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大不中留
时间流转，眨眼日头西斜，已是傍晚。
若是往日，莫家庄必定炊烟袅袅，朴素的族人匆匆回到家中，吃过晚饭，或唱戏，或听书，再或是趁着天亮下下象棋，呈现太平盛世安享清福的画卷。
但今天不同。
全族上下齐聚宗族祠堂中，立在宗族牌位跟前，表情严肃。
族长莫秋成穿了一袭白衣，面色红润，全然不似先前伤病模样。
王凌站在他的右手边。
莫红霜、莫红飞低头站在侧面，刚刚受过十鞭。
“族长，你莫怨这两个小娃娃。”
已是耄耋之年的老者开口说话了：“就是咱们这些老头，又有哪个不想出了这口恶气？”
莫秋成冷哼一声，说道：“五爷，您甭护着他们。这回若不是王凌和杨万里两位恩人，咱们全族都得搭上命！报仇，决不能意气用事！”
“我若没有醒过来，红霜就会接任族长，难道她就这样当族长吗？这样合格吗？”
莫红霜咬住了嘴唇。
她知道父亲说得很对，差一点儿，自己就将莫家带入深渊，让父亲和姐姐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愿意负起责任。”
“好。”
莫秋成深深看了她一眼，当场宣布道：“莫红霜，我宣布剥夺你的族长继承权，并驱除出家族驻地！”
“什么？”
“不可以！”
“族长三思啊！”
一众族人呼喊道：“我们也是同谋，如何只惩罚红霜一个人？”
“没错！若是驱逐红霜，我们也一起离开好了！”
莫红飞上前一步，说道：“父亲，你病倒的日子里，姐姐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收回这话啊！”
莫红霜摇摇头，看向一众族人，鞠躬道：“感谢大家为我开脱，但这件事情我要负起责任。父亲……不，族长说得对，我差一点儿就成了罪人，没有将我从族中除名，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她来到王凌跟前，深深鞠躬，说道：“王大哥的恩情，我绝不敢忘记。为报恩情，我愿跟随王大哥，侍奉左右。”
王凌脸上大红，忙摆手，说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不叫个事。我就是个普通小老百姓，要什么侍奉的？”
莫红飞急道：“二姐，他不是个好人，他……他还偷袭你来着！不行，既然要罚……我与你一同去！”
莫秋成使劲儿拍了他一巴掌，瞪眼骂道：“你瞎白话什么？待会收拾东西，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走？”
包括莫红飞在内，族人们都惊奇起来。
“是的，王凌先生已经告诉我了，关于我们的仇家，金明灭的计划。现在，我们要去新的地方，暗暗积聚力量，以报仇雪恨！”
莫秋成握紧拳头，狠狠往下一砸。
砰！
地面凹陷了下去。
族人们瞪大了眼睛。
五爷颤声道：“小成，你这是……第二层了？”
莫秋成点点头，稍显得意。
劫后余生，功力不退反进，真是多亏了王凌的丹药。
“王凌先生，我这就让族人收拾随身物品，等待林家来人。”
他拱拱手，说道：“我这二女儿虽有些鲁莽，却是个勤快人，若是有机会跟随你，锻炼一番，实在是她的福气。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管教她一番，省得将来再似今日这般闯祸！”
莫秋成见王凌犹豫，咳嗽一下，瞥了瞥杨万里。
“咳，我说兄弟，旁的不说，咱们公司确实还缺人手。等着那第一桶金赚回来了，店里怎么也得有个服务员不是？”
王凌没再说话。
莫红雪稍有些紧张，偷偷瞄一瞄王凌，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拒绝的话，心中松了口气。
现在的她，对于王凌有一种敬佩之心。
高大，威武，帅气。
想一想都脸红的那种。
其实莫红霜回来以后，先将告诉王凌施展霹雳手的事情告诉了莫秋成。
莫秋成联想自己的身体情况，修为的精进，还有莫红雪被救等一系列事件，思虑许久，认定王凌是莫家的大贵人。
于是，他在心里有了个打算。
莫秋成收回了传家玉佩和惊天诀残卷，并告诉了莫红霜这个打算。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莫红霜脸上看到因为失去族长继承权的痛苦，反而看到了一丝欣喜。
说实话，以父亲的眼光来看，那绝不是因为可以跟随高人，精进惊天决的修为。
果然女大不中留。
“那么王凌先生，咱们就此别过，等安顿好了，一定安排酒宴，好好感谢一番！”
莫秋成拱手，做了个请调手势。
王凌与他告别，转身上了SUV。
杨万里开车，后座上多了个莫红霜。
来到市区，已是天黑时分。
莫红霜很少走出莫家庄，即便在这个现代社会，她依然很少见到车水马龙。
更多的，还是鸡鸣狗吠，锄豆溪东。
SUV停在了小四豆花门口。
王凌笑道：“你倒认地方。”
杨万里也笑了起来：“别说，他们家的饭吃了几次，每次都有一种亲切感。”
三人推门而入，正是忙碌时刻，四哥都端上了盘子，忙得不亦乐乎。
“哟，来啦？”
四哥挥了挥手，“今儿满座，你们往后厨去，让你嫂子把小方桌支上。”
“得嘞！”
王凌答应一声，掀开后厨门帘。
四嫂正在炒菜，见是他们，憨厚一笑：“来啦？我给你们支桌子，想吃啥说话。”
忽然又见有个模样俊俏的女孩儿，眉眼间与电影明星莫红雪相似，眼前一亮，称赞道：“这是哪家的妹子，好俊哟！”
这话说得真诚至极，却让莫红霜闹了个红脸。
在莫家庄多年，人人拿她当个族长，又有哪家大姐大嫂夸她模样的？
“四嫂你忙，甭管我们，”王凌摆摆手，指挥杨万里：“来来，拿几个马扎，我把桌子支上。”
那是个折叠的四方小桌，六十厘米高低，撑开了，一人一个小马扎，正好围四个人。
“宫保鸡丁，葱爆羊肉，家传茄子！”
四哥又在传菜窗口那里喊了起来，看起来四嫂没有时间顾他们这一桌了。
莫红霜看那灶台上还能放一口锅，站一位大厨，打算自己上手。
王凌来到旁边，围上了围裙，将她推到桌边坐下。
“红霜姑娘，是我害得你被赶了出来，实在过意不去。而且也多亏了老杨，才有惊无险。今儿你们都别动，我亲手做顿好吃的，款待你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