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保安日记

2028年5月15日星期二 23:17

保安室的吊扇发出垂死的嗡鸣，洛天在值班日志上写下新的一页：“今日太平，无异常。“窗外暴雨如注，他摸了摸左胸内袋，那里装着李婉婷刚塞给他的成人高考报名表。

“阿天，帮我热杯牛奶。“

李婉婷裹着针织披肩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洛天转身时碰倒了纸箱，二十七个药瓶哗啦啦滚落在地——都是她最近常吃的抗抑郁药物。

“对不起！“

他慌忙捡拾时，看见李婉婷脚踝处新添的淤青。三年前那个雨夜之后，她总会在每月初七遍体鳞伤地出现，就像母亲出事前每个周三都会带着黑眼圈回家。

“阿天，你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吗？“李婉婷突然开口，目光穿过雨幕投向住院部楼顶。洛天想起三天前在这里看见的白蛇，它坠落时扫断的晾衣绳还悬在窗外，像具绞刑架。

凌晨两点，地下拳场。洛天在更衣室换上黑色绷带，镜中倒影让他想起母亲葬礼上那些穿黑衣的人。拳台四周挂着青铜铃铛，每次拳手被击倒，铃铛就会发出诡异的清鸣。

“小子，今天让你见识真正的死亡。“对手是绰号“铁蟒“的泰拳冠军，洛天注意到他右耳后有和天机阁追兵相同的蛇形纹身。当裁判敲响铜锣时，他听见李婉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记得护住心脏。“

第一回合，洛天的肋骨在肘击下发出 cracking声。鲜血混着汗水流进眼睛，他看见观众席上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用银针扎进自己的太阳穴——和三年前追杀他的天机阁阁主手法一模一样。

“啊！“

铁蟒的扫踢撕开绷带，洛天的右臂突然浮现出黑色纹路。剧痛中他咬破舌尖，尝到了和三年前相同的铁锈味。当元体力量如火山爆发时，他听见灵蛇在意识深处嘶鸣：“吞噬他！“

擂台轰然塌陷的瞬间，洛天看见铁蟒惊恐的眼神。男人的喉咙被他徒手捏碎，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莲花形状。观众席的尖叫混着青铜铃铛的响声，让他想起母亲葬礼上的哀乐。

“哐当！“

金丝眼镜男人抛出的银针穿透洛天右肩，他在剧痛中抓住男人的手腕。当皮肤接触的刹那，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天机阁阁主正在用青铜鼎炼化元婴，李婉婷跪在祭坛前割腕放血，而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心脏位置插着三根青铜钉。

“你终于来了。“男人露出诡异的微笑，“你的血，可比九转灵蛇美味多了。“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洛天躲在医院天台。他扯下浸透黑血的绷带，看着右臂的魔纹正在吞噬正常肌肤。远处传来急救车的笛声，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李婉婷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抢救室。

“阿天？“

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僵硬。李婉婷举着伞站在楼梯口，白大褂下露出半截蛇形纹身。当她走近时，洛天闻到了和天机阁男人相同的檀香味。

“明天记得去换药。“李婉婷递过药瓶，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洛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对方惊呼声中扯开衣袖——那道和母亲一模一样的烫伤疤痕下，隐约可见蛇形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