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不问剑只问情
转眼进入十二月份，上场雪还未融化彻底，又有大雪铺天盖地而来，放眼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最近十几天，南伤很少出门，隔个几天去趟闻香阁，书院却是再没去过。
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那些同窗，他落魄时，遇到的都是冷眼相对，他不喜。
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被他们高看一眼，由冷落变成热情，由嘲笑变为谄媚，他似乎更为不喜。
眼不见心不烦，南伤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院长给他的书，他只看了一页，就卡住了，这一页应该只有一招剑法，却让南伤悟了十几天，才算有些门道。
“都说由简入繁易，由繁入简难，我既然已由繁入简，为何还要再由简入繁？只是这剑法如此高深，用出来的威力定然不凡，还是先练练再说。”
“哦，这是十几招剑法汇成一式，算是更高明的由繁入简吧？”
南伤自言自语着，心想幸亏是他们，换成别人，这书摆在面前，也不会看懂。只有草堂的小草们，学过那些院长用诗词命名的剑招，还要很用心的看，才能看得懂吧？
第二场雪下得更急，小丫头侍棋似乎没了上次的兴致，即便雪停了一会，她仍然待在屋里，没有去院子里玩雪。
南伤看了眼坐在大厅烤着火炉的小丫头们，独自走出了屋子，开始出剑。
悟自庄雨所书的剑招，连续被南伤使出，他正尝试着融合为一式剑招。
雪停了，风却未止，依然有雪花从高处飘落，然后被剑气卷起，消融不见。
飘落的雪花渐渐多了，南伤抬头一看，原来又开始下雪了，此时正在兴头上，南伤没有回屋，继续出剑。
雪花虽然很是密集，向南伤头顶飘落，只是不等它落下，便已融化。只见南伤一剑剑挥出，速度看似不快，却能恰好斩落雪花，以至于南伤身周白茫茫一片，唯独他身上片雪未落。
侍剑她们烤着火炉赏着雪，嘴里吃着东西喝着茶，还不忘给南伤大声喝彩。
南伤没工夫搭理她们，一练就是一个上午，等他融合剑招回屋时，大厅中已空无一人。
“为了纪念这两场雪，就叫初雪吧。”
南伤笑了笑，他给这套剑法取了名字，自己有些满意。
……
第三场雪落下时，已过了十二月中旬，眼看着要过年了，时间好像过得更快了。
“要是柔姐能在这一起过年就好了。”
南伤想起了刚被常欢派人接走的小柔，心中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她在王府陪常欢过年，似乎会更开心吧？
小柔走了，南伤索性给姑娘丫头们都放了假，愿意回家的回家，想要留下的，在这玩就好，闻香阁暂时歇业。
多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还真没几个走的，刚拿到红包的她们，心情本就极好，如今更是不需要看别人眼色，每天都轻松自在，这让她们着实高兴，拉着南伤就不准备放手，非的要好好奖赏他才行。
好不容易摆脱她们的南伤，回到家中，看看身边的侍剑她们，再想想几乎每天都来的清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思绪又回到去年此时，他孤苦伶仃的，吃不好穿不暖，年夜饭吃的什么来着？南伤摇摇头，赶紧转换念头，不再去想那些如今想起还有些心酸的处境。
院长送他的书，已经看到第三页，距离最后一页，还间隔着三十二页，不过南伤并不着急，永远看不完才好呢，至少能说明他一直在进步。
只是不知道其他几人的书是什么样的？南伤向清月提了几次，想要交换看看，却没得到回应，如今见了她已不再提及，只是心里痒痒的，非常好奇。
……
腊月二十九，初晨，天阴，大雪未融，寒风似刀。
清月来到小院，在院中见到正在练剑的南伤，笑问道：“练到第几页了？”
南伤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清月吃了一惊，不露声色的转过身，说道：“跟我来。”
“去哪？”
“院长要见你。”
“哦。”
南伤快步追上清月，两人踏着冰雪，步入兰桂街，目所能及处，空无一人，店铺都已关门歇业。
书院同样冷清，除了清月和嫣然，也就剩下庄雨留守在此。
想起那个中年男人，南伤笑了笑，心头一阵温暖。
庄雨最近很反常，自从南伤回来之后，再没见过他写字，今天也是如此。
“明天晚上过来，一起吃个年夜饭。”
本以为庄雨会问起看书的事，却听到了这句话，南伤愣了愣神，才说道：“要不然您和清月去我家吧，我家里人多，热闹。”
“怎么？嫌弃我这不好？”庄雨瞪起了眼。
“怎么会？”南伤摇摇头。
“那你就来。”庄雨说道。
南伤点点头，笑道：“我还有几个侍女……”
“带着她们一起来就是。”
“好。”
庄雨挥了挥手，说道：“行了没事了，走吧。”
“啊？这就完了？”南伤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庄雨。
“你以为呢？”庄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好像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最起码您也问问我的修炼吧？我冒着风雪来一趟容易吗？”南伤有些不满的看着庄雨。
庄雨笑了笑说道：“修炼是你自己的事，我才不会问，也不会管，你问问清月，我可曾说过她什么？腿在你们身上，路需要你们自己去走，只要路没走偏，我就不会多加干涉。”
“你能知道我走没走偏？”
“当然知道。”
南伤看了眼一脸傲然的庄雨，寻思着要不要出一剑试试？
想到这，南伤刚想伸手握住剑柄，却只见庄雨摆手道：“小子，你敢在这里出剑，小心损坏了我的宝贝，你可赔不起。”
被识破意图的南伤没有脸红，只是对这个看不出深浅的院长，更为好奇，口中却应付道：“你能有什么宝贝？”
“你小子不识货，我这里的书画，哪件不是传世之宝？”
“是吗？那我来好好看看。”
“看可以，但要小心。”
“放心。”
南伤这才注意起满墙的字画，仔细看去，完全外行的他，哪能看出好赖？只能从纸张的颜色，看出年代的久远。
或许，真的是大家之作？