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悸动
这一天,颖儿领着两个大男生来到宿舍时,正值要午饭时间,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都在。
木子正趴在桌上无聊地随意翻着本书,听到敲门声下意识地抬起头,不期然地,就对上了一双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那么幽深、那么忧郁,仿佛有磁力一般能把人深深地吸引,不知道为什么,木子对上这双眼睛就开始心跳骤然加快,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心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那双眼的主人高高的个子,很瘦,脸色有点苍白,但一点不夸张,这是个帅气的男人,只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木子可不管这些,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个男人,没办法,每个人都有一颗爱美的心,看帅哥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这个男人可能早已习惯了被人这么打量,皱了皱眉头,用手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木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收回目光。
颖儿指着帅哥介绍说:“这是浩哥,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大学毕业后就在Z市发展,现在在自己创业”,接着又介绍了另一个叫林子的男生,林子是浩哥一起长大的好哥们,现在俩人一起创业,其实林子长得也不赖,笑眯眯地,看起来像个邻家大哥哥,很有亲切感,只是因为浩哥的气场太强才显得林子稍稍逊色了些。
宿舍里突然来了两个帅气、有型、又年青有为的男青年,一下子给宿舍增色不少。
其她几个女孩子赶忙热情地和帅哥们打招呼,那个浩哥对大家的热情似乎不大买账,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谁也不搭理,反倒是林子走进来和大家客套几句:“很高兴认识大家,颖儿是我哥儿,你们是她的好姐妹,今天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吃个饭,请大家务必赏光”,说完一副很期待的表情,让人感觉诚意满满。
颖儿也在旁边帮腔:“大家不要客气,不吃白不吃,好好宰一顿,改善一下伙食,天天吃食堂我早就吃腻了”。
这个提议以绝对的优势通过。
木子看了眼那个慵懒的男人,看他的表情对林子和颖儿的话未置可否。
木子不太习惯和陌生的人,尤其是和陌生的男人一起吃饭,本想不去的,可如果拒绝又显得太突兀,正在犹豫就被颖儿上来一把拉着出了门。
好吧,不吃白不吃,反正是占颖儿的光,也不会欠别人什么,这么想,木子心理坦然了。
一群人在校门口的小餐馆围了一桌,颖儿是主角由她负责点菜,一直没吭声的浩哥问服务员要了三瓶啤酒,他和林子、颖儿一人一瓶,给其她几个女孩子每人要了一罐饮料。
颖儿闹着说:“不要饮料,今天都喝酒”。
木子被颖儿的话吓得心惊肉跳,她对酒精过敏,还是严重过敏那种,几年前无意中把白酒当水喝了,结果全身红肿,人也抽搐,送到医院都快休克了,医生再三交待千万不能碰酒和含酒精的饮料。
木子担忧地看向颖儿,本想说明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浩哥说了句“女孩子喝酒不好”,木子简直如释重负。
谁知,浩哥的话立刻引来颖儿的抗议:“我也是女孩子,你怎么让我喝啤酒”?
浩哥反问:“你是女孩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被他们的对话逗乐了,本来还有那么点拘谨一下子就放开了。
整个饭局中颖儿负责活跃气氛,林子除了招呼大家吃好之外就是负责和颖儿斗嘴,浩哥负责在他们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适时地干预一下,然后两个就老实一下,不一会儿再继续开战。
有林子和颖儿俩个活宝在不用担心会闷,其她几个女孩子也会根据话题适时参与聊天,木子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祖训,就负责吃就好了。
其实,木子很喜欢颖儿和浩哥、林子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很羡慕他们之间这种从小一起长大保持这么多年的儒慕之情。
对照他们再想想自己,在身边人的眼里,木子从小到大都是独立、坚强、少年老沉的样子,从出生就因为性别被父母嫌弃,没有被丢弃的唯一理由是女娃娃只要给口饭吃,长大了可以当丫鬟使唤,能帮着干活,农村里总有干不完的活。
从小寄居在别人篱下,被迫学会独立、坚强、隐忍。没有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伤心难过时也只能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慢慢地舔舐伤口。
虽然她的身边也有一些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但那些小伙伴喜欢、欣赏的是那个武装后的木子,没有人真正地了解她,没有一个能够让她在他面前放肆地哭、放肆地倾诉的朋友。
木子喜欢被颖儿依赖,喜欢颖儿粘着她,很大程度上是颖儿所拥有的亲情和爱让她羡慕更让她感到温暖,想到这些,木子的情绪不由自主地有点低落。
直到有人往她的碟子里放了一堆菜,才把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唤醒过来,是浩哥,木子真诚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带着探究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木子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但木子就是觉得他那双眼好像能洞察一切似的。
这个认知让木子有点小鹿乱撞的慌乱,偷偷地看过去,对方又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好像刚刚只是木子的错觉。
酒足饭饱之后,颖儿硬拉着浩哥他们一起回到我们宿舍,说很久没有听浩哥弹吉他了,今天气氛这么好,央求浩哥给大家弹一首,浩哥犹豫了一下让林子去车上取来吉他。
看到浩哥抱着吉他的样子,木子的脑海里马上恶补出一幅画面:一个帅气的、有一双忧郁眼神的男生,抱着吉他,边弹边唱,他的歌声充满忧伤,因为他正在思念身在远方的他心爱的姑娘“。
琼瑶阿姨的小说里都是这种桥段,曾经感动了无数的痴男怨女。初中那会儿木子也曾一度很迷恋琼瑶的小说。
看到浩哥那份掩鉓不住的落寞和忧伤,木子下意识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脑补一下:也许他失恋了?或者他爱的女孩子爱上了别人?又或者他经历了重大的人生坎坷?
摇摇头,甩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天马行空的想法。木子倒了一杯水,坐在角落里认真地欣赏那个轻轻拨弄琴弦的男人,他的手指很白也很修长,骨节很分明,是一双漂亮的男人的手。
随着一串串音符跳跃而出,竟然是一首很老的歌——黎明的那首“遇见”。
这么巧合,这也是木子最喜欢的一首歌,熟悉的歌词: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往前飞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
浩哥的歌声很低沉,也很有磁性,不知道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木子却分明从他身上看到与年齡不符的沧桑感。
看着他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木子慢慢地沉醉在了那歌声里,渐渐地双眼朦胧,不知道是被水汽浸湿了,还是那低沉的歌声触动了心口的某根弦。
随着最后一个旋律歌声嘎然停止,宿舍里一片静寂。
木子抹了下眼角的湿润,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宿舍的里里外外围满了观众,好多痴迷的小眼神啊,都是被歌声吸引来的,也正常,浩哥这样成熟、帅气、又多才多艺的男青年对一群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是相当有杀伤力的。
这时,有人率先鼓掌,有人喊再来一首。
浩哥却不为所动,小心地收起吉弹,刚刚边弹边唱的自带明星光环的情歌王子又变回了那个漠然的、生人勿近的忧郁王子。
从见到浩哥第一眼,木子就自觉自己有点失常了,心里有个小声音提醒自己: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他身上发散的磁场总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木子不喜欢那种容易失控的感觉,那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于是,她悄悄地走进洗手间,用凉水拍去心头的那份悸动,直到人群散了,浩哥他们离开她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