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五代会要》内《吐浑传》

《五代会要》卷二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450—452页。

吐浑，本吐谷浑也。唐咸通中，酋长有赫连铎者，从太原节度使康承训平徐方有功，朝廷授振武节度使，复盗据云州。后唐太祖逐之，乃归幽州李匡俦。①其部落散居蔚州界，互为君长，其氏不常。有白承福者，自同光初代为都督，依中山北石门为栅。庄宗赐其额为宁朔、奉化两府，以都督为节度使，仍赐承福姓李，名绍鲁。其畜牧就善水草，丁壮常数千人，羊马生息，入市中土，朝廷常存恤之。

【注释】

① 《旧五代史》卷二五《唐书·武皇纪上》记：大顺二年（891）李克用攻云州赫连铎，“赫连铎力屈食尽，奔于吐浑部，遂归幽州，云州平”。时李匡俦正据幽州。

后唐天成三年（928）二月， 其都督李绍鲁等遣使进马一百二十匹①，明宗嘉之，赐绍鲁竭忠建策兴复功臣、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保。②至四年（929）八月，其首领念公山来朝贡。其年十月，别部首领薛冀堆③进状，乞授岚州刺史。明宗在藩时，常与冀堆有旧，欲许之。枢密使安重诲力谏乃止。至长兴元年（930）三月，竟以冀堆为岚州刺史，仍赐名万通。

【注释】

① 《新五代史》卷六《唐书·明宗纪》只云此年二月，“吐浑都督李绍鲁来”。《册府元龟》卷九七二《外臣部·朝贡五》与此同。

② 《册府元龟》卷九七六《外臣部·褒异三》记载较详，云：“二月甲午，敕吐浑宁朔、奉化两府都知兵马使、检较（校）司徒李绍鲁，可授光禄大夫、检较太保、竭忠建策兴复功臣。吐浑宁朔府都督、检较工部尚书赫连公德，可金紫光禄大夫、检较右仆射，赐忠义正卫功臣。”

③ 《册府元龟》卷九九九《外臣部·请求》“薛冀堆”作“薛粪堆”。

清泰三年（936）二月，以宁朔、奉化两府留后白可久超授检校司徒，副使赫连海龙检校尚书左仆射，两府大夫李铁匮检校尚书右仆射。①

【注释】

① 《册府元龟》卷九七六《外臣部·褒异三》有详细记述，文见后。

晋天福元年（936），高祖以契丹有助立之功，割雁门已北及幽州之地以赂之，由是吐浑部族皆隶于契丹。其后苦契丹之虐政，部族皆怨之，复为镇州节度使安重荣所诱，乃背契丹，率车帐、羊马，取五台路归国。契丹大怒，以朝廷招纳叛亡，遣使责让。至六年（941）正月，晋高祖命供奉官张澄等率兵二千搜索并、镇、忻、代四州山谷吐浑，还其旧地，然亦以契丹诛求无厌，心不平之，命汉高祖出镇太原，潜加慰抚。其年五月，其大首领白承福及麾下念虎里①、赫连功德等来朝。九月，又遣首领白可久来朝。②少主嗣位，绝契丹之好，数召其酋长入朝，厚加宴赐，每大宴会，皆命列坐于勋臣之次。至开运中，捍虏于澶州，召承福等率其部众从行，属岁多暑热，部下多死，复遣归太原，移帐于岚、石州界。然承福驭下无法，多干军令。其族白可久，名在承福之亚，因牧马率本帐北遁，契丹授以官爵，复遣潜诱承福。承福亦思叛去，事未果。汉高祖知之，乃以兵环其部族，擒承福与其族白铁匮、赫连海龙等五家，凡四百有余人，伏诛。③籍其牛马，命别部长王义宗统其余属。

【注释】

① 《册府元龟》卷九七二《外臣部·朝贡五》记：天复六年五月，吐浑白承福等来朝，内“念虎里”作“念庞里”。

② 《册府元龟》卷九七二《外臣部·朝贡五》记，天复六年“九月，吐浑遣首领白可久等一百一十八人朝贡”。

③ 《资治通鉴》卷二八五齐王开运三年（946）八月记知远杀承福等事较详，内云：“……知远与郭威谋曰：‘今天下多事， 置此属于太原，乃腹心之疾也，不如去之。’承福家甚富，饲马用银槽。威劝知远诛之，收其货以赡军。知远密表：‘吐谷浑反复难保，请迁于内地。’帝遣使发其部落千九百人，分置河阳（今河南孟县）及诸州。知远遣威诱承福等入居太原城中，因诬承福等五族谋叛，以兵围而杀之，合四百口，籍没其家赀。诏褒赏之，吐谷浑由是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