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

【题解】

东周列国诚然是所谓“礼崩乐坏”的时代，但同时也是士人这一特有的社会阶层开始形成并登上历史舞台的时代。正是先有了对自身存在和社会政治理想怀有明确意识的士人阶层，然后才有了所谓的“廉吏”。《廉吏传》的编者从史籍中选出九人作为此一时期廉吏的代表，此九人中多数都没有明确的贵族身份，他们辅助君王治国安邦，践行儒家“得君行道”的“仁政”理想。值得注意的是，编者所列九人皆出于春秋时代，而战国以及其后的秦朝无一人入选。这是因为战国时期列国间的战争日趋频繁和血腥残酷，在此历史大势下各国都不同程度地实施了以法家思想为指导的旨在富国强兵的变法运动。法家以权术制人，以实利诱人，完全背离了儒家的王道政治理想。秦国以及之后统一天下的秦朝更是将法家的治国理念发挥到了极致，儒家思想在此一历史时期被边缘化，在后世儒士看来，自然也就没有“廉吏”存身的空间了。

春秋列国，卿大夫功利相夸，宠赂滋章，乱臣贼子接迹于时，士饬簠簋敦名行者^①，实罕其俦^②。九人而已。

【注释】

①饬：整治。簠簋（fǔ guǐ）：古代祭祀时盛稻粱黍稷的两种礼器。

②俦（chóu）：同辈，俦侣。

【译文】

春秋列国时期，卿大夫竞相以功利夸耀，私宠与贿赂愈益繁多，乱臣贼子前后相续，士大夫为官清廉注重名声行为的，确实非常少见。所以这一时期的廉吏只有九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