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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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异乡遇故人

五年前,木子一个人只身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深圳,深圳分关内关外,关外以工厂居多,听说治安没有关内好,关内一般是企业的总部,行政办公区为主。

木子考虑到自己所学的专业,可能关内会比较好找工作,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平时在网上和小方聊QQ的时候知道的,当时只是出于好奇闲聊,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用上,因此,木子来深圳的第一站选择了深圳的南山区。

来到后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要解决住的问题。不当家不知道油米贵,住了两天旅馆,木子就发现深圳的生活成本不是一般的高,她身上带的那点钱照这个速度根本不够支撑到她生完孩子找到工作,孩子出生后又是一笔开销,木子迫切地需要找到落脚点。

木子一边在网上看租房信息,一边通过中介帮忙寻找合适的地方,不是太贵就是房子太破烂,最后只好在城中村里租了个单间。

深圳的城中村又叫握手楼,就是那种本地人盖的农民房,一栋挨着一栋,楼和楼之间也没有楼间距,更谈不上什么采光了,小小一个单间就够放张1.2米的床,一张桌子,没有厨房,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房间又暗又潮湿。

这样的房租金至少800块/月,再加水电等杂费怎么也要1000块左右,作为权宜之计,木子只好咬咬牙租了下来,好歹也不至于居无定所。

至于为什么不联系小方,一般人如果去到陌生的城市肯定会想着投奔亲戚、朋友或同学,木子一开始就没想过投奔小方。

一方面她担心浩哥通过老邓找到小方,另一方面小方也刚来深圳没多久,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她这时候投奔他无疑是给别人增加麻烦,再加上她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怀孕的事。

木子骨子里有股倔劲,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选择将孩子生下来,那么她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下去,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她不会轻易开口向人求助。

租好房子后,木子就开始准备自己的简历,然后每天坐公交车去位于深圳罗湖的人才市场,那里每天有几万个像她这样去找工作的人。

穿梭在人才市场的各个招聘展台之间,连续跑了两个星期都一无所获,没有成功的原因首先是不会粤语,连听都听不懂,其次是没有在深圳的工作经验,大公司看重工作背景,小公司语言是硬伤。

木子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生完孩子之后再出去工作,但跑了两周人才市场,木子开始有点焦虑了,看来要在深圳找一份专业对口又各方面合适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生完孩子还是找不到工作那到时候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木子有了深深地挫败感。

断断续续跑了一个月人才市场,木子几本摸清了深圳公司招聘的一些基本要求,开始认真评估自己的目标定位,不一定非要专业对口,可以扩大职业范围,比如行政、文员等都可以试试,于是,木子在这过程中不断调整自己的目标,简历修改了一个又一个版本,都是针对不同岗位的。

这一天,木子又揣着一大撂简历来到人才市场,走了几个招聘展台,有几家公司看了她的简历表示有兴趣现场约谈了一下让回去等电话通知。

木子在人才市场里穿梭,不停搜寻着有目标职位的展台。

突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停下来四处看了看,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有喜悦的,有颓丧的,有麻木的,就是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木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继续往前走。

快要走到出口处时,又听到一声“木子”,她迅速地回头,这一声她听得很真切,而且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木子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小方”。

小方刚刚还有点不确定,现在还有什么不确定的,眼前的人的的确确是木子。

两个来到人才市场外面找了个饮料店坐了下来。

小方:“木子,你什么时候来深圳的?为什么来了也不找我?你为什么来了这里?”

木子听了小方一连串的问题,好笑地说:“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小方:“不好意思,我真是太意外了,刚刚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不确定地叫了一声,然后你就不见了,我在人群里找了好半天才又找到你。”

木子:“我来了一个多月了,你看到了,我来这里是找工作的。”

小方:“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木子:“我想试一下,看看凭我自己能不能在这个城市活下来。”

小方:“你可真够倔的,你打电话给我也不影响你自强自立啊。”

木子:“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小方:“我来帮公司招聘啊,深圳外来人多,人才市场招聘是个很有效的招聘渠道。你找了多久工作了?找到了吗?”

木子:“我断断续续找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小方:“把你简历给我看看。”

木子递了一份简历给小方,小方认真地看了起来:“人力资源管理岗一般要求有深圳工作经验,你可以先从行政、文员做起,然后有了深圳工作经验再转人力资源管理岗位机会会多一点。”

木子:“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将目标定位在行政、文员、人力资源管理都可以。”

小方:“那你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要招行政人员。”

木子:“这个不太好吧,这算是开后门吗?”

小方:“你想多了,我们的招聘简章里本来就在招行政人员,你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只是我还担心你嫌工资低不愿意呢。”

木子:“不会、不会的,工资我不太在意,只要能先找份工作安定下来我就满足了。”

小方:“那就说好了,你把简历给我一份,明天直接到公司来走个流程就可以正式上岗了。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木子:“我在南山租了个单间,农民房那种,你们公司在哪?”

小方:“我们公司在布吉,你住南山这样很不方便,要不你明天到公司办完入职手续在布吉租个房,把南山那边的房退了,这样上班方便,不用把时间都耗在路上。”

见木子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小方以为木子不愿意,刚想问就听到木子说道:“小方,有件事我想还是和你说清楚,我怀孕了。”

小方被木子丢出的炸弹炸懵了,他上下看了眼木子才问:“几个月了?”

木子:“两个多月了,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很快就显怀了,这个是瞒不住的,所以,我想和你说清楚,如果你们公司介意就算了,等生完孩子我再工作也可以。”

小方:“这个我回去和表哥说一下,我们小公司,应该问题不大。”

木子:“千万不要为难,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等生完孩子再找工作。”

小方想了想终究还是问道:“木子,你能告诉我,你和浩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你们原本不是要准备结婚了吗?为什么突然你一个人跑到深圳来了?浩哥知道你怀孕了吗?”

木子没有隐瞒,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小方,小方听完简直义愤填膺:“太可恶了,颖儿她爸怎么可以这么做?他真是欺人太甚了,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伤害你、伤害浩哥和他爸,太卑鄙了。”

木子苦笑地说道:“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彻底地与过去告别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然后自己把他抚养长大。”

小方:“真是苦了你,浩哥如果知道你不见了,他一定会疯的,没准他现在正在满世界找你。”

木子:“所以,我来深圳的事也请你一定帮我保密,我没有别的选择,为了他,为了他爸,我只能这样做。他短时间内可能会接受不了,时间长了慢慢就淡忘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时间能改变一切‘”。

小方:“看你说得多轻松,你觉得你会慢慢就忘了浩哥吗?”

木子眼神飘向远方,她轻轻地吐出一句:“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