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加德兰德人的炮击并没有持续多久，将炮弹运到山里对于还没有机械化、甚至没有摩托化的军队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或者说，即便是完成了机械化，想要在深山或是大漠这样的气候环境下组建后勤线，那也不是件轻松地事情。

在确定了再也没有响起炮声之后，奥古斯特领着卡尔走出了防御工事，地表上就像是被粗暴的翻了一遍，许多防御工事——例如铁丝网或是木桩，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工兵连正在组织抢修。

很快，加德兰德人开始强渡莱茵河，八月份的莱茵河宽阔且流速缓慢，这几天天气良好，非常适合渡河作战，但是帝国军并不会坐视加德兰德人渡过莱茵河。

帝国军的炮击开始了，这也是卡尔第一次见识到成规模的火炮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数不清的炮弹从阵地上空划过，然后落在莱茵河周边，扬起大量尘土，溅起朵朵水花。

面对这样的炮击，加德兰德人展现了惊人的军事素养，似乎是完全无视了炮弹一样，有序的渡过莱茵河，即便自己的战友在身边被炸成碎片。当然，虽然大部分加德兰德人是勇敢的，但是依旧有少数胆小的士兵向后撤退，然后被一些骑着马士兵拦下带走。

帝国军的炮弹实在是太密集了，虽然加德兰德人已经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但是面对这样的火力覆盖除了祈祷主的仁慈外，别无他法。

在渡过了莱茵河，又幸运的冲出火力覆盖区域，等待加德兰德人的是数万人漆黑的枪口。早在炮击开始时，帝国军就已经做好了迎击加德兰德人的准备，漫长的堑壕上，绽放着密集的死亡之花。

加德兰德人不是挨打不还手的木桩，他们抬起手中的长枪，一边奔跑一边还击，子弹打在泥土上溅起一朵小花，也有不少帝国军运气太差，被子弹击倒在地。

宽广的平原上，宽深的堑壕中，尸体流出的血液汇聚成涓涓细流，最后浸润了土地。

战争一直持续到黄昏，加德兰德人留下了一地尸体后鸣金收兵，这一次他们没有像是在小雷泽山地那样从巴哈斯帝国的手中占到便宜。

帝国军也并没有太过轻松，加德兰德人的火炮在得到补给之后重新发威，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另外加德兰德人优秀的枪法也是帝国军伤亡的重要原因。

“走吧，陛下马上就要到了。”奥古斯特看出来卡尔的心情有些低沉，就算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看到这样的战场也会从心底生出无力的感觉。

这种成建制的、极有效率的屠杀，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工厂中，机器依照排序使用锋利的工具，将排成队伍的猪处理成各种各样的半成品。

“斗争不息，战争不止。”卡尔在评价了一句之后跟随着奥古斯特离开前线阵地，他将会在后方扮演成他的叔叔于勒配合陛下动员前线士兵。

……

虽然被交予了配合的任务，但是卡尔还是觉得嘴唇上的那一抹胡子和满脸的化妆品让他感到非常的不适，不过他不能说出来，甚至不能有任何抱怨的情绪。因为在他的面前，是整个巴哈斯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威廉·腓特烈·路德维希。

威廉陛下的演讲非常富有激情，而且他确实英明，在他的治理下，巴哈斯帝国完成了高尔斯地区的统一，并且迅速完成了工业化，实现了国力的飞速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承诺只要帝国得到了最后的胜利，每个人都会论功行赏，而这笔代价自然是失败者加德兰德来支付。

但是这些和卡尔有什么关系呢？他听着威廉描述的美好前景，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些在员工面前画大饼的企业老板，只不过是因为皇帝这个身份让威廉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但是到最后真的是不是会实现，那就不一定了。

具体可以参考参加了越战的美国大兵。

就在卡尔快要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威廉陛下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底下的士兵也被他许下的各种荣耀和回报诱惑的热血沸腾，似乎明天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打下加德兰德的首都。

“在昨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巴哈斯的利剑]在小雷泽山地取得了一次胜利，歼灭了加德兰德人一整个空魔导师小队，因此我要授予他新的荣誉。”

在威廉的示意下，卡尔站到了他的面前，同时原本站在台下的奥古斯特也走到台上，手里端着一个覆盖着白色布匹的盘子，盘子上一枚勋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这枚勋章整体由象征着空魔导师的雄鹰以及雄鹰抓着的象征着勇气的黑色十字构成，由巴哈斯帝国最好的钢铁打造。

这枚勋章的名字叫做雄鹰铁十字勋章，是独属于空魔导师部队的勋章，只有做出了杰出贡献或者战绩斐然的空魔导师才能获得。卡尔的叔叔于勒也有一枚一级雄鹰铁十字勋章（帝国军事学院教导主任曾经提到过），而现在由皇帝陛下颁发给卡尔的却是一枚二级的。

也许其他的士兵会以为这枚勋章是颁发给于勒的，他们对于这种独属于空魔导师的铁十字勋章并不了解，倒是对于其他的十字勋章了如指掌，因为其他的铁十字勋章是不限身份和地位的。

只有卡尔知道，这枚二级雄鹰铁十字勋章是颁发给自己的，这也让卡尔对于这个国家求贤若渴的心态有了一定的了解。昨天才发生的战斗，奖励今天就发到了，而且是老总亲自颁发，这样的待遇任何人都会心生一种“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君”的归属感。

不过卡尔到底还是接受过新时代教育的，当下就按住了自己心里的波动，他非常清楚威廉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没想好自己未来到底要去做什么，所以不想彻底把自己绑在巴哈斯帝国王室的利益战车上。

卡尔努力的扮演着于勒，波澜不惊的将军装捋正，等待威廉将勋章别在他的胸口。

“咔哒。”

这是勋章别上的声音，同时系统的提示出现在卡尔的面前，甚至将威廉的脸都挡住了。

【检测到宿主参与了大事件[巴（哈斯）加（德兰德）战争]，并贡献1.7%修正值，换算为1700修正币。】

不过现在卡尔并没有时间研究系统，他还要处理眼前的任务，授勋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卡尔要完成表演结束动员大会，使大会达到最高潮。

“[变声]，[震荡]，[心灵共振]。”

根据安排，卡尔悄咪咪的在自己身上释放了三个新学的魔法，第一个使自己的声音与于勒别无二致，第二个用来扩大声音，第三个用来引动所有士兵的情绪。

酝酿好情绪的卡尔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目光扫向整个操场上所有的士兵。

“我是于勒·格里斯克，为了帝国的荣耀！”

“为了帝国的荣耀！”

声音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