值，就有相应的Y值与之对应。同样，给定一个Y值，对保持不变的Z值而言，也有相应的A值与之对应。因此，全要素生产率A值同生产的技术水平是一一对应的关系。由此表明将全要素生产率水平（A值）视为体现技术水平的指标是合理的。为此，全要素生产率（A值）在经济学中亦称为技术水平系数。

二 全要素生产率是体现总体技术水平的适宜指标

全要素生产率与单要素生产率的意义是不同的。全要素生产率是体现总体技术水平的适宜指标，而单要素生产率则不具有这样的意义。实际上，单要素生产率水平的高低，既不反映总体技术水平的情况，也不反映单要素本身的重要性程度。单要素自身对生产是否重要，主要取决于该要素在生产中的作用性如何，与该单要素的生产率水平没有关系。这是因为一种要素对生产的重要性有多大，是由生产的技术关系决定的，而不是由该要素投入所对应产出的数量（单要素生产率）多少决定的。如同一台生产设备，虽然设备中的一个螺丝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但缺少它或使整个设备无法正常工作。

可通过一个具体事例说明相关问题。例如，假设有一个劳动者可以依靠机械化生产工具实现对百亩农田的耕作。这时，大量的资本要素投入是实现其生产的关键。而对此进行生产率度量，其结果必然是劳动生产率很高，资本生产率很低，这显然是因为劳动投入数量少（只有1个人）、而资本投入数量很大的结果。对于出现这样的结果，显然不能因为资本生产率低就认为生产中的资本要素的重要性不高，或是认为资本技术水平低。事实上与这种认识是恰恰相反，也就是正因为投入的资本数量大、性能强、功效高，如从手工变成了机械化，才可以使少量劳动者耕种百亩农田的任务得以完成。因此这时的劳动生产率水平，并不能说明劳动者的技术水平高（实际上是资本技术水平高）。同样，资本生产率低，也不能说明资本要素的技术水平低。这一事例反映的情况说明，如果试图基于单要素生产率的水平状况来识别总体技术水平是不恰当的。

实际上，在现代经济的生产过程中各种技术已经融合在一起，已经很难识别出哪种技术更为重要、作用更大。现代生产的全过程需要各类要素及各类技术实现有机配合，需要全部要素发挥其应有的功效。对单要素生产率的测算，如对劳动生产率或资本生产率的测算，实际仅是从特定要素方面考察该要素的单位投入所对应的产出数量，而并不能反映总体生产率的情况。随着现代经济快速的发展，特别是科学技术在生产中的重要性不同提高，导致现代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出现了重大转变，即现代经济增长越来越依靠技术和资本要素的推动，劳动要素的贡献作用下降。因此，单纯的劳动生产率的状况已经不能有效地反映总体技术水平了。总的来看，全要素生产率才是评判生产总体技术水平的适宜指标。

问答3：生产率和生产效率是相同的概念吗？

生产率和生产效率是不同的概念。生产率并不等同于“生产的效率”，更不是“生产效率”的简称。对此如同生产率的定义式所表明的，生产率是从要素投入视角度量投入相对应的产出数量，其度量结果的单位是：产出单位/投入单位。而生产效率则是从时间纬度出发度量单位时间的产出数量，其度量结果的单位是：产出单位/时间单位。

简而言之，生产率是产出与投入之比，体现的是单位投入的产出率；生产效率是产出与时间之比，体现的是单位时间的产出率。即，生产率是从投入角度考察产出的结果，生产效率则是从时间角度考察产出的结果。而从学术层面看，生产率是经济学中特有的专业名词，而生产效率则是现实生活中广泛使用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