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翌日，早操时刻，帝国军事学院全年级六千多人，全部全副武装的集中在广场上，随时准备奔赴战场。

清一色的深蓝色军装，令行禁止的寂静无声，如此肃穆的景象就连那驻足在电线上的成群乌鸦也不敢出声鸣叫。

战争，战争的气息在这一刻席卷了所有人的内心，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但是并没有料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卡尔知道，相较于那些被突然征兆的普通士兵而言，他们的待遇要好上太多了，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天去做心里准备。

在这个没有汽车的时代，大多数的国家运输军队的方法都是火车，然后步行前往前线各个战略要地构建阵地。

也许已经有人发明了汽油机，但是那种占地庞大，并且燃料开采稍显麻烦的东西对于议会或者皇帝陛下来说，只是一笔无意义的开支。

有这些钱多修一条铁路，多造一些子弹和武器岂不是更好？

“全体都有，出发！目标，莱茵平原！”

随着弗里德少将的命令，整支军团开始缓慢的移动，就像是深蓝色的河流流淌在加尔戈里郊区的道路上，然后从快速通道进入火车站有序上车。

大多数的学员是从未参加过乃至见识过战争的，只有少部分权贵家的孩子跟随父辈曾在沙场上远远地眺望过。

他们在帝国的宣传下，将战场视为攫取勋章和荣耀的地方，因此卡尔的眼中，十个里面有九个表情都是兴奋或狂热。

就连他的室友布雷希特也是一样，还有曼弗雷德，虽然卡尔看到他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过偶尔眉角间的细微变化使得他努力维持的平静更加怪异和扭曲。

只有兰诺依然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接下来所要抵达的地方是最危险的战场。

这也让卡尔的心好过一点，至少自己的室友并不全是战争疯子，他一点都不想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突然在面前死去，但是战争就是这样。

死神总是突然降临，没有任何的预兆。

等到卡尔重新踏上陆地的时候已经是出发一天之后的下午，满载人员的车厢即便是应用了魔法的蒸汽机也有些有力未逮。所有刚抵达莱茵火车站的学员都被压抑的战争氛围逼迫的静默了。

整个火车站已经被帝国军征用和封锁，大量的士兵被火车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然后步行前往四百公里外的前线。

漆黑的枪管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在不久之后这些枪口送出的火焰和金属弹头，会夺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卡尔他们这些学员也配备了枪支，但并不是普通士兵手上的那种量产型火药枪，而是铭刻了刻印的有法术强化的魔法枪。

操作方法与普通的枪支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多出来在激发弹药底火的同时传输魔力进入刻印这一步。

根据随行老师的说法，魔法枪的刻印主要起两个作用，一个是增加弹头初速，另一个就是为了激活特殊弹头上的爆炸刻印。

虽然说战场上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新兵上场，但是兵无常势，对于帝国来说，这些年轻人将会是未来帝国军的中流砥柱，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

莱茵平原上，漫长的队伍几乎连接了大地的两端。整个莱茵平原地势平缓，没有崇山峻岭，无险可守，因此帝国参谋部计划将战线划在莱茵平原的边缘，小雷泽山地。

在这里帝国军只能胜利，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加德兰德的铁蹄就能长驱直入，直接威胁到帝国的工业重地——莱茵城。

一旦帝国失去莱茵城，那么帝国军的武器后勤就会缩减四分之一的份额，由此可见莱茵的重要性，无论是加德兰德还是帝国，这里都是必争之地。

全程无言，学员军团抵达小雷泽山地时已经黄昏，加德兰德已经鸣金收兵，只有少量的士兵在打扫战场。

剩下的士兵都呆在战壕里抽烟或者是运送补给，也有一些士兵麻木的用担架将战友或者其他部队的人的尸体运送到后方统一处理。

是的，处理，就是这样冷冰冰的词语，将战场上的所有士兵都视作一种可以消耗的资源，一种只需要投入金钱就可以驱动的机器。

对于高层来说，这些机器就是他们的用来攫取更大利益的依靠，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所有的价值都会被榨干，一丝不留。

硝烟散去，但是夜幕即将降临。

这里，依旧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所有的学员都被打散进入第三集团军的连队观摩学习，一部分进入了后方从事后勤工作，一部分进入前线的战壕向那些指挥官学习。

而卡尔是第二种，他与自己的室友三人以及艾米莉亚进入了511高地。

511高地位于小雷泽山地的西部，与北面的471高地相对，两个高地之间中间是山谷，低缓有河流通过，是进入莱茵的重要通道之一。

参谋部在这两个高地部署了四个团，互为犄角，可以在一方危难之际出手相救，增强阵地对于加德兰德进攻的抗压能力。

卡尔所在的511高地上所部属的一个团更像是预备队，所面对的压力要远远小于前方的341高地。

那里的山地势更加平缓，加德兰德的进攻难度更小，而且对于火炮的防御建设也相对困难。

因此部署在那里的团队也是第三集团军的尖刀，可以说是整个第三集团军团一级中的第一梯队。可以看出弗里德的想法是在这里就狠狠地将加德兰德的野心埋没。

但是战争真的会如弗里德的心意吗？

夜幕彻底降临，卡尔一行人也抵达了阵地，与在更后方一点的阵地不同，这里的士兵严阵以待，抽烟的老兵都很少——这意味着这个团是新组建不久的，很多人都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合理的分配自己的精力。

这让卡尔不免得有些担心，但是看着身边悠然自得的室友，他又觉得自己是有些太敏感了。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怎么可能对于战场有更加深刻的了解呢？

只是自己想多了。

深夜，没有篝火摇曳，也没有岁月静好，只有淡淡的硝烟味弥漫在整个阵地，还有那惨淡的月光洒在人的身上，苍白的像是死人。

卡尔失眠了，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入睡，他总是冥冥之中感觉会有事情发生。

远处……似乎有一个黑影飞了过来？

他看不清晰，于是举起了望远镜——是加德兰德的军队！而且不止一个，是十几个穿着加德兰德军装的人飞了过来！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